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躺平了(美食) 第364節
晨光璀璨,今日又是個好天氣。 她看著西北的方向,輕聲說道:“生辰快樂?!?/br> 說完,她又靜靜坐了會兒,便找出盒子,把那枚玉佩,還有那方白玉,以及這個她親手雕琢的玲瓏球,細細收了起來。 到底忙了這么久,還一直精力高度集中,昨夜更是一宿沒睡,再好的精神,再強的意志,到了這大功告成的時刻,疲憊感翻天覆地壓過來。 穆昭朝對外面的丹若說了一聲,她還要睡,就一頭倒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與此同時,小壽星聶峋,此時正率軍深入敵腹——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們需要修整的時候。 甚是連用兵如神的陳覺,都覺,此時出兵太過冒險。 已經首戰大勝,敵人士氣大潰,我方士氣大振,不該這樣冒險。 因為此招輸面實在太大。 尤其是,現在陳覺已經知道聶峋是皇室子孫,皇上又極重視,他就更不答應讓聶峋冒險——萬一出點什么事,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他更怕的是,聶峋乍然知道自己的身世,急于求成,這在戰場上是大忌。 當然,這話,陳覺沒有直白地說出來。 聶峋卻是聽懂了。 他確實急于求成,著急把戰事盡快了解。 但不是為了表現自己,也不是為了立功,更不是為了榮耀回朝,一飛沖天。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是以,他非常堅持,堅持要出兵。 聶峋現在升了品級,已經是很有話語權的大將軍,再加上首戰大捷,他在士兵中又有聲望,更別說他現在又有皇孫的身份加成,他堅持,誰也阻攔不了。 陳覺到底同聶峋關系匪淺,不是一般的上下級關系。 哪怕他現在搖身一變成了皇孫,陳覺在面對他時,更多的還是從前的感覺。 當然也是聶峋身上沒有皇室子孫的架子。 本著為士兵負責,為聶峋負責,更是為…… 陳覺還是在私下里以舊識身份,對聶峋多加規勸。 “我知道小陳將軍的顧慮,”聶峋沉著臉,淡聲道:“不過小陳將軍大可放心,我不會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br> 他雖這么說,陳覺還是有顧慮。 聶峋又看了他一眼,而后壓低嗓音說了一句話,話落,也沒再看小陳將軍的反應,轉身便去調兵,準備一鼓作氣,乘勝追擊! 聶峋走了好一會兒,陳覺才從愕然中回神。 他張了張嘴,最后一咬牙,跑過去幫他安排。 等安排好一切,看著聶峋帶著大軍動身離開后,陳覺這才后知后覺發現一件事——阿嶺變冷了。 不是現在,也不是京中的封賞和賜名旨意穿過來后,而是更久之前。 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見過阿嶺笑了。 更記不清,他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便這樣沉著臉,連話都變少了。 怎么了這是? 陳覺許久不曾舒展的眉頭,又擰緊了幾分——難不成是覺得他無趣,不愿同他說話了,連笑也不肯了? 當然,這不過是陳覺在心里兀自開玩笑。 他當然知道阿嶺沒有這么幼稚。 看著大軍越來越模糊,陳覺眨了眨眼,是從被刺殺開始么? 似乎是的。 第一次被截殺,阿嶺倒是還不像現在這樣。 但后面不知道哪次之后,他就沒再見過阿嶺笑了。 陳覺再次眨了眨眼,在心里唏噓到,也是,任誰經歷這樣的事情,幾次三番處在生死之間,心性都不可能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別看現在大家都說阿嶺天縱奇才,說他運氣好。 換做他,寧遠不要這天賦,不要這‘運氣’,也不想經歷阿嶺經歷過的那些事——壓根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十月初,武威將軍再出奇兵,一鼓作氣追擊敵軍,大敗敵軍于落月谷,現在正在全力追擊此番敵軍的主將羌國三皇子的消息傳回京城。 這次不止朝野,而是舉國歡慶。 心驚膽戰以為要像二十年前一樣延續好多年的戰事,居然就這么在他們橫空出世的少年戰神手中,大勝。 之后,每天都有一封捷報傳回京城。 從一開始的全民沸騰,到最后,捷報都聽得有那么些麻木了。 當然,開心還是非常開心的。 只是此人太過逆天,已經超脫了凡人的認知,不是戰神,而是神。 聶峘從一開始的焦躁,到最后也在一封封捷報中,麻木。 他的麻木不是太過震驚,而已經習慣了的麻木,而是——無力。 就這一戰,再無人能撼動聶峋在朝中的地位。 他向來算無遺漏,卻沒想到,聶峋居然如此奇才。 明明過去的那么多年他壓根就不曾展露出過任何天分,怎么突然就…… 想到這里,一臉頹喪的聶峘猛地站起來。 穆昭朝! 是穆昭朝! 打從遇到穆昭朝后,聶峋便漸漸開始超脫他的掌控…… 聶峘溫潤的眸子,緩緩擰起,眼底也漸漸泛上血色。 十月十九,羌國三皇子被武威將軍聶峋斬落馬下,擊退敵人落月谷往西三百里,殲敵六萬,俘敵八萬,羌國投降的消息傳回京城。 舉國歡騰。 就連穆昭朝也在驚訝過后,由衷替阿嶺開心。 戰事結束,阿嶺不日就可以回京了。 此番一戰,徹底揚名,腳跟也算是站的穩穩的,穆昭朝是真的開心。 眾人已經從最初的震驚,到現在已經能在聽到各種捷報后,淡定沉穩了——畢竟,這么多日來,大家都已經接受了聶峋就是個神這件事了。 就連穆初元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唏噓 。 開心熱議了一會兒后,穆初元便笑著問meimei:“過兩日就是你的生辰了,你打算怎么過???哥哥一定給你好好張羅?!?/br> 畢竟是他第一次給meimei過生辰呢。 “戰事剛停,”穆昭朝對生辰并沒有特別大的興趣,只是道:“朝中事務也多,別麻煩了,我們就在莊子里吃頓飯就好了?!?/br> 穆初元不答應。 怎么說也是他第一次給meimei過生辰,怎么能這么敷衍含糊? 穆昭朝實在沒這個興致。 穆初元道:“那就交給我,你別管了,我來給你置辦,你只管等著就行?!?/br> 哥哥都這么說了,穆昭朝只得笑著點頭應下。 等到夜深了該休息時,穆昭朝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問哥哥:“戰事馬上要結束了,阿嶺是不是也快要回京了?” 穆初元看了meimei一眼,神色如常地笑著道:“是,不過后續還有許多事情,快的話,估摸著月底罷,或者十一月初,總歸過年前肯定能回京?!?/br> 穆昭朝沒再多言,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見meimei也沒再說什么,穆初元猶豫了片刻,又把話咽了回去。 兩日后,穆昭朝生辰。 雖然戰事大捷,但邊關到底還瑣事繁多,再加上穆初元也瞧出meimei興致不太高,便也沒有大辦特辦,但簡中不少隆重。 這個生辰還是給足了meimei疼愛和驚喜。 莊子上熱鬧了一日,等把外祖母還有親友都送走,穆昭朝有些累了,便在次間的貴妃椅上歪了會兒,沒想到歪著歪著便睡著了。 直到暮色四合,她才醒過來。 吃了長壽面,穆昭朝打了個哈欠便又睡了——這段時間神經緊繃,確實太累了。 都知道大小姐累了,難得今日睡這么早,自然沒人打擾。 睡著睡著,半夜,穆昭朝驀然驚醒。 她坐起來,看了眼外面的夜色。 不知道為什么,心跳突然加快。 總感覺…… 想到什么,她起身,隨手披了外衣就往外走。 丹若睡得正沉,居然連她醒來開門也沒察覺,估摸著也是太累了。 穆昭朝剛推開門,就看到廊前的院子里,蹲了個人。 穆昭朝一愣。 幾乎是一瞬間,她就識別出了他身上的氣息。 “這是……我走的時候放在墻邊的小藍花么?” 話落,那人起身朝她看過來,月色剛好映在他清俊冷毅的臉上。 穆昭朝呼吸瞬間窒住。 聶峋深邃,但此時在秋夜的月色中,只剩清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