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帝 第二部(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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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帝·第二部·第六章 2020年10月27日 如此一夜過后,第二天清晨,羅伯特便迫不及待找到了坂崎良,想要知道他的力量究竟如何了。坂崎良此時也說不上來自己的力量會變成什么樣,只說等到手腕的傷好了之后便直接去找比格先生,到時一定讓他大開眼界。便在這時,二人突然聽到莊園門口一陣轟然巨響,似乎有什么重物倒在了地上。二人一驚,急忙出去查看,便見原本關閉的巨大鐵門此時已經倒在了地上,站在他們面前的,正是昨日將坂崎良擊敗的那個青年。 坂崎良與羅伯特早已知道面前這個來意不善的青年就是比格先生口中說的那個金,看來他今日前來,也是受到了比格先生的指使了。 果然,金在看見了坂崎良二人后,一張臉上布滿了殺氣,他冷冷看著二人,道:“今天你們要么和我走一趟,要么就死在這里,隨你們選擇?!彼脑捴谐錆M了強烈的殺意,明明昨日還是只要二人搬出莊園即可,今日就要殺了或者帶走他們了。 坂崎良見此,大笑一聲,舉步出了莊園,他看著金的眼神中充滿了自信,一股強大的氣勢開始從全身上下散發出來。金也知道今日定然還要與坂崎良一戰,不過經過了昨日一戰后他對坂崎良的力量已經有了了解,今日之戰他也有著必勝的信心。 二人沒有多話,頃刻間便戰在一起。金的腿功極其凌厲,漫天腿影罩向坂崎良,每一擊都帶上了絕對領域的力量,他竟然一開始就出了全力。坂崎良臨危不亂,極限流空手道的招式一一使出,只是不同的是他用的并不是絕對領域的力量,卻能夠將金的腿招一一接下,并且還能夠反手回擊,一招一式顯得極其輕松寫意,似乎還未出全力一般。 金的腿招凌厲,出腿時的勁風猶如刀割一般,卻無法突破坂崎良的拳勁。坂崎良一拳一腳,將極限流空手道的招式盡皆使了出來,待發揮到極致的時候,左手一把抓住金的小腿,跟著用力一擰,然后一摔。 啪的一聲,金在猝不及防之下小腿被坂崎良一下抓住,跟著狠狠摔在了地上。他一下漲紅了臉,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跟著一個魚躍跳起,左腳往地上一點,跟著雙腿連環擺動,無數腿影直奔坂崎良而來。 幻想之舞! 金連環擺動雙腿,無數腿影從四面八方擊向坂崎良,氣勁如鋒利的刀子一般發出嗤嗤的聲音,在圍墻上和地面上留下了道道深淺不一的印記。坂崎良屏氣凝神,雙臂揮舞格擋金不斷擊來的腿招,眼神不斷搜索著其中的破綻。金的這一招幻想之舞速度奇快,從各個方位擊來,讓人防不勝防??梢舱且驗樗俣鹊年P系,力量反而并沒有多強,每一擊的力量都在絕對領域的邊緣徘徊。坂崎良如今力量大增,對于這些攻擊自然是不痛不癢,雙臂交叉擋在身前,任憑金的腿招如何猛烈,他只不動如山,仔細尋找著這些腿招之間的破綻。 幻想之舞的速度很快,腿招與腿招之間連接的極為緊密,往往一招尚未使完,下一招便已接踵而至,而一般的高手若是遇到此招,必定會因為速度的原因而顯得手忙腳亂,到時便會露出無數破綻,招致金更強烈的擊殺。而坂崎良除了格擋之外并沒有做出多余的動作,一直都在冷靜地觀察著他的招式,直到那一絲破綻的出現。 終于,似乎是因為力量不繼的緣故,金的腿招之間出現了一絲遲滯,坂崎良一直在等待的破綻也在這個時候出現了。他的嘴角掠過一抹弧度,趁著這一絲遲滯的功夫,極限流空手道的招式悍然出手。只見他右臂一振,一股狂暴的氣勢猛然爆發開來,跟著右拳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猛然轟向了金。 天地霸煌拳! 正如坂崎良每天苦練時揮出的一拳一樣,天地霸煌拳也是平平無奇的一招,只是這種招式看著平常,但往往威力十足。金面對著坂崎良揮過來的一拳,感受到一股極其強大的威壓,這股壓力就如當初他面對比格先生時一樣讓人恐懼,或者比當時更要強大。 吼!伴隨著坂崎良的怒吼聲,他的右拳帶著那股神秘的力量,以一種開天辟地的氣勢猛然轟向了金。整個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了這一拳,而在這一拳面前,所有的抵抗都將被轟成一片碎末。金仿佛已經開始承受不住這種威壓,他的雙腿也開始逐漸顫抖,腿招已經變得散亂不堪,在坂崎良的拳頭面前變得毫無威脅,不斷擺動的雙腿仿佛只是用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和慌張罷了。 眼看著坂崎良的拳頭越來越近,金卻始終無法避開,在這股極其強大的威壓之下,他的防守已經開始消散。終于,在拳頭即將臨身之際,他一下子就崩潰了,整個人一下跪在了地上,巨大的氣勁吹過他的臉龐,將一頭金發徹底吹得散亂,此刻的他早已放棄了抵抗,只余下聽天由命般的慌張。 砰的一聲,拳頭并沒有如金想象一般砸在自己身上,反而轟在了身旁的地面上,在已經有些裂開的大地上再增加了數道裂痕。這些裂痕一直延伸到了到了不遠處的湖邊。金心有余悸地看著身旁的拳頭,再看著那些裂痕,不知為何,竟是有一種死里逃生的感覺。 坂崎良收回拳頭,居高臨下看著金,面上滿是冷漠,問道:“既然你是比格的手下,那么一定知道我meimei的下落了?!鄙砗蟮牧_伯特走出莊園,與坂崎良并肩而立,同樣神色不善地看著他。 金鎮定下來,他緩緩站了起 來,又理了一下早已散亂的金色短發,一副富家公子的派頭再度回到了他的身上。他看了一眼坂崎良,面上不知為何竟是充滿了遺憾,跟著搖了搖頭,道:“很可惜,你問錯人了,我并不知道你meimei的下落?!?/br> 坂崎良聞言大怒,金是比格先生的手下,他不可能不知道百合的下落。他一把拎起金的衣服,拳頭作勢就要轟在他的臉上??山鸪碎]上眼睛之外根本沒有其他動作。坂崎良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百合的下落,只能一把將他扔在地上,自己一拳狠狠轟在了莊園的圍墻上。 轟然巨響中,莊園的圍墻被坂崎良轟出一個巨大的破洞。他不斷轟出拳頭,一拳又一拳砸在地上,發泄著心中的憤怒,等到差不多了,方才氣喘吁吁坐在一旁,將腦袋深深地埋了下去。他的心中此刻十分的沮喪,原本以為只要擊敗了金,就能夠知道百合的下落,沒想到連金也不知道??磥碇荒苡H自去找那個比格了。 “我知道你擔心meimei的下落,其實我和你一樣?!辈恢螘r,金已經來到坂崎良的身邊,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他看著地面上縱橫交錯的裂痕,眼神中滿是一股憂傷。 “其實我的弟弟和你meimei一樣,也被比格綁架了,所以我才會做了他的打手?!苯鹛痤^望向天空,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遺憾。坂崎良一怔,轉頭看向金,見其面上隱含著不甘和憤恨。金看著天空繼續說道:“我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人世。但我每天都會騙自己,想著只要我為比格再辦完一件事,弟弟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也是靠著這一份動力,我才一直堅持到了今天?!?/br> 金轉頭看向坂崎良,露出一絲笑容說道:“其實我們也算是同病相憐,更應該相互扶持才對。我在鎮中心有一間酒吧,你若有事可以來找我?!闭f著他站起身子往豪車走去,坂崎良并沒有出手阻攔他,他預感到若要救出百合,必須要借助金的幫助。 再說回藤堂龍白,他急匆匆趕回道館,剛入大門,卻見前廳站著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女。少女扎著一個馬尾辮,一身藤堂流的道服穿在身上,一張明艷的臉龐上不知為何卻是充滿了怒意。待見到藤堂龍白,少女猛然發出一聲大喝,疾步沖了過去,右拳對準藤堂龍白下巴狠狠砸了下去,這正是藤堂流古武學中的一式—白山桃! 藤堂龍白吃了一驚,急忙舉臂格開藤堂香澄的招式,口中叫道:“香澄,是我!”豈料少女猶如未聽見一般,一招接著一招,攻勢猛烈,用的皆是藤堂流古武學的招式。藤堂龍白無奈,趁著二人錯身而過的一瞬間,一把掰住她的肩膀,隨即一肘撞在她的腰間。少女吃疼,身體猛然縮了一下,隨后便退到一旁,只是雙眼依舊惡狠狠瞪著藤堂龍白。 “香澄,我是父親!”藤堂龍白有些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自從自己的妻子死后,他們父女之間的關系就變得很僵。藤堂香澄一直都認為是藤堂龍白害死了自己母親,可卻苦于沒有證據證實。藤堂龍白同樣對于妻子的死一直心懷愧疚,想方設法補償失去母親的藤堂香澄,藤堂香澄卻絲毫不領情,常年獨自在外修行,這么多年父女從來沒有見過一面,也難怪他聽說香澄出現在道館時會這么急趕回去,連自己的老板比格先生也顧不上了。 藤堂香澄冷冷看了父親一眼,她不想與眼前這個男人說上一句話,甚至連看一眼也覺得無比厭惡。她背起背包往后院走去,轉過學員宿舍后再穿過一條走廊,眼前赫然是一座小巧的花園,園中種著各色花朵樹木,在那些樹木中,一棟通體雪白的二層小樓靜靜地立在了那里。 這座小樓原先便是藤堂香澄父母的居所,而在藤堂香澄母親去世后,藤堂龍白便搬出了小樓,獨自去了學員宿舍旁的一座小院居住。這么些年來小樓一直是無人居住,只有藤堂香澄偶爾回來時才會住上幾日。不過雖然常年空置,藤堂龍白卻一直都有派人打掃,樓中布置也如妻子在世時一樣。 “mama,我回來了?!碧偬孟愠握驹谛乔暗目盏厣?,聞著園中花朵的香氣,聽著林間鳥兒的鳴叫,仿佛看到一個身穿和服面目溫柔的女人,正倚在二樓的陽臺上笑盈盈地看著她。 藤堂香澄久久站在樓前的空地上,一直都沒有動彈。她突然感覺自己有些不敢進去,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外面修行,就是想要忘了母親的模樣,要知道整日沉湎悲傷,對于強者的修行極為不利。她為了遺忘過去,終日在世界各地與其他強者交手,一來強迫自己不再沉湎過去,二來也有助于自己提升力量。而如今站在這里,她卻極為害怕踏入這座小樓,害怕被塵封的記憶再度被打開,而自己這么多年的修行功虧一簣。 “香澄,你在害怕什么,這里有你大部分的記憶,有母親的痕跡,你為什么不敢踏進去,勇敢地面對自己的回憶?!碧偬孟愠涡睦锊蛔樽约捍驓?,可越是如此,她卻越是不敢面對這座承載了太多回憶的小樓。她知道這是自己的心魔,也知道只要跨過了這一關,她的修行定然會有一個飛躍,可她卻還是不敢跨出第一步,不敢跨出面對回憶的第一步。 終于,藤堂香澄像是再也承受不住壓力一般,飛快地逃離了這座小樓。這種感覺仿佛就像身后的小樓是一個張開巨口的怪獸一樣,隨時都有可能將她吞噬。她飛快地跑著,口中 不住喘著粗氣,眼淚卻不由自主從眼角飛出,滴落在了身后的道路上。 “mama,對不起,我還是不敢回去,對不起……” 藤堂香澄在學員宿舍找了一個空置的房間安頓了下來。這些學員知道她的身份,對她也是十分客氣。藤堂香澄雖然厭惡自己的父親,對于這些前來學武的學員卻是沒有什么惡感。對于那些主動前來幫忙打掃衛生的學員也是一一表示感謝,學員們對于這個豪爽的大小姐也是頗有好感,況且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都和她年紀不相上下,一群人很快便打成了一片。 整個白天就這么過去了。入夜之后,藤堂香澄早早吃過晚飯,便躺在床上休息。她將裹在額頭上的紅色布帶解下,又將長發解開。如瀑布一般的長發披散在她肩上,讓這個少女又變得如此恬靜,和日間那個與父親大打出手的印象完全不同。 藤堂香澄光著腳坐在陽臺上,仰頭看著半空中的一輪明月,月光清亮灑在了大地上,仿佛給整片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她就在那里坐著,任由心緒隨風飄揚,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在藤堂香澄的記憶中,他們一家三口原本過著和美的日子,父親開著道館,教授藤堂流的武學,雖然一直在與極限流競爭中處于下風,但日子過得并不緊張。她從五歲起開始學習藤堂流古武學,父親也一直將她當成接班人來培養,將藤堂流的所有奧義毫不保留地教給了她,而她也沒有讓父親失望,展露出的武學天賦一直是父親的驕傲。 原本他們的日子就該這樣安靜平和地過下去??捎幸惶?,父親與母親一起外出購物,回來時卻只剩父親一人。藤堂香澄起初并不在意,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母親卻再也沒有回家。驚恐中的她向父親問起,卻被告知自己的母親已經死了。 那時的藤堂香澄雖然已經對生死有了概念,但除了起初的哭鬧之后,很快便又投入到修行之中,畢竟她當時才只有十歲。而隨著時間流逝,慢慢長大之后,她對于母親的思念卻是與日俱增,而對于父親卻越來越陌生。 藤堂香澄還記得,父親偶爾喝醉的時候,面上便會顯出一股淡淡的悲傷,而在悲傷過后便是一股憎恨。香澄不知道他在憎恨誰。而自己去向他問起母親的死因時,卻每次都會被粗暴地打斷。 隨著自己長大,藤堂香澄對于母親的死因越來越懷疑,在她的印象中,母親失蹤地實在太過古怪,父親更是連喪事也沒有布置,就好像死的只是一條狗一樣。而因為此事,她與父親的關系也開始急速惡化,到得最后,藤堂香澄更是負氣離家出走,獨自周游世界修行。 “mama,你在那邊還好嗎?”藤堂香澄抬頭看著那一輪明月,訴說著對母親的思念。而就在這時,她的耳朵里突然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音。 聲音是從二樓發出來的,雖然刻意壓抑著,但對于藤堂香澄這種強者來說,方圓數百米之內連銀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更何況是這種人為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