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點 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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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小沒良心的” 面對突如其來的絕對力量壓制,容凡的反抗基本可以忽略不計。 傅溫禮的呼吸離得如此之近,掌心仍留有一絲溫熱,覆在容凡的手腕上,清晰地感受著他跳動的脈搏。 現下的姿勢過于曖昧,等到兩人都反應過來的時候,原本吵嚷的房間也跟著陷入到一片寂靜之中。 傅溫禮眼底的眸色幽暗沉冷,望向容凡的時候,只叫人覺得后背一陣陣發涼。 容凡判斷不出他這是真生氣了還是作勢在嚇唬自己,但卻因為這種自上而下俯視帶來的強烈壓迫感,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緩緩向一邊偏過頭去。 傅溫禮沉沉呼出一口氣,張開虎口鉗住了容凡下巴,強行將他的頭扭轉過來,逼他與自己對視。 容凡垂眸眨著眼睛,睫毛覆在眼瞼上撲扇抖動了幾下,很快,頭頂便傳來對方不緊不慢鎮定的聲音:“現在冷靜了嗎?能好好跟我把話說清楚了?” 容凡心里還帶著氣,但讓傅溫禮這么壓著,有再大的委屈都只能先乖乖低頭,遂吊著臉“嗯”了一聲,聲音小得就像蚊子哼哼。 傅溫禮掌心松開,知道自己力道重,握著人手腕給他活動了兩下,但身子卻一動不動,依舊保持著居高臨下的姿勢。 須臾之后,他瞇著眼輕笑出聲:“長能耐了啊,現在直呼我大名的時候連氣都不帶喘了?!?/br> 容凡臉定得平平的,眼珠子卻無意識咕嚕轉了一圈,暴露了他心里的不淡定。 “她讓我寒假跟她回平城過年?!比莘舱f著咽了咽口水,帶著點鼻音要哭不哭的:“我不去,她卻說你連高鐵票都提前給我買好了,就等著送我走呢?!?/br> 傅溫禮因著他的話仔細回憶了一下,發現問題出在哪后,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直起腰從他身上下來、坐回到床邊:“所以你都不向我求證一下,她說什么你就全信了?” 被傅溫禮回頭這么意味不明地瞟了一眼,容凡也從床上坐了起來,剛往前挪了兩步挨到他身邊,就聽他緩緩開口解釋道:“你mama的確有說過讓我給你買票的事,我當時沒接話。因為我知道你心里是不肯的,本想著再拖一拖,看你會不會改變主意,但她估計是當我默認了吧?!?/br> 傅溫禮一邊說著,一邊埋頭搓了搓臉,神情難掩疲憊,看向容凡:“我以為多大點事,就因為這個就要從家里搬出去?” 容凡就是這樣,情緒上頭什么都不管不顧的,現在冷靜下來,仔細一分析才發現確實是自己胡鬧了。 雖然脾氣軟了但嘴依舊是硬的,他別扭地哼唧了兩聲,抬眼瞄了瞄傅溫禮,才嘟嘟囔囔開口道:“我這寄人籬下的日子過久了,自尊心強點不也是情有可原的嗎……” “你?寄人籬下?”傅溫禮聽著他的話皺了皺眉,半晌后不置可否輕哼了一聲:“那可真是委屈你了啊?!?/br> “那恭喜你,以后再也不用過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了?!?/br> 傅溫禮話音落地,容凡的心跟著不由得一緊。 糟糕!這回是真把人惹著了,自己真的要被趕出去了…… 怔愣間,傅溫禮卻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房子我過戶給你,以后就是我吃你的住你的?!?/br> 說罷抬手撫上了他的頭頂,順著毛輕輕摸了摸:“乖一點,別跟我鬧了?!?/br> 容凡覺得這三個字好像有什么魔力,每次傅溫禮告訴自己要“乖一點”的時候,他就是攢了再多的怨氣,也能輕而易舉地就這么被撫平了。 知道傅溫禮沒真的動怒,容凡暗自松了一口氣,又忍不住開始小聲嘀咕:“我要房子有什么用?我要的是房子么……” 說完之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猶豫了一下,揪著傅溫禮的袖子試探道:“那我,還需要回平城過年嗎?” 傅溫禮低頭往他的蜷屈的指尖看了一眼,無奈扯扯嘴角:“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你不愿意,誰還能綁著你去了?” 這話算是給容凡吃了顆定心丸,他聽完跟著長長舒了一口氣,眉眼間的神色剛轉陰為晴,猝不及防的,傅溫禮卻突然抬手在他頭上重重敲了一下。 “小沒良心的,掛我電話、還用花砸我?” 容凡捂著額頭“唔”了一聲,再看向傅溫禮的時候多了份心虛,但還是忍不住撅著嘴抱怨起來:“你以為我愿意???那花多好看啊,掉到地上七零八落的,心疼死我了……” “原本還想著是你送我的,我回去插瓶子里多養兩天呢?,F在好了,尸體都找不到了?!?/br> 容凡臉上藏不住事,說這話的時候,眼底那點失落的情緒更是被無限放大。 傅溫禮把他的手從額頭上拿下來,仔細查看了一下是不是真把人弄疼了。 看上面沒紅也沒腫的,才嘆口氣開始安慰他:“一束花而已,喜歡可以天天給你買,你只要別動不動就氣我,我就謝天謝地了?!?/br> 花雖然沒了,但傅溫禮還能這么哄著自己,容凡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他憋著笑,口是心非地喃喃道:“哪能天天送啊……這樣就顯得不珍貴了?!?/br> 他心里那點小九九傅溫禮清楚得很,看他這別扭樣子也懶得戳穿他,不著痕跡勾了勾唇角,問道:“所以現在沒事了?” 容凡抿抿唇,低著頭回得很小聲:“沒事了?!?/br> 傅溫禮“嗯”了一聲,說罷從床邊站起身,順便把自己剛剛隨手撂在地上的西裝外套拾了起來。 “心情既然好了那就去干點正事?!彼聪蛉莘?,往門外遞了個眼神:“去樓下把你那一堆爛攤子收拾了?!?/br> 叫傅溫禮這么一提醒,容凡才想起來客廳里現在還有一堆東西亂糟糟在那兒擺著呢。 自己沖動種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吞,一想到這里他忍不住有些后悔:“早知道還要自己收拾,我剛就少搬一點了?!?/br> 被他這副模樣逗笑,傅溫禮抬手捏捏他的臉,等到兩人都走到門口了,才又冷不丁說了句話,帶著無奈,也有寵溺。 “我真是怕了你了?!?/br> 樓下那一堆行李,容凡和李嬸兩個人前后上下跑了好幾趟,費了不少力氣給搬回到臥室。直到晚間天色徹底暗下來了,最終才把客廳里收拾干凈。 折騰大半天到了晚飯時間,李嬸給容凡炒了盤面,放了孜然和青椒,看他吃得香,又害怕把人給噎著,所以特地熬了鍋雞蛋湯給配著。 傅溫禮下午那會兒是臨時被叫回來的,手頭還有工作沒忙完,把容凡的事情解決后鉆進書房里就再沒出來過。 李嬸看他這個樣子大概率今晚是又不吃了,于是只能往盤子里切了些水果、又放了幾塊點心,讓容凡給端著送到書房里去。 容凡進傅溫禮的書房一般都會習慣性地先敲門,可這次門沒關嚴實,他手剛放上去,輕輕一推就開出了一條小縫。 房間里依舊亮著那盞落地臺燈,傅溫禮手里拿著筆,埋頭在一堆文件上快速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面前的筆記本電腦外放著聲音,看上去像是和誰在打語音電話,內容傳到容凡的耳朵里,每一句都聽得特別清晰。 “我就說你下午怎么剛開完會就著急著往回趕,秦小姐這波cao作實屬會得多啊,幾句話輕而易舉就把鍋甩到了你身上,合著這壞人都讓你來做了,她可絲毫不考慮你這邊要怎么善后?!?/br> 聽出來了語音那頭的人是陸譯忱,且討論的內容與自己有關,容凡站在門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緊接著,他聽見陸譯忱“嗐”了一聲,繼續道:“真不是我說,不就是去平城過個年么,又不是再也不回來了。你要不再勸勸容凡,你不是說這孩子平常都挺乖的么,怎么在這件事上就這么軸呢?!?/br> “別了?!备禍囟Y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文件上,說話的時候也沒抬頭,一邊簽字一邊回道:“我從兩個月前就開始勸了,一說他就跟我急?!?/br> 一想起容凡因為這事已經鬧了兩三次脾氣,傅溫禮的頭就開始隱隱作痛,深深嘆了一口氣:“他這么大的人了,做事總有點自己的主見,實在不愿意就算了?!?/br> 他這邊話音落地,陸譯忱在那頭跟著輕哼了一聲:“全他媽是你的克星?!?/br> “小容凡不用說,隨便使使小性子就把你拿捏得死死的。但這秦小姐說來也怪,她自己的兒子搞不定,一天天的把你當成個傳話筒是幾個意思?你整天酒店里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了,還得在這兒鞍前馬后聽著她差遣,你欠她的???” “我今天就給你把話撂這兒,容凡今天不遂了她的意,趕明個她還得反過來折騰你!” 聽著陸譯忱在那頭越說越激動,大有收不住的架勢,傅溫禮從文件中抬頭,無奈失笑從中打斷:“行了,人家折騰誰也沒折騰你,看把你氣的?!?/br> 陸譯忱聞言不屑地嗤了一聲,反問道:“我生氣?我那是替你著急!” “你說說,人家母子倆鬧矛盾,夾著個你在中間左右為難算是怎么回事兒……” 隨著室內兩人談話的聲音漸弱,容凡站在走廊,替傅溫禮默默關好了書房的門。 他手里端著果盤,后背倚靠在冰冷的墻面上,此時此刻腦中思緒翻飛,整個人都跟著沉默了下來。 他與秦姿凝僵硬的母子關系,并不是什么人三兩句話、一朝一夕之間就能輕易緩和的。 長久以來,在這件事上他只顧著自己心里有委屈不愿妥協,卻從沒有考慮過傅溫禮夾在自己和秦姿凝之間,處境到底有多艱難。 他喜歡在傅溫禮面前撒嬌、享受他哄著自己的過程,但卻從來沒有體諒過傅溫禮,從沒有想過他也是人、也會在這種家長里短小事的消耗中感覺到疲憊。 思及此處,容凡頗有些自責地緩緩閉上了眼。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思量著里面的對話也該結束了,他將眼睛睜開、用力調整了一下呼吸。 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后,嘴角勾起淡淡的微笑,再次敲門,走進了書房。 面對傅溫禮的凝視,容凡從容地將果盤放在了桌子上。 看人臉上掛著笑,傅溫禮以為他這是又遇到了什么值得開心的事,剛準備出言詢問,卻聽得容凡先他一步主動開了口:“傅叔叔,你之前說過了初五就能把我接回來,你說話算數嗎?” 傅溫禮因著他的話微微愣了愣,反應過來他這是在說跟秦姿凝回去過年的事,才不緊不慢地回問道:“你要干什么?” 容凡斂著下巴想了想,再看向傅溫禮的時候眼神多了一絲堅定,說道:“我想了想,放寒假還是回平城吧?!?/br> 傅溫禮皺皺眉問他:“之前不是一直不愿意?怎么突然改主意了?” “過年的時候李嬸要回老家,你萬一加班也顧不上我,我去平城至少還能有口吃的。況且……” 容凡說著兀自頓了頓:“那邊景點也蠻多的,就當是去散心旅游了?!?/br> “我還沒忙到連過年都在加班,你這話說得,就跟我虧待你了一樣,一口吃的都給不了?!?/br> 傅溫禮說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雖然容凡的理由在他看來完全站不住腳,但人既然主動提出來了,他當然不會再去阻攔。 他盯著容凡的眼睛提醒道:“你只要想清楚了就行,想去的話,我叫人提前給你買票?!?/br> 這次容凡沒有再多猶豫,低聲“嗯”了一句,很爽快就應了下來。 轉眼間,學期末在時間的無聲流逝中悄然而至。參加完最后一場考試,容凡迎來了這么多年以來,唯一一個自己并不怎么期盼的寒假。 當時決定要去平城的時候,他話說得灑脫,可如今真到了臨走的那一天,卻是在高鐵站抱著傅溫禮的腰墨跡了好一會兒,遲遲不肯撒手。 “說好了只待到初五的,你可一定得記著?!?/br> 從昨晚開始,容凡這話在傅溫禮耳邊已經重復了不下幾十遍,耳朵都快讓磨出繭子了。 饒是如此,每一次傅溫禮都會帶著耐心認真回復他,說自己記著呢,再跟他做一番保證。 臨進站前,傅溫禮替他整理好衣襟叮囑道:“到了給我報平安,有事的話就給我發微信?!?/br> 容凡垂喪著一張臉,嘴里一個勁嘟囔:“不能有事才發,我要每天都發?!?/br> “好,每天都發?!?/br> 傅溫禮說著摸了摸他的頭,聽到廣播通知讓乘客開始檢票,才推著他的背,催他進去。 可誰知人往前走了兩步,卻又返回來拉住了他的衣角:“這么長時間見不到你,我身上連個能睹物思人的物件都沒有……” 容凡黏人傅溫禮是知道的,但看他如今這么磨磨唧唧的,還是無奈揉了揉額角,最后嘆了口氣,把自己一直帶著的那副珠串擼了下來,給容凡套在了手腕上。 “現在滿意了吧?”傅溫禮看著他的眼睛問道。 容凡單手撫著那串珠子點點頭,這才心滿意足地露出一個微笑,轉身向著進口走去。 送完容凡回去的路上,傅溫禮想了想,給秦姿凝去了一通電話。 一是為了告訴她高鐵的到站時間,讓她記得安排人去接容凡。 二來是怕容凡換了個環境不適應,所以特意跟秦姿凝叮囑了一下他平日里的生活習慣。 諸如果汁最好是鮮榨的,如果發現他洗澡時間過長記得去敲敲門、他有可能在浴缸里面睡著,還有睡前記得提醒他吃維生素之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