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染[婚戀] 第99節
一旁的馮叔看到他們的互動,眼睛里頓時充斥著一種獨屬于長輩的‘慈祥感’欣賞:“程老師,這位是你先生???你們倆看起來真般配?!?/br> 這段時間季匪雖然基本上天天都會來接送程見煙,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車里等的,這是馮叔第一次碰見,自然忍不住夸。 程見煙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微笑著點了點頭。 季匪卻還在想著許建良剛剛的突然出現,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且,多少是后怕的。 如果他晚來了幾分鐘,那么辛苦隱藏的一切頓時都會大剌剌的暴露在程見煙面前,并且毫無掩飾。 雖然,早晚都會暴露,但不是今天。 季匪那個想要一點點滲透的計劃,始終都沒有開始實施。 但今天看起來到了不得不開始打‘預防針’的時候了。 開車回去的路上,季匪修長的手指輕敲著方向盤,趁著紅燈時,閑聊似的問程見煙:“程程,你對你生父有印象么?” 程見煙的思緒還停留在‘今晚的面條應該打什么鹵’上面,忽然聽到他問這個,愣了一下就有些茫然。 “沒有?!彼剡^神:“從沒有人和我說過?!?/br> 無論是房青還是程錦楠,都是從來沒有和她提起過‘生父’這件事的,哪怕是一星半點的信息都沒有。 久而久之,程見煙也不是很好奇——她全當沒有這個人的存在,或許也可能是真的不在了。 “我只知道我媽是不情不愿生下我的,所以她應該特別恨我那個生父,也恨我……” 程見煙自嘲的輕笑一聲,側頭看他:“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這不太像是季匪會問的問題。 “沒什么?!奔痉嗣銖娦α诵Γ骸熬褪窍氲?,我爸今天給我打電話了?!?/br> 他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但說出來的話確實真心的:“人沒辦法選擇自己的投胎,出生,程程,別因為這個自卑?!?/br> “你母親討厭你不是你的問題,是她的?!?/br> 做人就是要有季匪這種自信,反對一切pua一般的自我內耗。 程見煙忍不住笑,‘嗯’了一聲點點頭:“其實,我比之前好很多了?!?/br> 這一切,都是在重新遇見季匪之后做出的改變。 傍晚,季匪主動給許建良打去了電話。 電話對面的男人說話聲有種大大咧咧的粗糙,很是不耐煩:“誰???!” “許棣棠不是給你錢了?!奔痉藳]有半點的寒暄轉折,冷冷開口:“你怎么敢來找程見煙的?” 對面那不斷嘟囔著‘媽的打擾老子喝酒’的聲音頓時僵住了。 電話陷入一陣呆滯的寧靜。 半晌,許建良重新開口的聲音都顯得清醒不少:“你是程見煙的老公,今天出現那小子?” 季匪‘嗯’了聲。 “哈,那你該叫我一聲爸才對?!痹S建良頗為諷刺地嗤笑:“程見煙那丫頭是老子的種?!?/br> 季匪聽了這不要臉的言論,臉上沒有絲毫波動——如果指望這種老混蛋要臉,那才叫異想天開,他早就想到他會說什么。 “別出現在程見煙面前?!彼溃骸胺駝t,我打到你叫爸爸?!?/br> “王八羔子!”許建良被這話氣的在電話對面大叫起來:“你當老子我吃素的,第一天在道上混???年紀輕輕的在這兒嚇唬誰呢?一點家教都沒有!” 顯然,一個自認為‘混過的’中年普信男,是無法忍受季匪這種侮辱的。 況且是許建良這種在監獄混過二十年,覺得自己的‘履歷’很能嚇唬人的。 “你可以試試?!奔痉藨醒笱蟮匦Γ骸拔乙膊皇浅运氐陌??!?/br> “幾個月前還殺過人呢?!?/br> 殺的是販毒的。 …… 對面的許建良半天沒說話。 再開口時,聲音隱約有些抖:“你少、少嚇唬人,我報警了?!?/br> “隨你?!奔痉擞X得逗他像是貓抓老鼠,挺有意思:“報警的時候知道和警察說哪兒的地址么?” “狗日的,你到底想說什么?!”許建良暴躁了:“我是程見煙的親生老子,她養我給我錢天經地義,你是我女婿也是天經地義!你們想怎么樣????” “是,我是找不到你們現在住的地方,可房青把你家的情況可告訴我了,鼎鼎大名的季家啊,跟我這么個蹲過大獄的做親家不覺得丟人?” “你們要是不給我錢,我就去你們家鬧,去程見煙的單位鬧,這丫頭現在還是老師呢,人民教師不管她爹?這政審方面都通不過吧,給不給錢你看著辦吧?!?/br> 這些都是公開的,許建良所知道的地方。 顯然,他做的‘準備’很是充分。 但是,季匪還真是不怕他這些威脅。 程見煙的出生證上都沒有他這個所謂的‘父親’,許建良又怎么可能威脅到她的政審? 至于季家那邊…… “你趕緊去鬧吧?!奔痉说溃骸坝心氵@個老丈人去鬧一通,沒準季家就跟我徹底斷絕關系了?!?/br> “哈?!痹S建良只當他是說笑話,都被氣笑了:“你別以為老子不敢?!?/br> “嗯,你敢,快點去吧?!奔痉硕汗匪频模骸皰炝??!?/br> 就許建良這種的,要是真能進了季家大門不被保安趕出來,那他佩服他。 季匪打完電話從陽臺回到臥室,程見煙剛剛洗完澡從浴室出來。 她穿著及膝的睡衣,水汽匍匐,已經長到中長發的頭發濕潤的披散,周身都散發著一種濃烈又清新的果香——像是沐浴露的味道。 但他們用的明明是一瓶,在程見煙就特別好聞。 季匪心頭的躁郁散去,走過去煩人地撥弄了兩下她的頭發:“沒吹干?” “坐下,幫你?!?/br> 他自問自答,然后就去拿吹風機。 程見煙聽話的坐在臥室里的小沙發上,踩在拖鞋里露出的腳趾水潤白皙,小巧的白嫩可愛,此刻糾結在了一起。 她還在想著二??荚嚨氖虑?,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季匪報復一樣的用吹風機‘□□’她的頭發,才勉強回神。 “……干嘛?”程見煙一張巴掌臉被亂糟糟的頭發托著。 季匪把她的頭發吹干,然后就低頭親她紅潤的嘴唇。 “不理我?!彼行┯字傻泥洁熘骸昂孟??!?/br> 親吻的聲音很響。 “那個,”程見煙攀住他的肩膀,腳趾以另外一種方式蜷了起來。 “不,不是故意的?!彼挥H的告饒,聲音軟軟的:“剛剛在想學生考試成績的事情?!?/br> …… 這世界上還有比程見煙更不浪漫的人么? 季匪被氣笑了,干脆咬了一口她的嘴唇:“跟我在一起不許想別的事?!?/br> “不想了?!背桃姛煬F在已經被‘收拾’的十分識趣,眨著眼睛撒嬌:“你今天能不能輕點?” 但她還不知道,這種不知道自己很撩的純情,往往才是最誘惑的。 季匪嗓子都有些干,攥著她裙擺的修長手指攏了起來。 “為什么?”他輕輕親著她的耳朵,低聲問:“疼么?” “癢死了?!背桃姛熎^躲開,忍不住笑。 季匪再也忍不住,把人抱起來放在床上。 “那個,周末放假?!背桃姛熯€想轉移話題,手臂橫在兩個人中間:“路芙約我們去陳非那兒打球?!?/br> 她還挺喜歡學習網球的。 “去?!奔痉嘶卮鸬难院喴赓W,直接拉高被子遮住兩個人。 轉移話題這招,對他沒用。 但周末那天,定好的行程卻沒去成。 已經‘閑’了許久的部隊突發緊急任務,季匪一早就就接到了緊急通知,連話都說不上幾句就得趕緊走。 他在部隊十年,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但這次卻顯得尤為急躁。 “出任務的時候拿不了通訊設備,估計還是接不到電話,要是有事……”季匪話音一頓,匆忙發給她一個手機號:“要是有什么事兒你就聯系這人,他叫許棣棠?!?/br> 這次的任務來得突然,他實在不知道許建良有沒有被自己那番話嚇住,會不會再來打擾程見煙。 以防萬一,還是把許棣棠的聯系方式留給她。 但程見煙卻有些不理解:“能有什么事?” “反正遇到難事就給他打電話?!奔痉苏f完,又補充了句:“這是我一個朋友?!?/br> 程見煙眨了眨眼,看著他匆匆忙忙套衣服準備要走,還是忍住疑惑說了聲‘好’。 但心里卻有點疑惑——要是很靠得住的好朋友,那她之前怎么沒聽說過‘許棣棠’這個名字? 部隊里的緊急任務向來是發生的突然,也不會給結束時間做預設的。 別說季匪習慣,就連程見煙都有點習慣這種‘失聯’狀態了。 就是這次和他黏黏糊糊的相處太久,她是真的適應了婚后的夫妻生活,所以現在突然的少了一個人…… 也難免覺得空虛,還是會想念。 就算是異地戀,或者夫妻一方出差,也沒有這種全然寂寞的狀態吧? 不過程見煙也只能強迫自己去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