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157節
盧栩星星眼,恨不得馬上把這條荒街規劃完,客棧、酒樓、雜貨、草料、糧鋪、布鋪、美食街…… 用不完的還能租出去! 包租公包租婆的快樂,誰能懂?! 他快快樂樂進了登州衙門,把才到手的銀子全部還回去,還另欠登州縣衙百十兩銀子。 盧栩一點兒都沒憂愁,馬上在登州又賣起東西。 為了來錢快,他這次還托崔縣令組了個結識有錢人的聚餐,位置選在登州最大的酒樓里。 那掌柜也是盧栩熟人,去年年底還在觀陽學藝。 這次盧栩沒賣糧食也沒賣雜貨,而是拿出了一部分從村中帶來的繡品。 那些漂亮的繡畫已經做成了扇子和卷軸,一打開,就震驚了登州的土財主。 光影,構圖,層次,細膩的色彩過渡,讓武德充沛的登州人目瞪口呆。 反正他們沒見過,盧栩信口就敢吹,什么隆興郡文人sao客名人上流搶手的藝術品,從南方傳來的最新技術,每一幅都要優秀的繡娘精心繡好幾個月,繡前還要看天氣對光線…… 總之,就差繡前沐浴焚香祭拜神仙搞什么神秘儀式了。 他敢胡吹,就有人敢信,一個個還興致高漲地問東問西。 盧栩邊現編邊腹誹,難怪那種什么仙仙鬼鬼套路滿滿邏輯不通的話本都這么暢銷,這群人是真沒聽過什么故事??!等他回去,一定要讓村里的小繡娘們繡幾幅話本故事的插圖,最好搞個連環畫似的,閃瞎他們的狗眼! 他們如此感興趣,盧栩不坑都不好意思,一把扇子要五兩,一個卷軸要二十兩,使勁兒往上賣。 幾場飯局下來,盧栩不僅湊齊了欠縣衙的錢,還得了個“盧一街”的“雅號”。 盧栩呵呵笑納,將剩下的銀子交給羅純的兩個堂弟,留他們在登州督工蓋鋪子。 這么多錢這么大工程交給外人他不放心,最好是給羅純或者盧慶,可他們都更擔心盧栩北去的安危,盧栩想了想,便把這工作留給羅純的兩個弟弟了。 那兩人拿到銀子卻全都懵了,不可置信道:“給我們?” 盧栩理所當然:“不然我給誰?咱們不是本來就是合作的么?”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了,我在登州耽誤了太久,不能再耽擱下去了,登州一片廢墟,想要建起來也不容易,總之,別的不急,先蓋上兩間客棧,能讓咱們的人有落腳的地方就行?!北R栩重重地拍著兩人肩膀,“一切靠你們了!” 這次,盧栩只來及畫了個非常粗糙的規劃圖,也不管羅家兩人聽沒聽懂,留下十來個幫手,又把登州籍的土匪都留給他們干活,第二天一早就馬不停蹄上路了。 羅家兩人和十幾個幫手望著滾滾而去的煙塵,在登州城門口風中凌亂。 再往北,就是堡山縣,盧栩依舊依法炮制,將本地的土匪們全變身成茶棚老板和伙計,剩下些家離大道太遠的,也胡亂往茶棚里塞。 不過在堡山他就沒像在登州那般事必躬親,一般只是當天選好地方,安排好人手,第二天一早就出發。 堡山籍的土匪們很凌亂,負責監管土匪的陳連也很凌亂。 他手上可沒幾個人啊,盧栩把人分這么散,他可怎么看管? 原先他還嫌棄盧栩在登州行路太慢,現在恨不得盧栩還能那么慢。 盧栩急啊,他一路撒錢,賺多少花多少,很怕還沒走到永固縣,錢和貨都已經被他浪完。 起初他還算這樣邊賣邊買到底掙了多少錢花出去多少錢,后面就徹底算不清了。 他的小本本被他涂涂畫畫成了一大堆小黑團團,盧栩晚上躺著帳篷里借著火光看賬本,自己都看不懂自己寫的什么玩意。 他合上小本本,忍不住又思念起顏君齊,要是顏君齊在,這些哪兒還用他管。 出了堡山,盧栩終于停止了他到處撒錢的舉動,開始專注趕路,讓盧慶、羅純、陳連都松了口氣。 尤其陳連,他對盧栩的行事風格一無所知,一路看過來心驚rou跳的,默默給盧栩起了個綽號——散財童子。 他家境不好不壞,也認識不少有錢子弟,可像盧栩這么能賺這么敢花的,還是頭一次見。 他都懷疑盧栩是不是跟錢犯沖,只要兜里超過十兩,就絕對要花完。 過了堡山,他們隊伍中已經只剩下五十多個土匪,這些土匪來自門梁縣,非常悲慘的是盧栩這一路并不經過門梁縣,他們只能跟著盧栩繼續往北。 過堡山,又經過川丘縣,他們到了朔州的州府青龍城。 青龍城因背靠青龍山得名。 青龍山有三座主峰,其中兩座間正好擠出一片小平原,青龍城就建在這片小平原上,扼守從北向南的要道。 這座已經有幾百年歷史的老城既是朔州經濟政治的核心,又是軍事的重鎮,經過多代積累,無論是城池面積還是繁榮程度,在大岐的北部州郡中都數一數二。 盧栩仰望著青石巨巖建起,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城墻,震撼到極點。 進入甕城被城墻上駐兵從高處俯視緊緊盯著時更是心底發寒,大氣不敢喘。 頭頂上那些士兵手中寒光閃閃的可都是箭矢,萬一誰一不小心手滑了,他小命還不玩完? 盧栩長這么大第一次享受到被幾十弓箭指著的待遇,滋味酸爽,終生難忘,他夾緊尾巴一句廢話都沒多說,別人問什么他答什么,老實得盧慶都不習慣。 驗完身份檢查完貨,盧栩揣上文書就片刻不停趕緊進城了。 等他們全部人馬安全進城,盧栩才吐口濁氣抱怨道:“靠,嚇死我了?!?/br> 一直陪在他旁邊的盧慶悶聲笑。 作者有話要說: 豪邁的散財童子盧一街,在膽大包天和膽小如鼠間反復橫跳。 盧栩(惱羞成怒):劃掉!我那叫(zhen)惜(gou)命! 第142章 抵達 到了青龍城,陳連幾人比他們都熟,主動給盧栩當起向導,給盧栩找了家很大的客棧。 陳連:“放心住吧,絕對安全,這是我們將軍罩著的客棧?!?/br> 盧栩:“……” 陳連:“行了,你們休息吧,有什么事問伙計,我得回軍營一趟,出發前你讓店里的伙計到軍營那邊喊我一聲?!?/br> 盧栩連忙問:“賀大哥在城里嗎?” 陳連:“不知道,怎么?你想找督軍?” 盧栩:“也沒什么事,就是他若在青龍城又恰好有空的話,我總得去見一下的?!?/br> 好歹結識一場,又喊了兩日大哥,盧栩覺得都到家門了,哪能不去見見呢?那就太不夠朋友了。 陳連點頭:“行,我替你看看?!?/br> 盧栩從車上搬下一小壇酒,“要是賀大哥不在,你幫我把這個留給他吧?!?/br> 這是盧栩從觀陽帶來的梨酒,帶著點兒甜梨香味兒,好喝不上頭。 陳連知道盧栩挺寶貝他的兩車酒,心說算這小子有眼色,抱著小壇子笑笑,“保準替你送到?!?/br> 盧栩朝他揮揮手。 他依舊不知道賀承業到底是什么身份,問陳連,陳連說“督軍就是督軍”,不知道是憨傻,還是嘴嚴。 不過他思來想去也沒得罪過賀承業,白占人便宜叫人大哥這種事,想來那種大人物也不會和一個小老百姓計較,賀承業還說給他找筆呢,也不知道找到沒找到。 他惦記起賀承業時,賀承業正在別處軍營和部下重繪地圖,多日努力,他們從盧栩的粗糙地圖中獲得啟發,破譯出了比例尺和方向角度。 從前行軍他們慣常說東西南北和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向,到了目標位置再根據輿圖上繪制的山川地貌城池的前后方位來判斷具體方位,若能找到向導尚好,若無向導,無論是距離還是方向,總會多少有些偏差。 盧栩從小學學數學開始畫角,在量角器和幾何題的熏陶逼迫下,徒手畫圖,精準不到一度,偏差也不出三五度去,他無意間將比例尺和更準確的方向角度畫到簡圖中,又用圈圈點點代替村鎮,畫出來的簡圖活像是個坐標系,比軍用的輿圖簡單了不知多少。 繪圖的郎官們參考他的繪圖方式,又琢磨出一些代表山河的符號,多日完善后繪制出第一份改良輿圖,比從前復雜的輿圖一下子變得直觀簡單許多倍。 賀承業拿到手,發現有許多難以連貫的空缺,又緊鑼密鼓地派兵護衛郎官們重新勘測,這次可不止是哪座山在哪座山前,哪座山在哪座山后,而是要精準地將距離測量出來。 他們爭分奪秒,要在年內向朝廷獻上改良后的朔州新輿圖。 賀承業忙著到處跑,盧栩可全然不知道。 他老實不客氣地逮著客?;镉媶枛|問西,打聽青龍城的各類情報,尤其是物價、坊市、商旅等等,然后用一天時間將剩下的繡品高價賣出,又用兩天時間逛遍青龍城大小商鋪,對青龍城乃至朔北的糧食、布匹、牲口、土地、商鋪等等價格都有了大致概念。 隨后,他又在青龍城補了些物資,便托伙計到軍營找陳連,繼續向北出發了。 陳連:“你在登州那樣的小地方都能逗留好幾天,怎么到了青龍城不多逛逛?” 盧栩:“我當然想逛,可是時間不夠呀?!?/br> 他還想在入冬前再來一趟呢,可不得抓緊些。 陳連笑他:“活該,誰讓你在登州耽誤那么久,要我說,你有那銀子還不如在青龍城買鋪面,人多、安全、我也好幫你看著些?!?/br> 盧栩一邊琢磨下趟要采購的東西,一邊道:“青龍城太貴了,我哪兒買得起!在青龍城買一間鋪子夠我在登州買半條街了?!?/br> 陳連:“青龍城固若金湯,哪是登州可比的?!?/br> 盧栩:“登州靠南,哪那么容易打到登州縣去,咱們打贏了蠻人,至少未來十年八年都很安全?!?/br> 不過若是商路進行順利,他倒是不介意一路置辦產業。 自己不用,也可以往外租嘛! 趁著剛打完仗地價便宜,南邊那些家大業大的大商人也還沒把手腳伸過來,能買就買。 自青龍城往北,沿途的地勢變平坦,道邊漸漸能看到稀疏的耕田和村莊農舍,在田間耕種的百姓很警覺,但看到是南來的大岐人,又會變得很友好。 看到他們這么大的商隊,還會有人主動到路邊搭話,問他們要到哪兒去。 盧栩詢問能不能借宿,幾乎沒有一個村子會排斥拒絕,熱情得讓盧栩都有些恍惚。 還是陳連給他解釋,從青龍山到千蛟嶺之間,是洪縣、永固縣一片開闊地,這里既是整個朔州的糧產區,也是蠻人的主要劫掠地。 朔州南邊多山少糧,無論如何不能放棄這片區域,可這片開闊地又難以阻攔蠻人騎兵,一旦蠻人南下突破了千蛟嶺,朔州就不得不退到青龍城防守反擊。 而洪縣、永固縣不愿意離開家鄉或者撤退不及時的百姓,夾在蠻人和青龍城之間,就成了抵抗蠻族的主力之一。 盧栩吃驚:“百姓?” 陳連:“嗯,百姓,我們朔州地勢高,天氣冷,長不了稻米和麥子,一年就只收一次,種的大麥、蕎麥、莜麥、豆子,也不如稻米小麥收成好,若是收獲時候被蠻人搶了,就算逃走,冬天也會凍死餓死,所以,青龍城愿意接納他們,他們也不會撤退的?!?/br> 在洪縣一個村子借住時,盧栩見他們家家戶戶都有刀,問起來他們竟還自豪地說,整個朔州,只有他們洪縣和永固縣兩縣百姓家中允許有軍刀,官府不收。 洪縣和永固縣城占地面積都很大,三層城墻將縣城圍成一個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