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2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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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覺得她又在散發善意了。 宣嬡:“可外室不過是有玷門風,若是當眾處死,只怕宣家招來詬病,惹來禍端?!?/br> 沈婳慢吞吞看向崔韞。 “我能說嗎?” 崔韞挑眉:“你說?!?/br> 得到了崔韞的回應,沈婳下意識瞥了宣沉一眼。 “那就是宣表哥的事了?!?/br> “你讓他去想辦法?!?/br> “若連表姐想要的痛快方式都給不了,如何還能說給你做主,這種沒用的弟弟就不要了吧?!?/br> 第219章 沈婳……她真的能洗腦 “當然,如此還不夠?!?/br> 沈婳:“重秉文更該為所犯之事做出代價。若他不動那些心思,也就沒今日之事了。宣表哥更得狠狠收拾他?!?/br> “宣家是體面人家,做不到重家那般不要臉,也沒法像土匪混混那般,得理不饒人,若沒法將他埋葬,至少得讓重秉文認清人世間的奇妙,他活著活著還不如死了那種?!?/br> 這算是家丑。 尋常人家大多想法子掩蓋。 可憑什么呢。 重秉文到底是官身,不能隨意處置??赊k法是人想的,總能讓他生不如死。 她所言,實在離經叛道。 可宣沉卻經不住的想。若阿姐能說上一句。 ——你只要照做了,我就和離。你敢做,我敢離。 他定然轉頭就去想辦法。 永昌伯呆滯。 他不能想象,崔韞這般沉穩的性子,怎么對這么一個女娘上了心。 女娘的確生的很好,可怎么說的這一單番言辭就這么兇。 永昌伯從未見過如此不好惹的女娘。 偏偏他看見沈婳矜持的縮了縮裙裾下的繡花鞋。女娘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的。 她嬌柔做作:“我平素不這樣的?!?/br> “我還是相當溫婉的?!?/br> 永昌伯:…… “可眼瞧著旁人要騎到頭上來,不將他拽下,狠狠踩上一腳,如何難平心下之忿?!?/br> 沈婳轉頭:“是吧?!?/br> 崔韞輕笑:“你說的很對?!?/br> 永昌伯:…… 崔韞:“表姐在娘家都沒受過此等委屈,重家憑何?” 沈婳:“也許是他們臉大?!?/br> 她還有模有樣的畫了一個大圓。 坐在宣沉身邊的新婦前一瞬還在為宣嬡難過,下一瞬沒忍住笑了出來。 很快,她又懊惱不已。生怕惹來婆母同公爹的不虞。 果然,宣鄂氏重重一拍桌子。 新婦身子一抖。嚇得。 她顫顫巍巍起身,等著被婆母訓,就聽宣鄂氏咬牙切齒。 “宣嬡,你聽見了嗎?!?/br> “學著些!” “做爹娘的不怕兒女惹事,就怕你不惹事?!?/br> “怎么樣?娘覺得沈娘子說的十分在理,你只要點半個頭,我就讓你弟弟去想法子?!?/br> 宣鄂氏見溫以苒站了起來。 “沉哥兒媳婦,你也覺得婆母說的在理嗎?” 新婦:…… 溫以苒傻愣愣的站著:“……嗯!在理?!?/br> 很快,她又被身側的宣沉扯回去坐下。 見她實在緊張,宣沉湊近,小聲問:“平素對著我膽子大的很,怎么就這么怕娘?” 這邊, 宣嬡看向沈婳。 女娘就坐在那里。她一言一行大膽卻有令人生趣。 那一番話,若是從旁人嘴里聽聞,也算是駭人。 可從沈婳嘴里吐出來,卻又好似理所當然,就好像這就是該她說的話。 明明年紀尚小,眉眼還有稚氣。 許是察覺出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道視線,沈婳抬頭,同宣嬡碰了個正著。 她疑惑有之,隨后沖宣嬡彎了彎唇瓣。女娘眼里的星光閃爍,卻好似一道利劍直直撞上她澀然的心口處。 宣嬡聽到自己再問。 “可多年肚子沒動靜。沈娘子還覺得我沒錯嗎?” 沈婳沉默:“這便是他養外室的借口嗎?” “宣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家,若是表姐您這一生難孕,難不成宣家還能不點頭給他納妾?” “可眼下眾人這般怒,自然是表姐您身子無礙?!?/br> 沈婳問:“表姐可知您為何多年無孕?” 宣嬡:“這——” “那定然是三清真人也瞧不上重家,你若有了孩子,豈不是就得為了孩子將就而不好和離了?!?/br> 她下結論:“可見神仙也是庇佑表姐能脫離苦海的?!?/br> 宣嬡都要信了。 宣鄂氏一拍桌子:“不錯!” 她覺得沈婳說什么,都特別中聽! 崔宣氏微微頷首:“言之……也有理?!?/br> 喬姒:“這便是天意?!?/br> 能說的都被說了,溫以苒只能很嚴肅的點頭:“嗯嗯!” 永昌伯深深吸一口氣。 宣沉若有所思。再看崔韞面帶淡淡的笑意。 他想,不能讓新婦同沈婳久待。 沈婳說的話,真的能洗腦。便是他都覺得沈婳說的沒錯。 沈婳見狀,責任心爆棚。為了不讓眾人失望,她必須將宣嬡的觀念給扭正了。 “女娘嫁人是為了有夫家依靠。表姐嫁入重家,只是為了生子嗎?” 宣嬡一愣。 “可重秉文娶表姐,大抵是因為表姐姓宣?!?/br> 女娘的兩句話,將現實剖析的徹底。 崔韞也不說話,他靜靜的等著沈婳發揮。 男子取過邊上的茶盞,神色淡然的抿上一口。沈婳所言,又何嘗不是他心中所想。 “女娘懷胎不易,生子不易,產后更不易,若夫婿不體貼,作何為他吃這般苦?表姐折騰一番,還沒在閨中做女娘那般快活。何必?”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話實則我聽過多次,話糙理不糙,可表姐并非如此,前頭是一堵嚴實的墻,后頭是宣家給表姐鋪的路,何必墨守成規又被禮法約束,非要去撞那堵墻,落得個鮮血淋漓的下場?!?/br> 這事如果發生在鄭千喻身上。沈婳早就罵過去了。 她會說。 ——姓米的,你是不是有病。 ——這男人有什么好,你圖什么?非要在他面前當孫子? 可宣嬡是個溫柔的女娘,沈婳自然說的話也溫柔了不少。 她輕聲道:“表姐知書達理,你識字能寫詩又擅長作畫,便是音律也不在話下,是宣家精心養了這么多年的女娘?!?/br> 宣嬡聽到沈婳道。 “衡州的山川秀美,婺州的風土人情,這世上表姐沒去的地兒很多,何必拘于這早就發爛腐臭的一方天地?” 就在這時。 有婆子匆匆入內,那是宣鄂氏身邊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