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26節
他把最新做出來的給盧栩嘗嘗,盧栩干吃一口,皺皺眉,“苦了!” “我知道苦了!”他又不是沒嘗過,劉油子抽了根油條蘸芝麻醬,“我已經琢磨差不多了,你下次來,我保證……” “行行行?!北R栩又掏了半兩銀子,“預付款,要是我再來你真做出來了,這就是獎金,要是沒做出來,這就抵付以后的芝麻醬錢?!?/br> 劉油子嘀咕一句“再做不出來我就虧了”不情不愿收了錢。 盧栩:“你給我裝點這個醬?!?/br> 劉油子:“不嫌苦了?” 盧栩:“做都做了,我多放點鹽,湊合吃吧?!?/br> 待盧栩一走,劉油子馬上蹦起來掏出那半兩銀子給他兒子:“去打半斤酒!” “爹,”他兒子欲言又止,“你都做出不怎么苦的了,怎么還給他罐苦的吃?” “那苦的誰吃?你吃?”劉油子撇撇嘴,“誰讓那小子天天來催我,催得我睡都睡不好?!?/br> 盧栩從劉油子家出來,直奔向蘇記香糕店! 他還記得上次在蘇記門口站了好長時間,從那兒后,每次路過蘇記,他都是快步走過。 盧栩站在門口,聞著店里飄出來的甜香味兒,握了握拳,才抬腳進了蘇記。 “要點什么?” 盧栩在柜臺將糕點仔細看了又看,挑了招牌的酥皮糯米桂花糕,“我要六塊這個,再要一塊一歲小孩能吃的,再要兩斤碎的?!?/br> 他,盧舟,臘月,盧銳,元蔓娘,盧吉,還有他沒見過面記憶也不甚清晰的親娘,每人都要有一塊完整的糕點。 盧栩小心地將點心放好,又去雜貨鋪買糖,rou鋪買了十斤五花rou,一扇排骨,到酒肆送禮,再買一壇好酒。 酒肆掌柜收了禮,聽說他要回家夏收,給他選了壇性價比最好的酒。 盧栩又到繡莊賣掉元蔓娘和顏母新繡的刺繡。 掌柜不想他竟然還能收到回頭禮,拿著油紙包著的油條和粽子,人懵懵的。 書局掌柜同樣發懵,“鬧半天油條是你賣的呀!我家老爺子天天買!” 盧栩也不知道,“那下次您讓老太爺跟我報個名,我算便宜點?!?/br> 掌柜直樂:“那敢情好?!?/br> 盧栩又買了些平價的紙墨,掌柜先給他打了折。 最后,盧栩分別去了鐵匠鋪和糧鋪,糧鋪伙計聽說他十天半月不來,一時還有點舍不得。 “你家收完糧,要是在你們鎮上賣不上價就來我這兒賣,保準給你公道價?!?/br> 盧栩道了謝又打聽了大概的糧價,到衙門給羅慎留下禮才出城。 他也沒忘了城門的兵,和兵士道別推車上碼頭買了兩條新鮮的大草魚。 盧栩一路唱著歌回家。 在空蕩無人的山路上高聲放歌。 盧栩把rou、排骨均分了三份,包上糖和一些散碎點心和元蔓娘一起去三叔、四叔家還錢。 奶奶吃著他帶去的點心,想起大兒子,止不住地落淚。 “不年不節的,我又不急著花,你做買賣哪能沒錢用?”四叔推著不要,讓他年底再說,盧栩說他有錢,老爺子做主讓四叔收下,他才收。 四叔四嬸送他出門:“你要是用錢就來四叔家拿?!?/br> 盧栩:“放心,我要是缺錢肯定找你們借!” 三叔家沒多推辭,三嬸想買牛,也知道他掙錢,只是推著不要他的rou和禮,“咱們自家人不要這些,你和舟娃、臘月留著吃?!?/br> 盧栩:“家里還留著?!?/br> 他們推脫一番,三嬸留下,高興地要三叔和盧輝明天一早去看牛。 盧栩從三叔家返回,走在路上從未有的輕松。 他遠遠望著田間金色的麥子,又看了看頭頂湛藍的天空。 “還完了!” 元蔓娘也道:“還完了!” 第二卷 站穩腳步 第25章 無債一身輕 回到家,盧舟正牽著盧銳帶著臘月在廚房收拾東西,聽見開門聲,齊刷刷從廚房跑出來。 臘月:“哥哥!” 盧栩快步走過去將臘月提溜起來在院子里轉圈圈,惹得臘月哈哈大笑。 “好暈哦!” 盧栩放下臘月,又將盧舟提溜起來更快地轉圈圈。 盧舟猝不及防,害怕地死死抓住盧栩胳膊,生怕被人來瘋的哥哥扔出去。 盧栩有用不完的勁兒,放下懵逼腿軟的盧舟,又舉起鬧著要玩的盧銳舉高高。 家里笑作一團,元蔓娘從三奶奶家買了只老母雞回來。 “雞!”臘月仰頭問,“要養么?” “不養,燉了吃!”盧栩指揮盧舟燒水,挽袖子殺魚,剁rou。 盧栩洗干凈魚鰾扔給盧銳踩著玩,盧銳故意踩個邊又挪開,踢遠再追再踩,小貓玩球似的滿院子撒歡。 臘月跑來跑去遞剪子,掃垃圾,眼睛都要花了,有魚,有rou,還有雞,該吃哪個? “哥哥今天過年么?”她短短的記憶里,只有過年才能吃這么多rou! 盧栩豪言壯語,拿著菜刀揮斥方遒:“不過年也吃rou!咱們家不欠債了,哥哥有錢了,以后想吃rou就吃rou!” 全家人在廚房忙得團團轉,盧舟添完柴又提著小桶一趟一趟提水,臘月剝蒜剝蔥,盧銳啃著塊散碎的綠豆糕在他們腳邊打轉。 天不黑,盧家的廚房炊煙燃起,飄出陣陣香味兒。 燉雞、炒排骨、紅燒魚、紅燒rou…… 沒一個人覺得浪費,三個小的坐在廚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紅彤彤的爐火,鍋里咕嘟咕嘟冒泡的雞,盧栩翻炒著染了糖色,油亮發紅的紅燒rou,深口的大海碗里盛好了新出鍋的炒排骨,紅辣椒散發著嗆人又誘人的香味,最大的盤子里裝著一條紅燒鯉魚。 元蔓娘拿來方口提籃,將剛蒸好的米飯盛入碗中裝入籃里,隔一層,再放排骨,紅燒魚。 盧栩將紅燒rou盛到盤子里,最后撈出整只的雞。 飯菜連同七塊點心,裝了兩籃子,盧栩拎著走在前面,盧舟跟在他后面提著香燭紙錢和酒,元蔓娘抱著盧銳牽著臘月走在最后,全家一個不少一起爬上山坡,趕在天黑前,到盧家祖墳,盧吉和盧栩盧舟母親墳前祭拜。 從山上下來,天色已暗,盧栩點了燈擺上一桌的菜。 全家歡歡喜喜的吃,比過年還豐盛。吃著吃著,期間不知是誰先哭起來,盧栩開了酒,喝得人輕飄飄的,只記得元蔓娘無聲地掉眼淚,后來放聲大哭了一場。 盧栩醉了,酒肆掌柜送的酒不錯,入口綿軟,甜絲絲的,有股果香,不上頭還助眠,盧栩一覺睡醒已經日上三竿。 他被日光照醒,不知今夕何夕地爬起來吃了飯,消消食又早早睡了,一連睡了三天。 三天里,盧栩哪也沒去,每天在家醒了吃,吃完睡,好像要把近兩個月缺的覺都補回來。 家里靜悄悄的,盧舟和臘月輕生低語,連盧銳都被元蔓娘帶到外面玩。 顏母和三奶奶都禁不住問起來,“栩娃不是病了吧?” 她們還記得盧栩上次一病不起,一病就是好些天。 元蔓娘搖頭,這次她沒了上次的慌張,平靜地做著繡活,給盧栩縫鞋補衣裳,兩個月不到,盧栩已經磨破了五雙鞋,“沒生病,就是累了,睡飽了睡夠了才能補回來?!?/br> 盧栩一覺睡得無比香甜,睜開眼渾身骨頭都發軟。上次睡懶覺,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他伸著懶腰出來,家里關著門,人都出去了,聽不見一點動靜,盧栩爬起來到廚房盛了碗清水喝干凈,又啃了半塊豆沙包,抹抹嘴上了山。 還是他一個人,還是那座山坡。 小山坡上野草更旺盛了些,遠處的山比上次綠得更深了些。 盧栩大口深呼吸,無比地暢快,一口氣跑到山頂,此時再看,只覺得風也溫柔,云也可愛,連看不到盡頭的山路都順眼起來。 他撒鴨子跑一會兒,蹦蹦跳跳活動好筋骨,雙臂一攤躺在山坡上發呆,什么都不想,什么都挺好! 好一會兒,依舊是顏君齊尋上來。 “我到你家看你,見你不在,猜你在這里?!?/br> “我沒事,就是來看看!”盧栩咬著根狗尾巴草,渾身都散發著慵懶,“我覺得,我好像走了好遠好遠的路?!?/br> 顏君齊同他一起眺望遠處的山路,窄窄的山路伸向綿延不絕的山里,蜿蜒如線,彼時在這里,他們還看不到腳下有路,回過神,已經恍如隔世。 顏君齊感嘆:“辛苦了?!?/br> “挺累的,不過不辛苦!”盧栩跳起來,攥緊拳頭給顏君齊秀胳膊上的肌rou,還有腳上又要磨破的布鞋?!半m然背著債,每天都要天不亮就起來,還要走兩個時辰山路到縣里,賣完東西又要馬不停蹄再走兩個時辰趕回來,可我每天都覺得好暢快!賺了錢暢快!做了好吃的暢快!每天把油條田螺賣光暢快!看見我娘盧舟臘月他們那么依賴我信任我,我就好暢快!” 盧栩目光灼灼,眼睛閃亮亮地望著天地山川和眼前的顏君齊,“還有你君齊,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充實過,從沒覺得自己這么重要過,我吃的每一粒米,每一口飯,都是我靠自己賺來的!rou是香的,糖是甜的,空氣這么新鮮,景色這么好看,你們對我的喜歡都是真的,君齊,能遇見你們真好!哪怕這是一場夢,我也滿足了!” 顏君齊失笑:“怎么會是夢呢?” 世上哪有這么辛苦的夢? 顏君齊定定地望著盧栩想,只有你這樣快樂的人,才會看什么都像美夢呀。他每天挑燈夜讀,苦澀到讀不下去時候,只有翻出來盧栩存在他那兒的賬本,想想盧栩賴在他桌邊侃侃而談充滿希望的樣子,才能品出幾分甜來。 盧栩感嘆完,又沒心沒肺起來,“君齊你看對面山頭上長的是不是核桃?等秋天咱們上山找找,肯定有核桃栗子!” “等我有了錢,我就把這片山頭都買下來,種果樹,種核桃,種栗子!沒事就上山轉轉,一年到頭都有得吃,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盧栩正暢想著怎么修路蓋亭子,忽然看見山下升起了炊煙,“噫,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家家戶戶都做起午飯了?” 顏君齊:“夏收今天開始?!?/br> “夏收?”盧栩嗷的一聲,“今天?!我這是睡了幾天了?怎么也沒人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