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偵探 第14節
◎陸善柔揉了揉差點在驢車里顛散了的筋骨,“我剛來,你就指使人干活,就是一頭驢也得讓人喘口氣啊?!鼻啊?/br> 陸善柔揉了揉差點在驢車里顛散了的筋骨,“我剛來,你就指使人干活,就是一頭驢也得讓人喘口氣啊?!?/br> 前天熬的夜還沒歇回來了呢,這一天天的,過的比驢還累。 “行行行,我不催你?!蔽奶撓晒冒崃艘晦蛾懝浮?,“三卷一共十本,我都看了好幾遍,第四卷 什么時候寫完?我都等不及了?!?/br> 居然“喪心病狂”的當面催更新。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陸善柔趴在羅漢榻上,捂著耳朵,“莫提了,第四卷 都快寫完了,前兒大風大雨,把書稿吹到院子里,搶了一半,毀了一半,我不忍心看那些泡水了稿子,跑來北頂散心,你卻在這里揭傷疤,哎喲喲,我心口疼?!?/br> 為了接近魏崔城,我是下了血本??! 文虛仙姑立刻拿來紙筆,“你就在這里寫,橫豎都寫了一遍,重新寫一遍就是了?!?/br> 不干那行不知道那行的難處,你說重新寫一遍就寫一遍?來來來,你來寫! 陸善柔摟著文虛仙姑的腰,“我的好師姐,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今天只想抄寫經卷,為我家人祈福,其他的一個字都不想寫?!?/br> 文虛仙姑聽了,方不催她,“你就在這里抄經,我去忙了,今天應酬多?!?/br> “等等?!标懮迫峤凶×藥熃?,從包袱里翻出一個西洋玻璃小瓶,“這是古喇水,是永樂年三保太監下西洋帶來的東西,一旦沾染它的香氣,半月不散,洗都洗不掉。北頂一共有九個功德箱,你偷偷往每個功德箱里滴上一滴,今天香客多,功德箱里的好東西自然會多,賊肯定忍不住用私配的鑰匙開鎖偷東西,到了明天做早課,所有人都在大堂頌經,你牽著細犬到各個屋里搜,定能找到賊?!?/br> 來都來了,總不能袖手旁觀,要為師姐分憂。 “妙哉!妙哉!”文虛仙姑把瓶子放進袖子里就走了。 陸善柔趕到門口叮囑道:“一滴就夠了!我只有這小半瓶,永樂年間的舊物,用完就沒了?!?/br> 陸善柔心里在滴血,九個功德箱,九滴古喇水沒了。 陸善柔回到袇房,抄了百來個字就又困了,一口氣睡到黃昏,終于神清氣爽,恢復了精神。 溫嬤嬤和鳳姐從廟會買了藥材回來,開始配藥,溫嬤嬤說道:“我認不得幾個字,只看得懂黃歷,所以如何用藥,只能靠口口相傳。聽陸宜人說你讀過書,這下省事多了,你一遍記不住,就拿筆先記著,慢慢背?!?/br> 鳳姐忙不迭取來紙筆,記下溫嬤嬤的指點。 此時廟會散了,北頂的香客也都走了,陸善柔沐浴更衣,焚香祈禱,也穿著一身紫色道袍,戴著紫冠,跟著文虛仙姑來到碧霞元君神像面前,與眾仙姑齊頌經文,給家人們好好的做了一場法事。 陸善柔念著經文,“……若有為善之人,而遇不善之事,必遇善人解釋,是為神護……”(注:出自《碧霞元君護國庇民普濟保生妙經》) 出家三年,陸善柔已經將經文倒背如流,她背著經書,腦子掠過父親、母親、兄長、大嫂、大姐、大姐夫的身影,還有宅子里仆人們的音容笑貌。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善良的。 每一個人都死的很慘。 不僅僅是人,連看門狗都被毒死了。 父親陸青天半輩子都在做懲惡揚善的事情,他的家人們卻遭遇了如此下場。 為善之人,卻偏遇不善之事。 碧霞元君保佑,有此神護,我定能揪出真兇,為家人們復仇! 陸善柔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到了二更,法事結束。 文虛仙姑送她回禪房,昔日的師姐妹久別重逢,散步閑聊。 陸善柔信步走過北頂每一個角落,“這些年,除了人,什么都沒有變?!?/br> 文虛仙姑問道:“你既然回來了,有什么打算?” 陸善柔說道:“好好過日子唄,等房客們都搬走了,我收回所有房屋,修繕一新,那個宅子住得還挺舒服?!?/br> 文虛仙姑用肩膀撞了撞她,“當著師姐的面,裝什么呢?少女嫩婦的,守著作甚!尋個好的,再嫁便是?!?/br> 噗呲,陸善柔笑了,嘴上說:“師姐啊,咱們兩個到底誰是紅塵中人?瞎想什么呢,沒譜的事?!?/br> 心里想著:魏崔城,給你機會就不知道你中不中用了。 嘖嘖,文虛仙姑捂嘴笑道:“當年你也是這么說的,結果呢,那個周千戶三天兩頭的往北頂跑,今天捐個香油,明天捐個金身,人家拜的那是碧霞元君,想的都是你啊?!?/br> 陸善柔假裝生氣了,“師姐,你又取笑我。這么討厭,小心我撕爛你的嘴?!?/br> 文虛仙姑立刻跳開,“哎喲喲,你怎么和當年說的話一樣!估摸著過幾天,又一個新姑爺就要來咱們北頂了?!?/br> 陸善柔追著要打,文虛仙姑往前跑。兩人追追打打到了袇房,溫嬤嬤和鳳姐坐在庭院竹床上乘涼,嘰嘰喳喳的。 文虛仙姑說道:“溫鐵嘴在講什么新鮮事呢?” 溫嬤嬤說道:“我的鄰居的嫂子的娘家的村子,鄭村,出了件大喜事,村子有個破皮無賴,叫做鄭旺。鄭旺是爛賭鬼,他有個女兒,叫做金蓮,很小的時候被他賣了抵賭債,金蓮幾番被轉手,后來被一個姓沈的通政司經歷給買下來了?!?/br> 鳳姐低聲說道:“是不是金蓮被沈經歷收用了,生了兒子,做了妾,鄭旺成了半個岳父,從此耀武揚威,橫行鄉里?” 金蓮出身平民,是良家女子。女人啊,無論身處那個階層,下場都是那么凄慘,她的悲劇,成了無恥惡父的大喜事。 文虛仙姑噓聲道:“我還以為是什么新鮮掌故,這種尋常的事也好意思拿出來講,溫鐵嘴,你這張嘴也有不好使的時候?!?/br> 溫嬤嬤瞪了一眼,“咱們在什么地方?天子腳下,眼光放大一些!一個通政司經歷算什么?但這個沈經歷不一般啊,他的夫人姓張,是當今皇后的堂妹?!?/br> 文虛仙姑還是不服,“京城皇親國戚還少嗎?皇后的堂妹算什么?!?/br> 溫嬤嬤說道:“皇后的堂妹,也就是沈夫人,把金蓮送進了宮,伺候張皇后,張皇后生的兒女都薨了,沒辦法,就讓金蓮伺候皇上,生了個兒子,就是當今太子殿下。鄭旺成了太子的外公,你說是不是件大喜事?” 轟??!滿座皆驚。 尤其是陸善柔,“不可能!皇帝只有張皇后一個女人,后宮無妃,眾所周知,太子是張皇后所生唯一嫡子?!?/br> 溫嬤嬤說道:“不封妃就沒有妃了唄,只要是皇上的種,就是太子,寫在張皇后名下,就更加名正言順了。就是在民間,所有庶子名義上都是嫡母的兒子,不過是借著別的女人的肚子生個孩子,借腹生子,傳宗接代罷了?!?/br> 陸善柔說道:“這是謠言,小心被人舉報到衙門。挨一頓板子,你這把年紀,受不住大刑?!?/br> 鳳姐受過刑,曉得厲害,說道:“溫嬤嬤,小心禍從口出?!?/br> 陸善柔腦子飛快轉動著:難怪太子會離宮出走!陶朱口口聲聲說是來京城尋親的! 尋的那門子的親?他應該聽到謠言了,畢竟與他身世有關啊。 溫嬤嬤攤手道:“這幾天謠言滿天飛,連我都知道了,你剛回京城,即使我不說,你過些日子也會從別人嘴里聽見,難道把我們都抓到衙門去?估摸衙門比今天的北頂還熱鬧,擠爆了!” 但這一次怕是要來真的,太子出走八天,皇帝只有這么一個兒子,不可能沒有動作。 陸善柔正色道:“打住,到此為止,溫嬤嬤,從即刻起,不準再提此事,就是別人聊起,你趕緊捂著耳朵走開,別搭理?!?/br> 文虛仙姑也點頭說道:“我也覺得此事太荒唐,真的出事,天子雷霆之怒,連我和善柔恐怕也保不住溫鐵嘴?!?/br> 溫嬤嬤擺手道:“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br> 陸善柔不信,“您得在碧霞元君面前發誓?!?/br> 溫嬤嬤合掌說道:“碧霞元君,我發誓不說了,若有違誓,要我摸骨牌次次輸錢?!?/br> 溫嬤嬤最喜歡打牌,這個誓言對她而言就是毒誓了。 陸善柔這才放心,心想:陶朱聽到謠言,應該很難過吧。 此時夜已深了,四人四散睡去,半夜,陸善柔被一陣sao動驚醒。 她拿起桌上的西瓜刀,披衣出去,吩咐溫嬤嬤和鳳姐,“把院門關好,都不要點燈,裝著無人?!?/br> 過了好一會,sao動安靜下來,文虛仙姑敲門,“師妹,是我?!?/br> 陸善柔開門,“發生了什么事情?” 文虛仙姑說道:“是錦衣衛來了人,把一個住在北頂袇房的香客抓走了,這個香客是劉太監的家眷,據說劉太監全家都被抓了?!?/br> 陸善柔平復了心境,說道:“怕是和那個什么鄭旺有關系,溫嬤嬤,你還敢說嗎?” 溫嬤嬤捂嘴搖頭:打死也不敢說了! 次日一早,做早課的時候,文虛仙姑牽著細犬,聞著古喇水的香氣,找到了賊贓,也找到了賊主。 文虛仙姑把剩下的古喇水還給陸善柔,“給,大神探,想要什么獎勵?” 陸善柔正要接話,外頭來了個小仙姑,慌慌忙忙的進來說道:“有個錦衣衛魏千戶,說要見陸宜人?!?/br> 文虛仙姑聽到錦衣衛,心里就不好了:難道昨晚還沒抓夠?還要抓我師妹? 陸善柔聽了,說道:“師姐莫慌張,魏千戶就是我的租客,他應該……應該是來接我回去的?!?/br> 文虛仙姑一聽,附身過去,低聲道:“我昨晚說過什么了?又一個新姑爺來北頂找你了。未卜先知,我真成了神仙?!?/br> 作者有話說: 第二案來了~~~這次會發很多盒飯,舟又要重cao舊業了,嘆氣 。? 第19章 為佳人社恐入澡堂,想吃魚網來一家人 ◎且說魏崔城去了廣化寺給父母上香之后,一連跑了兩個象房,去看他的寶貝大象們。一日不見,甚是想念……◎ 且說魏崔城去了護國寺給父母上香之后,一連跑了兩個象房,去看他的寶貝大象們。 一日不見,甚是想念啊。 還是大象好,沒有壞心思。 每個大象都投喂了兩個大西瓜,都是魏崔城掏私房錢買的,給大象解暑。 和這些巨物待在一起,魏崔城心里無比的平靜。 天黑了,魏崔城盯著小卒們把象房里的糞便都鏟干凈,用水沖洗過了,才離開象房。 大夏天的在象房待一天,身上有味,無論春夏秋冬,平日他都是回去提幾桶井水把自己沖洗干凈,今天有些猶豫,他抬了抬胳膊,聞了聞胳肢窩的味道,皺起眉頭:倘若回去剛好遇到陸宜人,會不會被她嫌棄??? 魏崔城決定先洗一洗再回去。 他去了一間澡堂,之前他從來不去澡堂,不喜歡看見一個個男人光著身子在面前走來走去,他本就不與任何人親近,有人這么赤身裸體的靠近,他會不自在。 所以,當他走到更衣的地方,看到一片白花花,就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想走。 但是想到陸善柔捏著鼻子嫌棄的表情,他還是站住了,木木的在那里解開了腋下的衣帶,后面有個壯漢彎腰下蹲脫布襪,臀部撅起,剛好碰到了他。 ??! 雖然只是輕輕一撞,魏崔城像是被馬蜂蜇了似的,覺得火辣辣的難受。 不行!這地方不能待! 魏崔城連腋下衣帶都不顧的系了,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