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殿下成功之后 第205節
聞言,他露出一抹輕笑:“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要記得,不是你忤逆長輩,是她為長不慈,咎由自取。你的任何應對都在情理之中,沒有錯?!?/br> 阮問穎一怔,聽出他的話中之意,似有一股暖流包圍全身,讓她心田柔軟。 從來都是他,毫無保留地站在她這一邊,處處為她著想。 她漾出一抹笑影,點點頭,應聲:“嗯,我會記住的。不過你也別把我想得太優柔寡斷了,我都敢站出來違抗她的吩咐,又怎么會為這種事糾結?” “怎么不會?是誰心有千千結,一件小小的事都能糾結上三四天?這回又牽扯到你的祖母,我當然要擔心了?!?/br> “這、這是兩碼事!” “這就是一碼事?!?/br> “……” 第260章 特命人將其遷至京郊別苑靜養 “……我不跟你說了, 我去看看吳大夫的藥方寫好了沒?!比顔柗f不想再和楊世醒掰扯下去,或者說在被他用一貫利落的言辭噎得啞口無言之前及時停止,埋頭離開內室,前往外間。 她去的時機正巧, 吳想容的藥方已經寫得差不多了, 見她到來,再往上添了最后幾筆, 就起身把藥方交給了她。 阮問穎瞧了一眼藥方, 見上面羅列的藥材和從前太醫給的大差不離, 對方的叮囑里也無特別之處,遂明白大長公主此番沒有大礙, 說不清是什么滋味地松了口氣。 她命谷雨給了一封厚厚的打賞, 吩咐侍女送吳想容出府,接著屏退周圍侍從, 看向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的楊世醒, 問道:“你說,吳大夫看出了祖母昏迷的真實原因嗎?” 楊世醒不甚在意:“看出如何, 看不出又如何?” 阮問穎也知道, 只要吳想容不開口,不管其是看出來了還是沒看出來,都無關緊要,所以她只是隨口一說,并沒有真的想得到什么答案。 她更關心的還是另外一件事:“你方才對祖母說,陛下已經知道寒丹一事, 這話是什么意思?是說陛下已經查明了當年真相嗎?” 楊世醒搖搖頭:“我不知道陛下查得怎么樣了。此事涉及皇后, 陛下對此格外重視, 親令密探暗查, 我不好插手?!?/br> 她一怔:“那你——” 他笑了一笑:“那我什么?我有對此胡言亂語嗎?陛下的確知道了寒丹一事,至于他知道多少——我不清楚,所以我也沒說。有哪里不對嗎?” 阮問穎:“……你那話的意思,明明是在威脅祖母,暗示她,陛下已經全部知情……” “是?!彼蟠蠓椒降爻姓J,“我是這么暗示了??晌矣譀]有明說,是她自己做賊心虛,一聽見這話就變了臉,我對此也很驚訝?!?/br> 阮問穎才不相信他會驚訝,他明明就是沖著大長公主的變臉去的,要不然他為什么別的不說,偏偏說這事? 她在意的也正是這一點。 為什么他確定寒丹一事能使大長公主變色?而大長公主,她的祖母,為什么在聽到那樣一句話后會變了顏色?什么樣的隱情會使其如此? “你……”她有些艱難地開口,“是不是覺得,皇后當年服下的寒丹,是她——在暗中動的手腳?” 楊世醒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彼吐暤?,“我可以理解她讓皇后納妾,以此來鞏固中宮之位……可是……她有什么理由要給皇后服下寒丹呢?這不是一種普通的丹藥……” 大長公主有什么樣的理由、什么樣的狠心,才舍得給皇后服下? 楊世醒看著她,安靜了須臾,伸手撫摸上她的臉龐。 阮問穎抬起頭,帶有幾分不解地看向他:“你說,這到底是為什么?” 楊世醒沒有立即回答。他黑眸如墨,蘊含著復雜的情緒,讓她分辨不清他在想什么。 稍頃,才開口道:“當年的真相到底如何,現在我們還不清楚,但總有一天會知道,在那之前,你不必多想?!?/br> 阮問穎抿唇。她知道他說得很有道理,她如果不想陷入無法自拔的泥潭中,就不該去想。 可是—— “我要怎么做,才能不多想呢?”她道,“發生了這樣一樁事,我——我怎么能忍住不去想它?” “多忍一忍就能行了?!泵媲叭寺冻鲆荒ㄉ燥@輕松刻意的笑,“開始的兩天你可能會覺得苦惱,但只要時日一久,這些便不算什么。我有經驗?!?/br> 她有些不解,也有些好奇:“經驗?你有什么經驗?” 他抱起雙臂:“那可多了去了,陛下那邊的事,皇后那邊的事,太后那邊的事,還有你這邊的事,都在給我的這份經驗添磚加瓦?!?/br> 阮問穎知道他是在故意逗她,不管是開心也好,還是生氣也好,都能讓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不繼續沉浸在大長公主這樁事里。 所以盡管她的心頭仍有許多疑慮,但她還是很配合地露出嗔怪的笑容,伸手推了推他:“你別胡說,我哪里給你添磚加瓦了?” “你現在不就是?” “所以說你胡說八道……” 兩人說笑幾句,眼看將至日昳,快要到下晌議事的時辰,楊世醒告辭離去,臨走前留下一句:“大長公主靜養一事你不用cao心,我會上稟皇后,讓她下懿旨處理,你安心在家里待著?!?/br> 阮問穎本不想麻煩他這么多,但轉念一想,以她現在的情況,固然能把大長公主請走,可后續會埋下許多隱患,不如由皇后直接下旨,既干脆又合情理,便頷首接受了他的這份好意。 就是有一點顧慮:“皇后會答應嗎?”會不會反過來怪罪他不該對長輩不敬?還是說他準備找什么借口糊弄過去? “她會的?!睏钍佬盐⑽⒁恍?,“如果她不會,就不會在你出宮時向你說出那番叮囑?!?/br> 也是,大長公主時常把她和皇后做對比,想來從前沒少對皇后說過類似的話,皇后知道自己母親性情如何,應當能理解他們的做法。 而且她也不覺得他會把實情說出來,約莫說一半留一半,只提大長公主對她的逼迫和病倒,不提她的反擊和藥丸等事,皇后有更大可能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果然,在楊世醒回宮后不久,宮里就來了人,宣讀了皇后的懿旨。大致意思是驚聞大長公主有恙,皇后甚為牽掛,特命人將其遷至京郊別苑靜養,不得有誤。 阮問穎一邊在心里感嘆這對母子動作迅速,一邊從善如流地領了懿旨,吩咐早就打點好的侍從按旨意行事,數架車馬低調地離開鎮國公府,前往京郊別苑。 她自己也跟著去了,親自安排好大長公主在別苑靜養的一應事宜,確保其生活起居和在府里時一樣,只是換了個地方、換了批伺候的人。 她把別苑的總管換成了霜降,小葵為副總管,對二人道:“往后這里由你們兩個照管,切記不可有任何差錯,不然唯你們是問?!?/br> 在霜降離開去安排各項事宜后,又單獨對小葵道:“霜降是我的侍女,不會長留,等她走后,你就是這里的總管。你莫要讓我失望?!?/br> 小葵精神一振,用力點了點頭,道:“是,奴婢一定不辜負姑娘的期望?!?/br> 阮問穎丹唇輕勾:“這就好?!惫钾撘矝]事,她可以再尋人過來,如今這么做不過是因為對方機靈,在堂屋那會兒第一個聽她命令行事,所以給一點獎賞罷了。 …… 阮子望下值時,阮問穎也剛好回府。 自阮問穎入宮侍疾以來,除了昨日萬壽宴上的匆匆一面,這還是兄妹倆第一次相聚,阮子望不由得生出欣喜,親切地笑著迎上前:“小妹,你回來了!” 阮問穎也笑著對他打了一聲招呼:“二哥?!?/br> 并趕在他開口之前道:“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講?!?/br> 阮子望一愣:“什么事?” 她命人將皇后懿旨拿出,遞給他看,同時把大長公主頑疾再犯的事說了,道:“大夫說了,祖母這病需要靜養,不能近人,皇后殿下又下了這么一份懿旨,我就遵照旨意,將祖母請去了別苑?!?/br> 阮子望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懿旨,表情有些茫然,像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 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這、這……好端端的,祖母怎么會頑疾再犯呢?還有皇后殿下,她是從哪里得知的這個消息?她不是——不是也在病中,正在靜養嗎?” 阮問穎道:“皇后殿下會知曉,自然是因為有人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br> 阮子望下意識追問:“是誰?”頓了片刻,又似覺得這個問題不重要,蹙眉搖搖頭道,“不不,你還是先告訴我,祖母為什么會頑疾再犯吧?!?/br> 這回阮問穎沒有再答,浮起一抹淺淺的笑,道:“個中究竟如何,二哥只消去問二嫂便能知曉。meimei還有要事,就不陪二哥,先行告辭了?!?/br> 阮子望又是一愣,沒想到她會這么說,待要挽留已經來不及,只能帶著滿腹疑惑回到長風苑,向妻子詢問情況。 趙筠如正在小憩,聽聞他回府,本想張羅一壺美酒并幾樣下酒的小菜,同他說說話,聽他講講當值時發生的趣事。 沒想到他一進門就問起了大長公主的事,登時沒了好心情,拉下臉道:“怎么一回來就問別人?難道你不該問問我這一日過得如何嗎?” 阮子望一向秉承“妻為夫天,有孕的妻子更為天上天”的宗旨,賠著笑臉道歉:“是我不好,夫人息怒??勺婺浮膊荒芩闶莿e人,她是我們的長輩?!?/br> 趙筠如冷笑一聲:“你把人家當長輩,人家可沒把你當晚輩?!?/br> 眼見妻子又要老話重提,阮子望一時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么把她對祖母的這份敵意消解。 他知道他的妻子是在為他不滿、為他鳴不平,所以才會有這種態度,可—— 他張張口:“我——我知道祖母對我是不夠掏心掏肺,但她總歸是我的祖母,她生病了,我總得問一問,知道一下情況吧?” 趙筠如懶散輕笑:“是,你是該問一問,知道一下情況??赡悴蝗栒疹櫮阕婺傅哪切┫氯?,不去問給你祖母看病的大夫,跑過來問我做什么?” 他支支吾吾:“小妹說……你知道內情?!?/br> 趙筠如又是一聲笑:“內情?阮大將軍,這兩個字你用得可真是好啊——原來我竟瞞著你祖母生病的內情?!?/br> 阮子望立刻賠罪:“不是內情,我說錯了,是——是個中究竟,這是小妹告訴我的原話?!?/br> 趙筠如瞥他一眼:“你去問過你meimei了?” 在得到他的點頭肯定之后,她道:“那你怎么不向她詢問情況?她是大長公主和皇后殿下跟前的近人,你想知道究竟,沒有誰比她更合適?!?/br> 阮子望聽得暗暗叫苦,心想他離府時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一個兩個都這樣話中含刺,明明他只是很正常地在詢問情況。 他愁眉道:“我是問過小妹,可小妹她、她不肯告訴我,讓我過來問你?!?/br> 趙筠如聞言有些意外,在她的認識中,阮問穎不像是會把事往別人身上推的,不過稍微想了一想,她就明白了。 以她這位榆木夫君的性情,假使由阮問穎告知真相,兄妹倆恐怕會有一場煩心的爭執,不如由她來說,左右她懷著身孕,阮子望就算心里有微詞,也不敢在她面前表現出來。 這樣一來也好,她負責鎮住阮子望,使他不生出多余事端,阮問穎負責安置處理好大長公主和公主家令一干人等,兩個人各司其職,不怕有失。 第261章 男兒就該這樣護著心儀的女子 趙筠如把她知道的內情都說了。 她用了一點修辭手法, 參考阮問穎曾經說過的話,把這描繪成了一樁“長輩脅逼晚輩不成,反受疾累”的承負之事。 至于大長公主要“脅逼”什么,她不知道, 也沒有說, 留給丈夫自己去想。 倒是把六皇子折返的事情說了,畢竟對方在登門時擺出那么大的陣仗, 連她這里的人都受到了影響, 惴惴不安的, 生怕整個鎮國公府遭受牽連,她就算現在不說, 也遲早會有別的下人提起。 不如一并提了, 免得她這位喜歡嘮叨的夫君日后又來煩她。 這解開了阮子望心頭的一點疑惑,原來皇后是從六皇子處得知消息的, 難怪大長公主前腳才剛犯病, 后腳皇后的懿旨就下來了。 他不由有些氣悶:“這是我們家的家事,他摻和進來做什么?小妹這幾個月本來就沒在家里待幾天, 他還要插上一腳, 把我們家當成什么了?” 趙筠如笑意嫣然:“龍潭虎xue唄。誰讓這府里有尊比山高的老太君和一個不省心的哥哥,穎meimei每每回府都得出點事,六殿下當然不放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