Nomen?illi?mors?其名為死亡

    西弗勒斯

    墻壁上的火種映射在卜鳥的旌旗上迸發出銀綠的冷光，野獸鮮血腥膻困擾著西弗勒斯的鼻尖，納吉尼安靜地盤踞在角落陰影深處，它張開巨口，正緩慢地吞噬著半扇新鮮野牛，巨蛇的頭部已經鼓出了野牛肢體的形狀，漲大于它身體其余部位數倍之多。

    黑魔王緩慢地翻動著一份書頁，然后將一雙猩紅的蛇眼盯住了他，“Nomen?illi?mors……nomen?illi?mors……告訴我，西弗勒斯，何為死亡？”

    “死亡為萬物之終……”西弗勒斯平靜地開口，“亦為萬物之始?！彼麅A身跪倒在黑魔王的腳邊，親吻他的袍角。

    黑魔王喉嚨中發出了意味深長的輕笑。角落中的巨蛇突然吐出了口中的牛rou，腥臭的液體粘稠地傾灑在地，被吞入口中的部分已經被胃液腐蝕得發白。只見巨大的蝰蛇扭動著身軀，嘶嘶作響地撲向墻角竄出來的耗子，那耗子又足有五寸之長，可憐的小爪在毒牙間胡亂掙扎，但頃刻間便沉沒于蛇腹。

    “納吉尼！”黑魔王無比厭惡地斥責道，“又讓這種骯臟的生物玷污你的口腹?！彼D而對西弗勒斯說道：“有時總會這樣，是不是？人也總是會追逐一些骯臟又美味的蠅頭小利，哪怕盛筵在近在咫尺。我想你想必對此非常了解，西弗勒斯?！?/br>
    “是的，我的大人?！蔽鞲ダ账股钌畲故?，用自己麻木的嘴唇觸碰黑魔王冰冷如非人的赤腳，“我等愚癡之輩總會犯下這種錯誤，這便是您與我們的最大不同?！?/br>
    黑魔王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一向是個聰慧的孩子，西弗勒斯。你總是知道我想要聽什么?！?/br>
    西弗勒斯緩緩起身，調整了自己的表情，“卡卡洛夫已死，死于我親手熬制的毒藥?！?/br>
    “我已經知道了，很好?！焙谀跽f著，將手臂支撐在桌面上，上下打量著他的神情，“我們中間的叛徒必然被徹底清除，就算是他的妻兒——也不行。背叛之人沒有好下場，而且總是連累無辜，多么遺憾?！?/br>
    黑魔王的話令西弗勒斯不由地心中生寒，暗中咽下一口唾液，雖然無法滋潤他干燥的嗓子，他垂下視線，復而又對上了黑魔王紅色的雙眼。

    黑魔王對他的反應滿意非常，“有傳言說你曾幫助卡卡洛夫逃跑，如今來看這個謠言不攻自破?！?/br>
    他親手幫助卡卡洛夫逃離大不列顛島，又親手將毒藥遞入卡卡洛夫的手中，真是一出鬧劇。

    “這是自然?！蔽鞲ダ账拐遄弥f，“若非我對您的忠誠，您必不可能派遣我到鄧布利多身邊?！?/br>
    “好女孩?！焙谀醪⑽椿貞脑?，而是將納吉尼召喚到了手邊，蝰蛇警惕地盯著西弗勒斯，獸性的蛇眼中充滿了挑釁。

    “回你的窩中睡覺”黑魔王說，并沒有使用蛇佬腔，“如果你下次還敢這樣調皮，我不會輕饒?！?/br>
    “那么現在，”黑魔王懶洋洋地轉頭，“說說你身上更重要的那件任務?！?/br>
    “奧利凡德是個狡猾的老東西，我們之前都低估了他?！蔽鞲ダ账拐f道，“我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一定沒有逃到瑞典……”

    “不用裝傻，西弗勒斯，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奧利凡德?！焙谀踺p聲嘶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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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中漂浮著甜膩的香氣，在阿不思·鄧布利多開口之前，西弗勒斯搶先說道：“不要糖果和飲料?！?/br>
    老人在辦公桌后快活地挑了挑眉，“茶也不要嗎？”

    “不?！蔽鞲ダ账购喍痰鼐芙^。

    “讓我猜猜你帶來了什么壞消息?！编嚥祭嗥鹕砝@到鳳凰?？怂沟纳砗?，羊皮拖鞋在地毯上唰唰有聲，袍子上的絲絨花紋被窗前的陽光照得有如發光的星軌。他右手毫無生氣地垂在身側，干枯如同被大火燒過的焦樹，于是老人用左手靈巧地提起茶壺，在茶杯中放了檸檬片，沏了兩杯熱茶。

    蒸汽讓老人鼻梁上的鏡片蒙上水霧，但是掩飾不住那雙藍眼中的精明，“我猜與你的妻子有關?！?/br>
    “是的，阿不思，但好歹比你失去左手好上一點?！蔽鞲ダ账骨辶饲搴韲?，沒給鄧布利多留下任何情面，“你現在看上去就像是胳膊上戴了一只光榮之手，讓我不禁懷疑你是否有在黑暗中偷窺或者夜游的癖好?！?/br>
    “哦、哦，我時常被你無與倫比的形容所折服，西弗勒斯?！编嚥祭嗪呛切α藘陕?，面容輕松地說道：“我當時發了失心瘋，被惡魔所蠱惑，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但樂觀地看，我的肢體由我的意志自由支配，所以現在我的右手算是……死得其所……”

    “真讓人嫉妒，阿不思?！蔽鞲ダ账咕o盯著老人的雙眼，“你一定忘了，有很多人甚至沒有支配自己身體的自由，這便是我向你尋求保護的原因之一?！?/br>
    西弗勒斯看著老人沉默地蜷縮進校長椅中。

    于是西弗勒斯接著開口：“此事與她有關，我向鳳凰社申請對她的保護。鑒于她現在的身份，一旦你和我死后，誰能證明她的……”

    “她的名字對你來說如此難于啟齒嗎，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打斷了他，收斂起了臉上的笑容。

    西弗勒斯煩躁地說：“我不過是更習慣用姓氏稱呼她?！?/br>
    “斯內普嗎？”鄧布利多故作輕松地打趣道。

    “一點也不好笑，阿不思?！?/br>
    “當然不，你能保護她，西弗勒斯?！崩先苏f道，“另外，她也有能力自保?！?/br>
    “我可不這么想?！蔽鞲ダ账雇诳嗟?，“那女孩涉世未深，連生活常識都似懂非懂，她的腦子里滿是故事書和時尚雜志，不過是最近發生的事情才讓她多了些警醒?！?/br>
    “圖卡娜?！崩先说墓虉叹拖袼目菔忠话阌謭杂钟?。

    “是的、是的，圖卡娜，如果這能讓你滿意?！蔽鞲ダ账篃┰甑卣f。

    “那么，”老人評價道，“我只能說你對你的妻子了解甚少，并且眼下有人比她更需要你的關注?！?/br>
    “馬爾福嗎？我可不這么認為，他的父母和校長都已經對他過度保護了?！蔽鞲ダ账估湫Φ?。

    盧修斯的獨生兒子此時正忙著籌劃如何殺死眼前的老人，那小子是有些斯萊特林式的精明，竟然未曾向任何人透露一點口風。無需費勁密謀，蠢小子，西弗勒斯暗自咒罵，殺死鄧布利多從來不是他的事情。

    小馬爾福的父母將他保護得太好，但凡有一點天賦便以為是奇才，導致他的腦子中絲毫沒有謙遜的想法，也無心狠手辣的勇氣，只有自大和莽撞，在這一點上，馬爾福比波特男孩強不了太多。他在心中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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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

    黑綠的群山從車窗外快速的閃過，格雷戈里·高爾和文森特·克拉布坐在德拉科的對面，各子手捧著一本漫畫書。他面前擺著一副吊死鬼游戲，小人的身軀已經絞刑架的絞索上搖蕩多時，但是德拉科的目光并未聚集于此處，而正埋首在羊皮紙上寫畫。他再次撕碎了紙張，地板上的碎紙片已如落葉般堆積成團。

    他在座椅上鋪了印度薄毯，彎折起膝蓋，他最近個子長得太快，霍格沃茨特快的轎廂對他的腿來說變得有些局促。隨著火車的搖晃，德拉科放任桌角碰撞著自己的膝頭。

    “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車廂的門被猛然拉開，德拉科怒聲尖叫，他施咒將地上的碎片全部焚毀，以掩飾上面的文字，空氣中散落著灰燼和焦糊的腥味。

    “你怎么了？”潘西驚愕的臉出現在門內，但她邁步走入車廂，滿不在乎地坐在德拉科身邊，順勢將他的腦袋安置在自己柔軟的大腿上。

    潘西用手背劃過他的額頭，她的手指又輕又軟?！澳銤M臉是汗?！彼f。德拉格咕噥著換了個更舒適的位置，讓自己的后腦勺緊貼著她的小腹。

    “告訴我最近都有什么樂子？”德拉科問。

    “波特和秋·張分手了?！迸宋髡f道。

    文森特口中適時地發出了笑聲，但是德拉科確信他并未關注除漫畫書之外的事情。

    “張現在應該感到高興，并且為之前的盲目而懺悔。波特和流行感冒簡直是一家兄弟，任誰沾上都要倒霉?！钡吕撇恍嫉剜偷溃骸熬谷挥腥四芸吹蒙习填^，實在是世界奇跡?！?/br>
    潘西吃吃直笑，德拉科的腦袋和她的腹腔一齊震動。他將手掌伸到面前，蒼白的皮膚被過長的指骨所拉伸，青藍的血管變得清晰可見，看起來缺乏力量感。

    潘西看起來想要握住他的手，但是德拉科故意收回了胳膊，這讓他感到虛弱。他或許應當聽從母親的話，多吃些牛rou和豆類，但她竟然想要安排他和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約會，現在都什么年代了，況且那女孩不過是個傻兮兮的四年級丫頭……

    一只笨拙的巧克力蛙腿被塞到了德拉科的口中，他沒有拒絕，潘西吃掉了被他咬碎的另一半，巧克力碎屑灑落到他的襯衫前襟。潘西就和他母親一樣，時而讓德拉科眷戀，卻又經常令他憎惡。

    這些不過是一時的煩惱，德拉科提醒自己，等他做成了那件大事，被黑魔王重用時，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車廂門的動靜擾亂了德拉科的思緒，布雷斯·扎比尼把車廂的滑門弄得哐哐作響?！皠e在那可憐的門板上使勁了?！迸宋魈嶙h，“我們大不了去級長車廂?！?/br>
    “別煩了，潘西，我只想和你們待在這兒?！钡吕普f著，扎比尼已經坐在了座位上，顯得疲于應付，“怎么樣？斯拉格霍恩都邀請了誰？”他問。

    “拉文克勞的貝爾比，格蘭芬多的麥考拉根、隆巴頓、最小的韋斯萊……”扎比尼細數。

    “沒有斯萊特林？”潘西尖銳地哼道?！皼]什么斯萊特林?！痹饶峄卮?。

    “看來斯拉格霍恩這個草包沒什么眼光?！钡吕普f道，注視著上方的行李架。

    “還有哈利·波特……”

    “波特！”潘西尖聲重復?！斑€有呢？”德拉科怏怏不快地催促。

    “還有圖卡娜·奧利凡德?！痹饶嵴f。

    “一個不會做魔杖的奧利凡德有什么特別的？”潘西譏誚道。

    “我并不意外?！钡吕评淅涞氐梢曋?，“她的姓氏就是特別之處?！?/br>
    “也有可能因為她模樣不錯?！痹饶嵩谧簧鲜嬲蛊鸺绨?，轉動了頭部，“反正比韋斯萊家的小敗類強，也比大多數女孩強得多?！?/br>
    “我知道奧利凡德是個漂亮妞，扎比尼，能聽到你稱贊別人的容貌可不容易?！钡吕瞥芭?，“但我奉勸你不要愛上她?！?/br>
    “為什么？”潘西抬起尖翹的下巴，一邊用余光覷著他的反應，“你喜歡她嗎？”

    “我可不敢！”德拉科大笑著看著他不明就里的朋友們，他在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比出一個戒指的形狀，好心地提示道，“她已經……”

    車廂內的眾人皆做出了然的神情。

    扎比尼的目光投向了車廂之外，他們所談論的主人翁正斜倚著墻壁，和一個年長的女巫交談。今年是她在校的最后一年，她的臉蛋和身材都具備了一個成人所需要的一切，德拉科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目光在她身體的曲線上停留了半晌。

    圖卡娜撫正了胸前級長勛章，把一束長長的黑發別到耳后，她的神情雖然輕快，但眼中卻另有隱憂，她和他一樣，都被一些煩心事叨擾得心神不寧。

    是的，成年人臉上很難找到真正的快樂，德拉科心想。

    “圖卡娜·奧利凡德和傲羅待在一起干什么？”扎比尼說，“我不喜歡那些人，遲早我會讓我繼父提議給魔法部部長，讓他撤掉在車站和霍格沃茨特快上安排的傲羅?！?/br>
    “他們看起來是老相識了?！迸宋髅翡J地捕捉到。

    圖卡娜·奧利凡德和傲羅告別，分別向車廂的兩頭巡視，一些低年級斯萊特林丟了幾個惡咒到她身上，一群亂飛蜻蜓鉆進了她散下長發，令她尖叫出聲。圖卡娜輕揮魔杖擺脫了它們，轉眼又陷入了一片沼澤。

    “一群傻瓜！傻瓜！”德拉科怒氣沖沖地打開了車廂門，“你們在干什么？伯恩斯、艾博還有麥克米蘭！放下你們手中的魔杖，向你們面前的女士鞠躬致歉?！?/br>
    “記得對她尊敬一點，否則別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钡吕妻D過頭來，對車廂內的朋友們露出一抹壞笑，“這樣對你們都有好處?！?/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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