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今日立遺囑了嗎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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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是有些辣的,崔絨吃的滿頭的汗,桌上的茶水guntang,而小二跑上跑下,忙碌不已,崔韞起身,準備去柜前要些溫水。 中途,被姬紇死死攔住路。 崔韞見是他,絲毫不見意外。 “七皇子尾隨一路,不知情的還以為您其心不軌?!?/br> 姬紇藏了一肚子的話:“崔韞啊崔韞,我往前當你只是虛偽,沒曾想你還不要臉,別的我也不提了,怎么用飯也是沈meimei請?” “什么銀錢不夠,這種屁話也就她信!別人不知我還能不知這酒樓是你名下!你就是故意的!” “我就問你,心里可愧疚?” 崔韞眉眼閃爍幾下,劃過一絲深寒詭譎。 “頭一次吃軟飯?!?/br> 男子難得眉宇微松,嘴角噙著一絲嘲笑。 “……滋味還不錯?!?/br> 姬紇:???你哪里是虛偽,你是憋到變態了吧。 沈婳見崔韞遲遲未歸,不由幽幽長吁短嘆。 崔絨吃的一嘴油,辣的直吸氣:“你怎么了?” 沈婳:“就是羨慕?!?/br> 崔絨:??? “羨慕有的人呢,蹭吃蹭喝還能蹭棺材。不得不說,你二叔的運道是極好的?!?/br> 第66章 清白,人命到底不值錢 沈婳著回了梨園,嚴家那邊的事,也是從成mama嘴里得知的。 “娘子不知,您離開后不出半炷香官府的人便帶著仵作來了,個個腰間掛著刀,實在兇神惡煞?!?/br> “當場開棺驗尸,斷定嚴嫂子為他殺,那些衣裳下的肌膚沒一處是好rou,聽說青紫青紫的,有些是舊傷,有些卻是新添。嚴家父子當場便被提著去官府審訊了?!?/br> 到底是天子腳下,盛京的官吏,動作倒是快。 沈婳垂下眼眸,嚴父那般慫,只需官吏稍一恐嚇,定然什么都招了。也許明日便將案子徹底破了。 可她到底是高看嚴父了。 傍晚時分,暮色將斜。 幾位嫂子便登了梨園的門。個個面色愁苦,卻又憤然。 自嚴家二人被官府傳召后。她們便跟著去衙門外等消息了。 卻不想,所聽到的…… 能不愁嗎? 殺害嚴嫂子是嚴雄所為。 嚴雄這般老實肯干的人,小巷里誰不為他遺憾其婦如此不守女德。 難以想象,他前腳抽打嚴嫂子至死,后腳還能那般失去愛妻般跪在靈前哭喪。 張嫂子嗓音卻在發顫:“前些日子,我家男人念嚴雄凄苦,特地請上門用飯,好生款待,小兒子更是一嘴一個叔叔的往他跟前湊。想到這里我便一陣后怕,他連枕邊人都殺的,若一個不順心,豈不是將我家哥兒也給殺了?” 不止是她,想來小巷的人,心情皆大起大落。 也不等沈婳問,幾人便將嚴家的那點見不得人的陰私一并告知了。 “沈娘子不知,這嚴雄也就面上看著老實?!?/br> “他無法人道,床榻上不行,也就看著是個男人,為此,對嚴嫂子非打即罵?!?/br> 眼看著一年又一年。周邊的人都當了爹,他也不知怎的,許是怕人知起見不得人的病。抓狂也想要個兒子。 “嚴父本就好色,這回在衙門什么都招了,他曾欺辱過不少女娘,甚至最小的才八歲?!?/br> 偏偏那些女娘不敢吭聲,再不甘只能認了這委屈。 即便她們沒錯,可失了清白,若事情一抖摟,只能以死明鑒,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王嫂子啐了一口。 “父子一拍即合,當夜,就將嚴嫂子給……” 一次不行,便兩次。 “嚴嫂子也算個烈性子,為此尋過死,偏偏沒死成?!?/br> 她只要反抗便是一頓打,同嚴父同房后,也會挨上一頓打。打后嚴雄又會跪在嚴嫂子腳前。 ——我只是沒控制住,是我的錯,你怪我也好,恨我也好,可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過日子,娘子,我保證,只要你懷上了,我就不會再逼你了。 嚴嫂子信了。 可她卻忘了,她做過花娘,伺候的人也多,事后總要喝上一碗避子湯,身子也許早就廢了。 一年,兩年,肚子都沒動靜。 劉嫂子沉沉嘆了口氣:“她也算個可憐人。沒有娘家,沒有底氣,這個世道,自然被苛刻以待?!?/br> “兩人在牢獄沒個十年八載是出不來了。清白,人命,到底不值錢,這律法總是站在男人那邊?!?/br> 沈婳聽著難受,垂眸:“二者被扣押,嚴嫂子的靈柩想來是無人管了。若要出錢的,能幫我會幫?!?/br> 沒想到她這般好說話,幾個嫂子過來也是為了這事,嚴家父子會被定什么罪暫且不提,總該先讓嚴嫂子入土為安。 沈婳唏噓:“也不怪幾位嫂嫂,誰肯相信他手里沾著血。卻總是以受害者的姿態以博同情?!?/br> 說著,她不適的壓住心口,用帕子抵在唇間。 “娘子!”倚翠眼圈登時紅了, “沈娘子這是怎么了?”幾個嫂嫂間沈婳小臉白如紙,也頓覺不安。 沈婳緩了半響,不動聲色將沾了血的帕子捏在掌心。 她吐血……變得頻繁了。 女娘仍舊盈盈而立,瞧不出破綻道的笑了笑:“沒事,有些想吐,就是害喜了?!?/br> 第67章 和我搶吃的很光榮嗎! 見是這般,幾人沒有懷疑,也沒多待,讓沈婳多休息后告辭離開。 出了梨園。 王嫂子唏噓:“沈娘子的反應可真大。這懷著孩子即便身邊有伺候的人,可沒有男人,到底不容易?!?/br> “誰說不是呢,隔三日就有背著藥箱的老大夫來把脈,適才一入院便是濃重的藥香味,沈娘子身子骨又弱,許是這胎難保。我們早些將嚴嫂子的事給解決了,再請道士做法,可別讓陰氣太重,沖撞了其腹中胎兒?!?/br> 此言一出,無人反駁。 幾人為沈婳掛憂,而沈婳在倚翠,成mama小心翼翼的攙扶下,回了里屋。 凝珠的伺候她喝了藥,沈婳便在柔軟的床榻上躺下。暈厥感尚未抽離。 意識混沌間,只聞‘啪’的一聲脆響,好似是瓷器碎的輕響。 隨即是進進出出的腳步聲,再是有人在她耳畔輕喚。嗓音卻甚是飄虛。有些含糊,聽的不太真切。 這一次,她睡的雖不安穩,可沒有魂魄離體。 翌日,睡足后,沈婳精神又是大好。 不出門,她也未曾打扮。 倪康來時,沈婳正捏著瓷勺有一下沒一下的舀著粥。卻不見喝。 自昨兒在酒樓用了飯后,沈婳對平素的膳食也變得不滿意起來,實在太清淡了。 味道是不錯,可吃多了,即便又爽口小菜,也總是會膩。 倪康看了眼餐桌。 上頭擺滿了膳食,光是點心就足有五道。 奢靡至極。 他若是沒記錯,崔韞并不重口腹之欲,早膳很簡單。 莫說他,自陽陵侯府出了事后,太夫人改吃素,崔宣氏喬姒在吃食方面也沒那般精細了。 杏仁餳粥、豆腐皮的包子、佛手酥、長春卷,螃蟹餡小餃兒…… 樣樣精致! 倪康狠狠咽口水。 沈婳:“倪大夫可用了早膳?!?/br> 倪康違心:“沒有?!?/br> 沈婳放下瓷勺。倪康一頭白發,她實在沒法將他當同崔韞那般年紀的兒郎對待。 看著倪康,沈婳就想到了早就死了的祖父??! 他的祖父死時安詳,死前身子康健,就是倪康的那個康。 細細一看,白發真是一樣的密。 “若是不嫌棄,不若用些?!?/br> “那怎么好意思?!蹦呖狄黄ü勺?。沖一旁的倚翠笑:“勞煩取一副碗筷?!?/br> 見他提筷,頭一個夾的便是祖父最愛的長春卷。 沈婳更憂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