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223節
才干的地面,重新泥濘起來,偏偏他們還到了車馬難行的路段,所有人只能下車徒步而行。 “能在哪兒歇歇嗎?”走在前面的人問道。 向導:“這里離山近,離江也近,不安全,再往前走上大半日,有個小村子能借住?!?/br> 眾人只得繼續走。 別說下雨也許會有山洪,就是晴天從這樣的地方過,也要提防落石,能快走就快走。 天色越來越晚,他們被雨水拖著越走越慢。 連日的跋涉,這些讀書人們早就疲憊不堪了,全靠著意志在強撐,行路的速度也越來越慢。 盧栩見前面又堵上了,無奈嘆氣。 一扭頭,他家盧舟困得直打瞌睡,顏君齊也很沒精神。 盧栩拍拍盧舟,“去車上坐著?!?/br> 盧舟迷迷瞪瞪,“拉不動?!?/br> 盧栩:“走這么慢,拉得動,去吧?!?/br> 盧舟“嗯”一聲,半瞇著眼睛爬上駕車的位置,暫時歇歇腳。 盧栩:“別掉下來了?!?/br> 盧舟強打精神,抓住了韁繩。 盧栩莞爾,問顏君齊:“你歇不歇?” 顏君齊搖頭。 拉車在泥地走這么遠,騾子也累了,坐一個盧舟還好,再多一個他,他擔心騾子會累病。 “還能撐?!?/br> 盧栩:“來,背你?!?/br> 顏君齊笑起來。 他都舍不得讓騾子背,哪兒會舍得讓盧栩背。 “走得動?!?/br> 盧栩繞到顏君齊那邊,右手牽著騾子,左手抓著顏君齊的手,“那我牽著你?!?/br> “嗯?!鳖伨R往盧栩旁邊靠了靠,淋著雨盧栩的手心依舊是干燥暖和的。 他們緩慢地往前走,盧栩一邊朝顏君齊嘟囔“快到了”一邊往回看盧舟,若盧舟有要掉下來的趨勢,就喊他一聲。 顏君齊困得發懵,滿耳朵都是盧栩念經似的無限循環,“盧舟”“舟舟”“快到了”…… 又走了將近一個時辰,他們終于到了向導說的小村子。 走在最前的書生一聽到了,馬上力竭,撲通就跪地上了,他的書童和車夫兩個人攙才將人攙扶起來。 那名書生累得渾身哆嗦。 已經是下半夜,向導匆匆去敲門,小村子還以為大半夜來了強盜,好一陣慌張。 最后,全村能挪給他們借住的也就兩戶人家,根本就住不下這么多人。 向導看著這群淋成落湯雞,一個個站都站不穩的舉人老爺,也是愁得想哭。 “趕緊讓歇歇吧,都什么季節了,你瞧瞧又累又冷的都凍成什么樣了?!?/br> 小村的里正也害怕,這群官老爺,死哪一個他們都受不了,可他們實在是沒地方了。 他也哭喪著臉,“前兩日大雨塌了好幾間,那些屋子哪還能住人呀?!?/br> 最后,他們優先讓書郎和書童們去住,所有車夫和向導在車里湊合一晚。 陰雨連綿的,車夫們想點個篝火都難,苦笑著拉著車各找地方避雨去了。 顏君齊看著屋子里滿滿當當,忙忙活活的書童,倒在土炕上挺尸一樣的書生們,對盧舟道:“舟舟,你去和他們擠擠吧,我和你哥在車上對付一晚?!?/br> 盧舟忙道:“我休息好了,君齊哥你去睡吧?!蹦俏葑与m然不干凈,但好歹有火炕,向導和里正已經去點火了,“里面暖和?!?/br> 顏君齊催他,“就一個空位了,你去吧?!?/br> 盧舟欲拒絕,盧栩也道:“咱們車上被子厚,你去吧?!?/br> 昨天盧舟就有點風寒,盧栩也怕他病了,“我把車停在院子里,要是我們冷了,就進去找你?!?/br> 盧舟想了想,點點頭,“我睡一會兒,換君齊哥?!?/br> 顏君齊笑道:“好?!?/br> 盧栩將騾子牽進院子里,挨著另外一輛車一起停到屋檐下。 他扶顏君齊上車,給顏君齊找出身干衣服,讓顏君齊換上,拿出前幾日買的老姜和糖,跑去借廚房熬姜湯。 小村里正瞧見了,也從家里拿來一大塊姜。 糖他沒有,只能干煮姜湯了。 熬好姜湯,他們挨個往房間送。 盧栩端著姜湯進來,才這么大一會兒工夫,盧舟已經縮在床上睡著了,盧栩過去摸了摸他額頭不太燙,把盧舟叫起來喝姜湯。 盧舟睡眼惺忪地爬起來喝,可有人都燒糊涂了,怎么喂也不喝,書童哭唧唧地勸,“少爺,你快喝了吧,喝了就暖和了?!?/br> 可他家少爺分明是人都燒暈過去了。 盧栩過去,讓書童把人扶起來,捏著他下巴,端起姜湯就硬往里灌。 才兩口下去,那書生就咳醒了,也不知是燙的還是嗆的。 盧栩把碗還給書童,深藏功與名,“用完把碗給人家還回去?!?/br> 書童:“……” 盧栩快步溜走,跑回車上又給盧舟翻出一件皮襖子讓盧舟蓋上。 “還喝不喝?” 盧舟搖頭。 盧栩叮囑他:“你要是半夜難受,就喊我,我就在院子里,你一喊我就能聽到?!?/br> 盧舟點頭。 盧栩不放心,又坐了一會兒,確定盧舟睡著了沒發燒,才回車上。 顏君齊已經喝完姜湯,蓋著棉被,靠在車廂也要睡著了。 盧栩脫掉濕透的鞋襪,將鞋襪放到屋檐邊干燥的地方,爬上車,關好了車門車窗換衣服。 顏君齊聽到動靜睜開眼瞧他。 盧栩衣服脫到一半,覺察到視線,轉頭朝顏君齊笑:“多虧我娘聰明,準備了好些衣服,不然咱們這么一路淋雨早不夠穿了?!?/br> 顏君齊遞毛巾給他擦雨水。 盧栩一通亂揉,換上干燥的衣服靠過來,“冷嗎?” 顏君齊搖頭。 盧栩伸手按到他腦袋上,顏君齊被冰的一哆嗦,“小舟怎么樣?” “有點兒發燒,一會兒我再去看看?!?/br> “嗯?!?/br> “姜湯喝了嗎?” “嗯,你呢?” “還沒?!北R栩又撈起角落的水壺,將里面剩的姜湯咕咚咕咚喝下去,完事。 他將空壺放回角落,把顏君齊拉進懷里,拉拉被子,左按按右按按,確定四處不鉆風了,安心道:“睡吧!” 顏君齊靠在他胸口,被盧栩新長出來的胡茬扎得有些睡不著。 外面凄風苦雨,頭頂屋檐垂雨,窗外雨絲如織,但身下熱烘烘暖洋洋的。 盧栩的氣息在黑暗里又模糊又清晰。很近很近,又總隔著一點兒距離。 只不過今晚似乎因為外面太冷了,讓他覺得盧栩這個熱源比平時更近。 顏君齊輕笑,抬手摸了摸盧栩下頜,是有點扎手了。 盧栩茫然睜開眼睛,顏君齊抬頭親了親他下巴。 盧栩猛地一個激靈,磕巴道:“我、我、我去洗洗臉吧!” 又是風又是雨的走了一整天,他臉上有沒有泥巴?! 顏君齊輕笑,按著他肩膀往上挪挪,親了親他嘴角。 盧栩腦袋轟的一下原地爆炸。 他收緊了手臂,垂頭迎上顏君齊淺淺的親吻。 車廂里燥熱起來。 呼吸紊亂成一團。 隔著衣服盧栩也感到了顏君齊的身體變化。 他以極大的毅力松開顏君齊,“這破車可一點兒都不隔音!” “嗯?!鳖伨R呼吸漸漸平靜,靠著車廂墻壁閉目睡覺。 可盧栩又有點兒不死心,他輕咳一聲,往顏君齊那湊湊,“你,你不討厭吧?” “嗯?!?/br> 他說的沒頭沒尾,顏君齊也知道他問什么。 不討厭。 早就好奇了。 從前第一次看見盧栩從縣城賣完田螺回家,親盧銳腦袋時他就好奇,為什么盧栩要親盧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