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虐戀掰成修羅場蘇文后 第96節
珠珠秀氣眉頭一下皺起:“什么叫暫且容身?” 聞老司命便解釋道:“老臣所見,因宿玉破裂,這器靈的神儀每時每刻都在釋放,日益強大,也就日益為天道所排斥,若再過些時日,怕是就不能留在神州了?!?/br> 珠珠瞬間呆住。 “…不、能、留、在、神、州?”珠珠重復念了一遍,聲音倏然可怕起來:“你的意思是,它會死?” “不!不!”聞老司命忙擺手,糾結著像不知道怎么解釋,苦著臉說:“——大君,老臣得卦天機,但有口不能言,老臣真的不能說?!?/br> 珠珠瞇起眼。 等少女的背影走出沼獄,聞老司命像活脫脫被扒了一層皮,虛弱癱在地上,一眾徒子徒孫慌忙圍著他撫胸順氣:“師父,師父?!?/br> 聞老司命被徒弟攙扶著揉搓胸口,半響才緩過來,眼睛還望著門的方向,連連唉聲嘆氣。 徒弟忙道:“師父,那蘇大君不是已經答應回去想辦法放了咱們,蘇家大王向來信守承諾,您別擔——” “我哪擔心這個!”聞老司命驚坐而起,氣得敲幾個徒弟的腦殼,痛心疾首道:“你們這群笨瓜,日日夜夜讀卦經讀卦經,讀了這么多年,竟沒一個能看出那玉的神異之處?!?/br> 徒弟們一把年紀了被敲頭,捂著腦袋尷尬震驚又委屈:“師父,我們看見了,那紅玉漫身符紋、神光碩大,的確遠非凡物,但那是北荒妖王的家傳寶物,既然是傳承自荒古的遺物,有些神異之處,也能——” “那豈是什么符紋?”聞老司命卻猝然厲聲打斷:“那根本不是符紋,那是封紋!是天道親封禁壓之紋??!” 混沌司眾人聞言呆滯當場,既震驚又茫然,面面相覷。 聞老司命看著一群弟子徒孫茫然的神情,像驟然被抽去全身的力氣。 “也怪不得你們看不出,便是我以前也沒看出,別說我、就算我的師父、師祖爺,那么多輩祖宗,也從沒看出來?!?/br> 聞老司命頹然歪倒,恍惚道:“直到如今,直到如今,那玉碎了一角,才終于顯出那符紋的全貌真身…” 竟是天道親封的禁紋… 聞所未聞,前所未見。 聞老司命想到剛才那塊始終沒有作聲,樸實無華、溫潤和膩的赤色美玉,忽然渾身發抖。 那讓堂堂天道都忌憚至此的,費盡心力要將“它”封禁在玉中害怕“它”顯出真身的,究竟——究竟得是何等樣的邪物?! 第八十二章 誰是…誰的呢? 走在沼獄的臺階上, 珠珠低下頭,看向自己胸前懸著的赤紅玉牌。 從剛才她和聞老司命說話,這塊紅玉就并不作聲,一直靜靜聽著, 事不關己, 仿佛不是在說它的事似的。 珠珠說:“你也聽到剛才那個老頭說的話了?!?/br> 見她問了, 符玉才終于開口,聲音還是柔柔和和的:“嗯, 聽見了?!?/br> “他說…” 珠珠回憶了一下, 發現那老頭說了好多,聽起來亂七八糟, 她直接說起自己關注的重點:“他說你的力量太強,現在住的玉崩壞了, 哪怕你換到荒古神器里去住, 也可能不行?!?/br> 聞老頭說符玉不會死, 她將信將疑, 但考慮到混沌司不說假話,勉強放一點心;而至于什么叫“被天道排斥”,什么叫“不能留在神州”,這就超出了她的知識范圍。 不過她大概聽明白了,符玉不僅僅是一塊她家祖傳的寶貝, 還藏著一些大秘密。 珠珠腦子里自動浮現出看過的話本里一些狗血劇情。 ——可惡! 珠珠心里一下不高興起來, 又說不明白哪里不爽。 “你不是我們家祖傳的器靈嘛?!敝橹檎f:“你還挺能藏,你有什么好秘密, 別舍不得說, 說出來分享分享?!?/br> 符玉一聽就知道她不高興了。 拔情根涅槃后, 少女做了大妖王, 人人敬怕、爭相諂媚。 少女真正品嘗到權勢的美味,愈發食髓知味,性格也不自覺變得越來越強橫霸道,真像成個小霸王 ——可她這么可愛,再怎么兇殘霸道,也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霸王。 符玉心里軟綿綿,柔聲道:“我不是有意瞞你,只是我從前忘卻了記憶,如今才慢慢想起來;而雖說漸漸想起來,但連那聞司命都有口不能言,我更是受限制了,你還小,有些東西你現在知道不好,我實在不能告訴你?!?/br> 珠珠抱起胸,大哼一聲。 “至于器靈,我不正是你的器靈?!狈竦溃骸澳銖淖鎺炖锇盐胰〕鰜?,又滴血喚醒我,我們有契約在,怎么不是你的器靈?!?/br> 珠珠:“你這是在偷換概念,我和牽紅符玉有契約,和你又沒有契約?!?/br> 符玉忍笑:“我就是牽紅符玉啊?!?/br> 珠珠咄咄逼玉:“你是嗎?你不是有大秘密嗎?” 小鳥疑神疑鬼:“你不會是像那些系列話本主角,一本書換一個地圖,套個殼子在我這兒練級,練到一定級別就換殼子跟別人跑了吧?” 符玉:“……” 這么久了,它還是偶爾會被小鳥詭異又雞賊的腦回路搞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符玉都想笑出來,強忍住笑意,無奈安撫道:“你想哪兒去了,哪有的事,我就是我,就是符玉?!?/br> 珠珠將信將疑:“你真是我家的器靈?!?/br> 符玉溫聲道:“我是你的器靈?!?/br> 珠珠強調:“只是我一個人的器靈,不會跟別人跑?!?/br> 符玉無奈:“是,是?!?/br> 珠珠:“你發誓?!?/br> “我發誓?!狈裉私庑▲B的霸道占有欲和疑心病,柔聲順毛:“我只跟你好,從始至終只跟過你一個人好,再不會有別人了?!?/br> 珠珠心里的不爽終于消去大半,勉強有點滿意。 漂亮玉還是很識相很柔順的,看起來沒有想紅玉出墻跟別人跑的花花腸子。 不過多疑的小暴君鳥還是沒徹底安心。 死物的符玉和她有契約,這個“符玉”可沒有 ——這怎么可能讓珠珠大王放心。 “你是我的,是我的!” 珠珠腦筋開始轉動,不忘兇神惡煞對它嚇唬強調:“你絕對別想跟別人跑,想都不要想,敢跑給你腿打掉?!?/br> 符玉:“…” 符玉要被可愛死了,說:“好好好,我不跑,我是你的,都是你的?!?/br> 小鳥故意挑事:“你的語氣聽起來一點都不誠懇,你是不是在敷衍我,你是有哪里不服氣嗎?” 符玉百依百順,柔聲說:“怎么會,我服氣的?!?/br> 小暴君鳥還是不滿意,嘴巴一張還要說話,就聽見腳步聲。 珠珠一抬頭,看見魔界相國帶著一群人匆匆趕來。 白皮細rou看著就不是個好東西的相國大人向她行禮,未語先嘆:“大君怎么來這里了?!?/br> 珠珠暫且放過符玉,壓下心中轉著的念頭,抬頭看著相柳,笑嘻嘻答道:“吃撐了,順道過來遛個彎?!?/br> “……”這俊美陰譎的魔族國相看起來少見地無言,他目光望向自己身后無數還在昏迷倒地的禁兵,終是搖頭嘆道:“唉,大君,陛下在宮里等您?!?/br> 珠珠無所謂,她也正打算去和燕煜告別了,順道和燕煜說說,把混沌司的這些人放出來。 “我這就去?!敝橹閿[手:“你把這些混沌司的人照顧好,死一個,等著我找你算賬?!?/br> 相柳應下。 “大君…” 珠珠要走,忽然聽見身后國相別有深意道:“陛下近來心情不好,望大君見諒,大君心胸寬廣,萬望莫與陛下計較?!?/br> 珠珠瞧他一眼,還有點莫名其妙。 直到回到魔宮,看見一地跪著瑟瑟發抖的宮人,珠珠才明白,這是姓燕的又犯什么病了? 一個有兩個人寬的總管田茂站在殿門口來回踱步愁容滿面,一錯眼望見她,霎時驚露喜色,小跑著過來低喊: “大君!大君!” 珠珠遠遠看見這架勢就仿佛已經感覺到腦仁疼,邊走上臺階邊問:“怎么了?” 田茂支支吾吾:“陛下…陛下來看望大君,大君不在,陛下不虞…” 珠珠愣是沒聽明白。 不就是她去找了混沌司,多大點的事,至于這么上綱上線嘛,懂不懂一點作為虛假盟友彼此間的心知肚明啊。 珠珠超級理直氣壯地想著。 她正要往里走,卻是一頓,往左右看了看,忽然皺眉:“西海王呢?” 田茂囁嚅道:“西海王爺在…在偏殿?!?/br> 珠珠終于感覺不對,緩緩瞇眼,盯著他。 田茂嚇得快要尿出來,撲通跪下來抱住她的腿,哆嗦道:“大大——大君,您先進去與陛下說說話吧?!?/br> 珠珠一下懂了。 珠珠冷笑一聲,一腳把他踢開,對旁邊滿臉忐忑惶惶的魅女道:“去把西海王請出來,讓他直接帶著我們的儀仗離開幽都魘,往中州去,就說我下的令,沿路但凡有誰敢阻攔,無論身份,皆可格殺勿論?!?/br> “是!” 魅女像瞬間有了主心骨,應一聲跑了。 田茂雞叫:“大君—這—這不可——” 珠珠根本不理他,直接大步走進殿里。 殿內光影昏暗,魔宮的宮人皆垂首拱立,氣氛像被從墳墓里挖搬出來,燕煜坐在正殿的圓桌前,桌上擺滿了珍饈佳肴,還有幼兒的奶碗和輔食,燕煜把雙胞胎中的meimei抱在膝上,正低頭不緊不慢拿勺子喂她喝奶。 珠珠看著這畫面,生出一種看見狼不吃rou改吃素的詭異感。 聽見她的腳步聲,燕煜頭也不抬,繼續給小孩喂勺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