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佬的短命白月光[年代] 第90節
蔣母面色一僵,隨即嘆了口氣,道:“剛剛讓小同志看了一出笑話,我們家姍姍心里惱恨我們,怪我把工作給了他小弟弟,沒能讓她回城呢,唉,這事真是,其實我之前的確是打算把我工作給她,好讓她回城的,誰知道我剛跟廠子領導說,另一邊卻聽說她要跟鄉下一個男人結婚了,那男人條件還不錯,是個公社小學老師,我這心也放下了,想著既然她都要在鄉下結婚了,那男人條件也不錯,她弟弟又正好到了下鄉的年紀,那不如就把工作先給她弟弟……哪知道,哪知道她竟然發了這么大脾氣,要這么對我們呢?!?/br> 程檸還是笑瞇瞇,道:“那既然這樣的話,就還把工作給她不就是了?!?/br> 蔣母:“……” 這小姑娘腦子怎么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不給的話也成,現在城里把工作讓給自家親戚,至少也會給個千兒八百的做補償或者感謝,你們把原本她的工作給了她弟弟,那就補個一千塊錢給她的話,她的氣可能也會小一些?!?/br> 蔣母:“……” 她的臉抽了抽,覺得這話說不下去了。 她瞅著程檸那張白嫩得跟早晨剛打開花苞的鮮花似的一張小臉,又脧了一眼一旁的韓東塬,忍不住又八卦,道:“小同志,我們家姍姍下鄉兩年就在當地找了個男人結婚,你下鄉多久了?有對象了沒?這要是找對象的話,你是打算找當地的,還是也找知青???” 程檸:“……” 這人是得有多嘴碎? 倒真沒想到蔣姍姍能有這樣一個媽。 她笑,道:“嬸子,你知道這人跟動物有啥區別不?” 蔣母一愣。 什么?人跟動物有啥區別? 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程檸已經接著道,“這人跟動物最大的區別就是,動物只知道吃飯睡覺和找對象,但人講究仁義禮智信,平常人寒暄也都是很有教養的說說今天天氣好不好,絕不會一張口就問人要吃的,或者問人有沒有對象,決定找誰做對象這種事的?!?/br> 蔣母:“……” 臉上迅即漲紅,惱羞成怒,罵道:“你這小丫頭怎么說話的?怎么一開口就罵人?你爸媽這么教你跟長輩說話的?” 程檸面上笑意淡了,略帶了些嘲諷道:“我姑姑說,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我跟你非親非故的,才算是第一次見面,你就張口認長輩,還笑瞇瞇地問我有沒有對象,這是什么居心?” 蔣母:“……你這小姑娘,這么伶牙俐齒的,說話這么難聽,小心以后嫁了人以后讓人把你舌頭拔了,再也說不了話?!?/br> 程檸:“?。?!” “二慶伯,麻煩停一下車,” 還不等程檸發怒,韓東塬已經讓二慶伯把牛車給停了,沖著蔣父蔣母和蔣二弟道,“滾下去!” 蔣父蔣母蔣二弟:“???” “滾下去!” 他說著就站起了身,一手扯了蔣二弟就將他扔下了車,然后再沖著蔣父蔣母,道,“下車!” 蔣母已經“嗷嗷”叫,然后韓東塬又直接把蔣父拎下了車,蔣母嚇得一聲接一聲的尖叫,最后不用韓東塬動手,自己就跳下了車。 前面二慶伯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前面幾人的對話,反正像沒事人一樣,就看著韓東塬趕他們下車,最后等人都下去了,就沖下面的蔣父蔣二弟悠閑道:“前面就幾里路咯,你們順著這條大路往前走,約莫走上一個半鐘頭就能到公社了,也用不著牛車,牛拉這么多人也辛苦咧,回去犁地都沒力氣了?!?/br> 說著也不理聽說還要走一兩個鐘頭面色就變了的蔣父蔣母三人,吆喝了一聲,拍著牛就“咯吱咯吱”的走了。 把下面蔣父蔣母蔣二弟給氣得??! 蔣父罵蔣母:“就你一張嘴,就你一張嘴,現在好了!” 看著前面一望無邊際的山路,簡直是眼前一黑。 牛車上的程檸心情好了。 當然了,本來心情也不差。 就是對著蔣父蔣母蔣二弟,她心情都是好的,看熱鬧嘛。 她問二慶伯:“二慶伯,他們在這兒下車不會出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咧,” 二慶伯笑,道,“這里就離公社幾里路了,一條大道通到底,山里的娃娃上學一天來回走上幾個鐘頭都沒事,他們三個大勞力的就走上個來個鐘頭能有啥事?再說了,青天白日的,就算是有事,那也是他們自己的事,關咱們啥事,幫個忙還幫上責任來了?搭人的車還嘴臭,就活該,咱們可不該她的?!?/br> 程檸笑瞇瞇。 好像是這個理,不過她跟二慶伯說完,還是轉過頭跟韓東塬放低了聲音道:“以后別打人了?!?/br> 又是這句話。 要說程檸神叨叨的反常,有很多處。 之前突然跑下鄉,又是建房子又是張羅著人搬家,再接著請醫生,最終都指向了山洪,她說她夢到七月發生了山洪,他在山洪時受傷,所以她下了鄉,一舉一動都在為山洪做著準備。 那讓他別打人呢? 有好幾次都只是小事,她就大驚失色地拉住他,不停地叨叨,說什么“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萬一那人本來就有什么病,第二天就死了”,一次也就罷了,但好幾次都是,每次一看到他打人面色都變了。 那次他也就是打了一拳紀成昀,明明她那么討厭紀成昀,卻緊張成那樣,特地打電話去機械廠辦公室叫人開車把紀成昀送去醫院檢查,這事怎么想都怎么奇怪。 再說了,他以前在大院的時候打架是常有的事,打得嚴重的比上次打紀成昀嚴重多了,那時候她也在家里,也不見她有多大反應,最多有時候用黑黝黝的眼睛偷偷瞅他,他回頭看她一眼,她就跟鵪鶉一樣“嗖”一下腦袋就不見了。 什么時候有現在這樣的反應? 還不停地叨叨叨? 山洪的事是她夢到什么,那整天叨叨讓他別打人,又是為什么? 純粹不喜歡他打人? 他就那樣不出聲定定看著程檸看了好一會兒,看得程檸都不自在了,才突然道:“檸檸,你以前就這么關心我?” ??? 程檸茫然,什么叫以前就這么關心他? 然后就看到韓東塬笑了一下,目光戲諧中帶了些溫柔看她,道:“以前在家我打架的時候,我看到你偷瞄我,那時候是不是就很關心我,但又不敢過來跟我說?” 程檸:“???” 那個,其實,并沒有。 當初她是真的厭惡又嫌棄又害怕來著。 她很小的時候就看到過他打架,看得心驚膽戰的,之后就怕了他。 “沒有!” 她斬釘截鐵道。 韓東塬不信,笑道:“我記得你小時候還偷偷給我拿傷藥,還給我消毒擦傷口,難道不是關心我?” 程檸不自然,道:“我只是看著你那樣難受,我看見你那些傷有些害怕?!?/br> 又害怕又難受,還有些惻隱之心。 她心里還是想,如果他有親媽,肯定就不會那樣了。 她也沒有親媽。 但她至少還有姑姑。 雖然也不一樣。 韓東塬靠在車欄上,就那樣懶洋洋地看著她。 程檸就有些心虛地別開了眼睛,好一會兒才道:“當然擔心的,如果你出事,奶奶不知道要有多傷心。所以,” 她想到自己原先要說的話,忙把他帶偏了的話題拉回來,沖他道,“所以以后不要打人了?!?/br> 韓東塬瞅著她認真的小表情,突然沖著她低聲道:“親一下,你讓我親一下,我就答應你?!?/br> 程檸的眼睛驀地瞪圓,臉一下子紅了,小嘴抿緊,連小拳頭都捏了起來,就在韓東塬以為那拳頭會落在他身上的時候,卻不想好一會兒都沒有,反而她瞪了好一會兒,然后貝齒咬了咬唇,就別開了臉,低聲道:“那你親吧,你答應我的不許反悔?!?/br> 韓東塬卻是一怔。 他剛剛那么說只不過是故意說了半真半假逗她玩的,想著她肯定會暴揍自己一頓。 哪曾想她會是這個反應? 他怔怔地看著她,只覺得心像是被人一把抓住,說不出的酸脹。 讓他答應她,以后不再打人,這么重要嗎? 為什么? 可是不管是為什么,她都是為了他。 他看著她。 她側著臉,如玉修長的脖頸,幾縷細小的發絲微微蕩著,小巧的耳垂紅欲滴血,此刻閉了眼睛,眼睫顫動著,放在身側的小手還捏著拳,顯然十分慌張。 他想親她嗎? 當然想,想得心肝肺都疼。 可是他能在這種情況下去親她嗎? 那他自己都要罵自己不是人了。 他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身側的小手,緊了緊,道:“我跟你開玩笑的,我答應你,沒什么事肯定不會再隨便打人?!?/br> 程檸倏地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之后臉迅速又別開,臉上卻是更紅了,抽手,抽不動,忍不住惱怒罵道:“這種事怎么能開玩笑的?你,你真是無賴,不可救藥!” 現在的韓東塬真是比以前還要討厭多了! 韓東塬看她羞惱的樣子悶笑出聲,等她看他還笑得這么肆無忌憚,越發羞惱,劈手就打他,然后就被他一把拉過,抱著她就把她放到了自己懷里,坐在了自己腿上,程檸大驚,但在搖晃的牛車上卻也不敢太過掙扎,前面還有二慶伯在呢,更不敢大聲呵斥他,只能一面掙扎,一面手拽著他的衣服穩住自己。 韓東塬摟緊她,道:“別動,你磨得我難受,二慶伯還在呢,你總不想我做什么?!?/br> 什么叫磨得他難受? 程檸先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氣得啊,又羞又氣,這回不掙扎了,就用手掐他擰他,韓東塬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摟著她,然后低頭低聲在她耳邊道:“別鬧了,我不親你,還有好一會兒呢,你就靠著我睡一會兒,這也不是頭一回,你上次在火車上不是已經睡過我了?” 程檸:“???” 什么叫上次在火車上已經睡過他了? 程檸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厥過去。 她真的是要被他給氣死了! 這人怎么就生了這樣一張嘴! 她不掐他身上了,再去扯他的臉,他卻是側了一下頭,就親在了她的手腕上。 他的唇觸到她的肌膚,程檸只覺手上一陣顫栗,手一軟,抽手低頭就埋到了他懷中,他摟緊她,也并沒有再多做什么,只是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額頭,就看向了遠方的郁郁蔥蔥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