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她躺平了(美食) 第6節
這……這不好辦了啊,要傳到夫人耳朵里,別說梅招,連她都得跟著受罰。 她突然有些后悔剛剛為什么沒攔著梅招。 可這么多人看著,她思量片刻,頗有些沒底氣地道:“大小姐尚在禁足,此事若鬧到伯爺夫人面前,怕是……” 穆昭朝冷聲反問:“怕是什么?我禁不禁足,都是這伯爵府的大小姐,輪得到你們在我頭上撒野?你若不把我放在眼里,當我的話是空氣,我自己去回父親母親!你又是個什么東西,也敢搬出父親母親來壓我?” 月mama:“……”她一張臉,血色全無。 這要讓大小姐跑去了伯爺夫人面前告狀,別說梅招,就是她也一定難逃責罰! 旁的不說,她們哪里攔得住不讓大小姐去見伯爺夫人? 若是平日,她是不怕的,可今兒,大小姐明顯像變了個人一樣,喪心病狂得緊,她可不敢賭這好容易才落到手的副管事的差事。 “你要是聽不懂話……”穆昭朝看著月mama,見她沒動,嘴角輕輕勾著,笑意卻不達眼底。 這笑落在月mama眼里,怎么看怎么心驚,見穆昭朝話音頓住,她下意識挑眉。 穆昭朝接著道:“那我就回了母親,連你都一并攆出去,省的日后沒規沒矩,沖撞了貴人,可不是給伯府招禍么?” 月mama冷汗一下就下來了。 大小姐雖然行事惹人非議,可到底也是個主子,再加上她平日里就不把體面當回事,連伯爺的禁足都不管不顧,還對二小姐下毒手,又怎么可能會放過她們? 春草堂到廚房,禁足中的大小姐就這么大搖大擺過來,定然早就有人去回了老爺夫人,到現在也沒人來制止,可見老爺夫人對大小姐的態度。 月mama在心里為二小姐不值,卻又清醒地知道,真要這樣去見夫人,她跟梅招就算不被攆出去,也少不得一頓嚴懲。 在看大小姐丟臉,和保住自己臉面利益之間,根本不用過多思考,月mama很快就做出了抉擇,她快步上前,恭敬道:“大小姐說得是,都是老奴糊涂了,老奴忙著準備府里的晚飯,一時忙起來被豬油蒙了心,梅招毛手毛腳沖撞了大小姐,老奴這就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說著,月mama便上前,拉起梅招的肩膀:“平日里你就毛手毛腳,今日大小姐來了,也不知道穩妥些,沖撞大小姐,大小姐賞你掌嘴三十,以后可要好生記著府里的規矩!” 話落,在梅招驚恐的目光和求饒聲中,一巴掌打了上去。 臉本就腫成豬頭的梅招,又挨了巴掌后,登時鬼哭狼嚎起來。 連挨了六七巴掌,梅招扛不住了,推開月mama,手腳并用爬到穆昭朝跟前不住磕頭:“大小姐,大小姐饒命,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求大小姐開恩,奴婢再也不敢了?!?/br> 許是被打怕了,也許是疼怕了,或許是怕臉真的破了相,磕頭求饒十分誠懇,沒多會兒腦袋便磕破了皮,額頭的血、嘴角的血,瞧著那叫一個觸目驚心。 穆昭朝一點兒沒動惻隱之心。 梅招這樣,全是她咎由自取。 自作孽,這一切都是她活該。 不過她也不耐煩看她磕自己,見已經敲打到了眾人,穆昭朝便冷聲道:“行了,別磕了?!?/br> 梅招又磕了兩個頭,這才反應過來,停下磕頭的動作。 只是她還不確定大小姐會不會輕易放過她,渾身不住瑟瑟發抖。 穆昭朝看了她一眼,又在院子里掃了一眼,見沒人再敢與她對視,更別說剛剛那鄙夷的目光。 目的達到,穆昭朝懶得跟她們耗費精力。 “剩下的巴掌先記著,”穆昭朝看向梅招:“你自己去跟母親請罪,至于趕不趕你出去,看你自己造化?!?/br> 梅招不自禁又抖了抖,這要去跟夫人請罪,夫人能輕饒她嗎? 她還想求饒,想讓大小姐開尊口放過自己,但沒等她磕頭,月mama便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胳膊,拖著她往外走:“大小姐都饒了你的掌嘴,還不趕緊退下反思自己的錯,跟夫人請罪去,在這里礙大小姐的眼!” 說著沖梅招使眼色。 大小姐沒有直接去找夫人,已經是開恩了,說是讓她自己去請罪,如何請如何措辭,這可是很有講究的,夫人最是心善,或許就小懲大誡,若還不依不饒,大小姐萬一再犯起渾,親自去找夫人告狀,那不就沒一點兒余地了么。 到時候,她也會看時機替梅招美言幾句,這事不就過了么? 打也打了,罰了罰了,總歸已經有個處置了,夫人不會那么心狠的。 梅招一時間沒轉過來彎,但看到月mama的眼神后,終于后知后覺。 她們心里的小九九,穆昭朝也猜到了,她的目的達到,并不在意這些細節,也懶得計較。 “燙傷膏拿來了……” 等月mama把梅招‘揪’出去后。 人群里擠出來一個年歲不太大的小丫鬟,手里拿著燙傷膏遞給折回的月mama,顯然是來給月mama解圍的。 月mama忙接了燙傷膏就過來要親自給丹若涂:“丹若姑娘快涂些藥,這燙傷膏好用著呢,保準一會兒就不疼了?!?/br> 丹若沒動,而是看向穆昭朝。 對方既然這么識時務,又不是主謀,穆昭朝也沒想得理不饒人。她過來本就是拿食材回去做晚飯的,只是不巧她們撞了上來,讓她立了立威。 而且丹若的手,還是快些涂了藥才能好得快,要不然這么冷的天起了水泡可就難護理了,便點了頭。 但丹若并沒有讓月mama給她涂,而是接過藥膏:“我自己來?!?/br> 這些人都不是好人,她才不想讓她給自己涂呢。 月mama訕笑道:“也行,多、多涂點……這藥膏丹若姑娘就拿著用罷,涂個兩三日準能好了?!?/br> 廚房日日油煎烹炸,常備著的燙傷藥,效果自然不錯,瞧丹若手上的紅印沒那么厲害了,穆昭朝便讓丹若收了。 見丹若把藥膏裝好,月mama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大小姐愿意給她這個機會,想來剛剛的事,算是揭過去了。 看著在大小姐跟前畢恭畢敬的月mama,再聯想剛剛被拖走的梅招,院子里眾人這才意識到一件事: 大小姐跟以前真的不一樣了。 雖然還是很粗鄙,還是拿大小姐的身份壓人,嗓門小了,但以前更多的是讓人看笑話,現在卻是讓人害怕。 有了剛剛的事,月mama哪里還敢造次。 她這會兒也終于意識到一件事,大小姐再上不得臺面,那也是府里的主子,大小姐都能對二小姐下手,何況他們這些下人呢?落水事件都過去好幾日了,也沒見伯爺夫人怎么實質性地懲罰大小姐……想到這里,月mama突然有些后怕。 只恨自己今日怎么就跟陳嫂子換了值,碰上這事,差點沒把自己搭進去。 為了讓穆昭朝順氣不再追究她,月mama殷切道:“大小姐道廚房這邊來,可是有什么吩咐?”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 見月mama這么上道,穆昭朝也沒再說什么,只道:“準備一些飯菜,一會兒送到春草堂?!?/br> 月mama諂媚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大小姐,這、這怕是不成?!?/br> 穆昭朝看過去。 月mama額頭滿是冷汗,這回真不是她要跟大小姐作對,可命令在那兒,她只能硬著頭皮,躬著身子道:“伯爺吩咐了,不準給春草堂提供飯菜,奴婢們,實在不敢違抗?!?/br> 禁足就算了,大小姐自己跑出來,跟她們左右也沒什么關系。 可不給提供飯菜,可是責任直接到廚房的,她要違抗了伯爺的命,伯爺定然饒不了她。 天可憐見,她真不是她故意跟大小姐作對??! 穆昭朝聞言,并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 她剛剛這么說也不過是,隨口試探一下,果然是平昌伯下的令。 不給重病中的女兒吃飯,可真是個‘好父親’! 再者,有剛剛梅招一事,她也不敢吃廚房給他們送去的現成飯菜,誰知道里面會不會有一些不該有的東西? 反正就她和丹若兩個人,自己做飯吃,也不麻煩,暫時就還是先自己做。 月mama悄悄抬眼,瞥見穆昭朝寒沉沉的臉,怕她把火氣發到自己身上,忙又小心翼翼解釋道:“沒有伯爺的令,奴婢們也實在是不敢啊……” 穆昭朝倒也沒想跟她們爭論那個便宜父親的命令,只問道:“下的令是不給春草堂提供飯菜?” 月mama忙不迭點頭:“是是是?!?/br> 穆昭朝嘴角一勾:“我自己拿一些食材,不算違抗命令罷?” 月mama一愣,穆昭朝又道:“食材可不是飯菜,你們也沒違抗命令?!?/br> 月mama:“……” 她剛想說這樣可能也不太行,但對上穆昭朝沉沉的視線,她不自覺點了點頭:“……也、也可以這么說罷?!?/br> 伯爺下的令確實是不能給春草堂提供飯菜,大小姐自己跑廚房來拿食材,跟她們也沒什么關系不是? 這么一想,月mama總算沒那么慌了。 穆昭朝示意丹若:“跟我進來選些食材帶回去?!?/br> 這一下,沒人敢湊過來攔著了。 不知道原主那對狠心又不負責任的好父母又會做出什么事來,穆昭朝便把小廚房的東西基本配齊了。 也是以防萬一。 等選好了食材出來,穆昭朝突然停下。 剛偷偷松了一口氣的月mama,登時又提起一顆心,小心翼翼地問:“大小姐還、還有什么吩咐?” 穆昭朝指了指身旁背著一背簍食材,咬著唇偷偷開心的丹若 “我院子里的丹若,都認得她罷?” 月mama有些疑惑,沒太懂穆昭朝這是什么意思,但還是點頭:“丹若姑娘,自然是認得的?!?/br> 丹若茫然抬頭。 穆昭朝點了點頭:“我剛都教了她怎么挑選食材,明日就讓丹若自己過來拿食材,她過來,就同我親自過來一樣,她的話便是我的話,若是覺得我在這府里說話不頂事……” 她話沒說完,月mama便十分上道:“大小姐這是哪里的話,丹若姑娘是大小姐的貼身侍婢,過來替大小姐辦事,自然是跟大小姐親自過來是一樣的,奴婢省得的?!贝翰萏米约哼^來拿食材,她們也還是不違抗命令。 穆昭朝扯起嘴角笑了下:“既如此,我便放心了?!?/br> 話落,便轉身帶著丹若離開。 等穆昭朝出了廚房的院門,月mama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她抬手,抹去額頭的冷汗,也不敢多耽擱,忙去宜心苑找玉茗姑娘先把剛剛的事說一下,免得日后怪罪到她身上。 回春草堂的路上,穆昭朝幾次要背背簍,都被丹若擺著手拒絕了。 一是,這種粗活,本就是她該干的。 二是,大小姐做這種粗活,那在這伯爵府里可真的一點兒臉面都沒了。 她死活不讓,穆昭朝沒辦法,只能由著她。 瞧她身板雖瘦弱,卻還挺有力氣,便交代她,累了就停下歇著,她們不急著回去。 丹若開心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