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大佬的短命白月光[年代] 第77節
劉麗娜沈青搬走之后,蔣姍姍就徹底收拾了一下房間,等李勝放假回來,又把里面的柜子桌子清了清,重新放置了他們特地為結婚置辦的家具,再鋪上新的床墊床單被罩枕頭窗簾,整個房間再也不見原先宿舍的半點痕跡。 收拾好之后房間只剩下兩人,李勝情不自禁握住了蔣姍姍的手。 蔣姍姍怔了怔,這一次,沒再抽走,而是有些害羞的低了頭。 再過一星期,就是他們的婚禮了。 婚禮定在周六。 前一天傍晚蔣姍姍收拾了東西,準備去李家吃飯。 剛一打開門,卻沒想到見到幾個料想不到的人。 她父親,她媽還有她二弟。 旁邊是李勝。 是李勝把他們引過來的。 她的臉一下子沉下來。 “姍姍,你要結婚了,怎么都不跟家里說?我們還是收到麗娜的信,說你要結婚了,我們才得了這個消息,差點都沒趕上?!?/br> 蔣姍姍的媽看到蔣姍姍,劈頭就對著她道,“還冷著做什么,還不快讓我們先進去坐下喝口水,這一路趕過來幾十個鐘頭,就為著趕上你的婚禮?!?/br> 蔣姍姍面色變了幾遍,身上的血都好像來回刷了幾遍,最終還是側身讓了他們進去,自己卻留在了門口,轉頭看向了李勝。 李勝一頭一臉的汗。 他一向是個平和持穩的性子,這會兒面上也有些不安。 他這么穩重的人,要跟蔣姍姍結婚,怎么不會問她她家里的情況。 她跟他說過,他們家是普通的工人家庭,她早產,生下來不好帶,生下她沒多久她媽又懷上了二弟,就送了她去爺爺奶奶家,后來她媽又有了三弟,她就一直住在了爺爺奶奶家。 后來她高中畢業,原本她也是不需要下鄉的,她奶奶正好要退休,就準備把她的工作給她,結果她爸媽找了她奶奶,說先把她奶奶的工作給她二弟,讓她先下鄉兩年,過了兩年,等小弟也工作了,家里都安排好了,她媽就把工作給她,接她回城。 不然要是現在她奶奶和她媽就分別把工作給了她和她二弟,那等小弟中學畢業的時候,他們一家三個姐弟都在城里,肯定說不過去,到時候小弟肯定要下鄉,就回不來了。 她媽舌燦蓮花,她心里再不愿意,可她奶奶被說動了,她有什么辦法? 一年前,她爺爺奶奶先后去世,一點東西也沒給她留。 她并不信,因為她奶奶生前明確說過,有些東西是給她的。 可是她爸媽不給她,她一個人,還能給搶回來嗎? 這兩年,她媽就是不停來信說著滿籮筐的好話,找她要山貨。 她第一年的時候不知道,真是束緊了自己的褲腰帶也會給他們寄東西。 一直到奶奶去世,她眼睜睜看著她奶奶留給她的東西被她媽收走壓到了箱底,心才有些驚覺。 可她還指著她媽把工作給她,接她回城呢。 所以她也不敢跟他們翻臉。 只是留了心眼,收著些。 她寫信跟他們說這里條件如何如何艱苦,跟她媽說能不能把工作給她,現在政策已經有些松動,只要城里有接收單位,這邊有公社和大隊的蓋章支持,她就能回去了。 她甚至說,只要她媽把工作給她,先讓她回城,她可以拿出一半的工資給她媽。 可是她等來了什么? 等到了她媽給她來信,一邊說她小弟高中畢業了,也要下鄉,沒辦法只能先把工作給她小弟,至于她回城的事,他們慢慢幫她再看,一邊竟然還有臉跟她說,她二弟要結婚了,讓她多收點山貨給二弟準備結婚用。 她也是從收到那封信開始絕了回城的心,重新看看這蒼茫的大山,決定接受李勝的。 她跟李勝說,她媽騙了她,把早應下她給她的工作給了她小弟,她心里已經跟他們斷絕了關系。 所以她結婚,她不會告訴他們。 當然李勝不會這么跟自己家里說,李勝跟自己家里說,他們家離得遠,工作又忙,所以趕不過來。 沒想到這天上午他還在給學生上課,就又同事在外面叫他,說他城里的丈人丈母娘帶著一家子來了。 應該是特意過來參加他的婚禮的。 李勝:“……” 他能把他們直接趕走嗎? 不能啊。 他只能帶著他們吃了一頓飯,然后一路帶著他們坐著牛車回來了。 這一路,丈人丈母娘這一家子差點沒把他祖宗八代都問出來。 更別說他工資,家里人工資,每年賺多少,積蓄多少,家里積蓄多少這些話題了,簡直是一個一個輪著問。 李勝也很無奈。 但他不能直接把他們扔下牛車不是?只能用了畢生的圓滑來跟他們周旋著。 可架不住人家人多,還臉皮厚,這一路把他給累得喲。 這會兒明天就要結婚的未婚妻看著自己,李勝滿頭滿臉的無奈,道:“他們說是咱們這兒一個叫劉麗娜的知青寫信跟他們說的,就一路找過來了,先去我的學校找的我,讓我帶了他們進山?!?/br> 蔣姍姍抿唇。 她覺得不對。 她雖然沖動,但卻不是個傻子。 趙枝能挑動她對程檸和韓東塬的不滿,其實是因為她本來就對他們不滿,或者說心底深處藏著的隱蔽的嫉妒和羨慕。 劉麗娜其實是她爺爺奶奶家那邊的鄰居。 對她的情況很清楚,知道她有多恨她的父母,怎么可能會不跟她說,特地寫信給她父母? 還特地把李勝的工作單位告訴他們? 這哪里是朋友,這分明就是在暗中插刀,想讓她父母過來攪合她的婚事讓她添堵的。 “這事回頭再說吧?!?/br> 她冷笑了一下,道,“先處理了這邊的事再說?!?/br> 她看著里面自己那一家人。 蔣母看著這黑洞洞的屋子,想著這一路進山的艱難,心里也有些難受。 再不是養在身邊的,也是自己的女兒。 “姍姍,你結婚,怎么能不跟家里說?” 她道,“這事是不是有什么問題?你有沒有受什么委屈?” “沒有什么委屈,” 蔣姍姍垂了一下眼睛,再睜開眼時已經看不出什么異色。 她道,“之前有寄過信的,不過一直收不到你們的回信,還以為是你們知道我要嫁給山里人,生氣,才特意不回我的?!?/br> “你有給家里寄信?” 她媽狐疑地看她。 實在是,劉麗娜那封信上說,因為姍姍記恨他們把工作給她小弟,絕了她回城的路,所以才特意連結婚的事都不跟他們說的。 “有,” 蔣姍姍若無其實,卻并不繼續就這個說什么,轉頭看向她爸,道,“對了,你們之前不是說是劉麗娜給你們寫的信嗎?信帶來了沒?給我看看?!?/br> 上面有地址和各種信息,他們要尋人,一定會把那封信隨身攜帶的。 她爸不疑有它,道:“帶了,你看這個做什么?” 蔣姍姍伸手接過信,看了看信封,不是劉麗娜的筆跡,心放了下來,然后把信揣到了自己兜里,道:“看看日期,哪封先寄的,回頭我去公社那邊問問,怎么這封信寄出去了,我那封怎么就沒寄出去?!?/br> 她這么說,她爸看她收了那封信也就沒說什么了。 “這樣啊,” 路途遙遠,在這么個窮山旮旯里,寄封信丟了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蔣父蔣母也就信了她,“那成,那還好,趕到了,那姍姍你明天就要結婚了,咱們這就去你婆家看看吧?!?/br> “不急,” 蔣姍姍道,“既然你們來了,咱們先把自己家里的事安排好了再一起過去吧?!?/br> 蔣父蔣母蔣二弟一起看向她,顯然不知道她說的是什么事。 “什么事?” 蔣母問道。 “奶奶之前說留給我的嫁妝啊,” 蔣姍姍笑著看向他們,道,“奶奶留給我的嫁妝啊,奶奶生前不是說,她箱底的一個項圈,一對銀鐲子還有一些銀元,都是留下給我做嫁妝的,還有她跟爺爺一輩子的積蓄,六百塊錢,說是我們姐弟三個人,等我們結婚時一個人給我們兩百塊。另外還有我們家里那邊的傳統,女兒嫁出去都是要至少兩百塊錢嫁妝的,你們有拿過來嗎?” “其實我之前那封信,寄出去了沒收到你們的回信心里還松了一口氣。因為我知道家里二弟要結婚,想著你們不過來就算了,我嫁到山里,已經沒的幫襯娘家了,沒得還要你們出一筆嫁妝,卻沒想到你們一得到消息就急急趕過來了?!?/br> 蔣父蔣母蔣二弟:“……” 蔣姍姍看目瞪口呆的父母和二弟,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以前對著他們,可真是憋屈太久了。 她想,他們來了就來了吧,那就一次性都了結了。 趕在他們說話前,她又笑了一下,道:“沒帶過來嗎?沒帶過來也不要緊,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的,村里人問起嫁妝,我已經讓阿勝借了我一些錢,置辦了一些東西,冒充是家里給我送過來的嫁妝了。走吧,你們收拾一下,咱們一起去阿勝家吃飯?!?/br> 說完轉頭問李勝,道,“咱們來這么多人,家里夠飯嗎?” 李勝:“……” 李勝也不知道啊,他這不是直接把人領到了這,連家都還沒回嗎? 不過他還是有機變的,道:“沒事,你們先去家里,不夠的話我就去食堂買一些?!?/br> 蔣姍姍和李勝這一對一答的,竟是讓蔣父蔣母想說的話一時不知從何開口。 李家人都是質樸中帶著自己一套生活智慧的人。 蔣父蔣母和蔣二弟的到來他們自然給予了十分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