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皇帝怎么談戀愛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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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眠接過淵帝的醫案,大致翻了翻。淵帝登基入主皇宮二十余年,身體一直安康,連常見的頭疼腦熱在他身上都甚少發生,二十年來不超過五次。他的進藥底簿只有薄薄的一冊,脈案上記錄的幾乎全是日常請的平安脈,看上去能活到九十九歲。 趙眠從頭開始仔細地查閱,將脈案和進藥底簿一一對照。 前幾次淵帝偶感不適,宣太醫去給他診脈,太醫寫下脈案,對癥開藥。淵帝幾時進了什么藥,進了多少,悉數記錄在進藥底簿中。 不多時,趙眠便發現了一處異樣。進藥底簿中有一頁,是沒有脈案對應的。也就是說,淵帝在沒有讓太醫診脈的情況下喝了這些藥,看進藥的時辰,應該是在清早。 奇怪的是,進藥底簿上只寫了淵帝進藥的時辰,沒有寫具體的日子。 趙眠思量半晌,將淵帝的脈案翻到梅貴妃薨逝那幾日,對照兩者的筆跡后,確定給淵帝開這個藥方的太醫,正是梅貴妃薨逝前一日為淵帝請平安脈的太醫。 ……會是巧合么。 如果不是,這位太醫給淵帝請了平安脈,寫下“龍體康健”四字,卻又另外開了一個藥方——為何? 答案不難想到,一定是淵帝向他口述了一些診脈看不出來的癥狀,太醫才有膽子這么做。 趙眠雖然不懂醫術,但亦知道良藥和毒藥之分。他看得出這個方子上的藥材均是有益身心的良藥,但具體對癥是什么病他就不得而知了。 趙眠將此事告知魏枕風,魏枕風也覺得其中或有蹊蹺,道:“記下來,回去問人?!?/br> 他們在太醫署待了兩個時辰,除了那張可疑的進藥底簿,還發現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某個嬪妃的安胎藥有些不對勁,又比如好幾個嬪妃都在用同一個秘藥……趙眠意外見識到了正常的后宮爭斗有多依賴太醫們的辛勤勞作。至于這些疑點是否和梅貴妃之死有關,則需要進一步詳查。 兩人離開太醫署時,宮門已經快下鑰了。若再不出去,他們今夜只怕要被困在宮中。 趙眠催促魏枕風盡快離宮,魏枕風卻道:“不急,你隨我來個地方?!?/br> 趙眠跟著魏枕風來到一處僻靜之處,沒瞧見什么特別的,問:“你要干什么?” 魏枕風道:“等一會兒?!?/br> 兩人沒等多久,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出現了。只見小太監懷里不知揣著什么東西,一路東張西望,看到魏枕風后眼睛一亮:“小王爺!” 魏枕風點點頭:“辛苦,東西帶來了么?!?/br> “都在這?!毙√O把懷里的東西交給魏枕風,露出一個帶著虎牙的笑容,“小王爺我先走了,宮里還有好多活等著我干呢?!?/br> “去吧?!蔽赫盹L多囑咐了一句,“小心點?!?/br> 小太監走后,魏枕風主動向趙眠解釋:“他是宮闈局的人?!?/br> 宮闈局是北淵皇宮掌管后宮事宜的地方,如果梅貴妃之事與后宮爭寵有關,宮闈局是最能看出端倪的地方之一。 趙眠想的是先查太醫署,魏枕風想的則是先查宮闈局。 宮闈局在后宮,他們雖然可以想辦法混進去,但萬一暴露麻煩不小,讓人把想要的東西帶出來是最方便的。 兩人趕在宮門下鑰前出了宮。一上馬車,魏枕風就把帶出來的東西和趙眠分享——是淵帝的召幸檔案。 趙眠在手中掂量著檔案的分量,不屑一顧道:“都說魏照修乃風流帝王,結果二十余年才這么一點?呵,不過如此?!?/br> “你在想什么啊趙眠?!蔽赫盹L好笑道,“這是他近兩年的?!?/br> 趙眠怔愣一下,想到自己和魏枕風的一月一次,脫口而出:“我不信,你打開看看?!?/br> 要看的東西不多,兩人沒有分工合作,肩并肩坐著,腦袋湊在一塊兒,一起……看淵帝的召幸檔案。 說梅貴妃寵冠六宮實在是名副其實。淵帝每去三次后宮,就有一次是去長夏宮,這還只是在貴妃薨逝的前兩年,那時貴妃已經年過三十了,可想而知貴妃十幾二十歲的時候會受寵到什么地步。 兩人越翻越沉默。翻完最后一頁,趙眠緩聲道:“你父皇三年前還能一月去那么多次后宮?若我沒記錯,你父皇今年……” “四十有二?!蔽赫盹L冷冷道,“是的,你沒記錯,他比我們大二十三歲?!?/br> 趙眠:“?!?/br> 魏枕風難掩譏諷:“他才是最該喝白榆涼茶的那個?!?/br> 趙眠再次翻回三年前的一頁,道:“你母妃薨逝的前一夜,還去侍了寢?!?/br> 梅貴妃如此盛寵,怎么可能不遭人嫉妒。難道她真的只是死于后宮爭寵? 梅貴妃薨逝的前一夜侍寢,淵帝也可能在那日用了一些藥,這兩者會有什么關聯么。 回到王府后,趙眠第一時間叫來白榆,將進藥底簿上的方子背給她聽。白榆聽完,問:“殿下近來是睡不好么?!?/br> “這不是我用的方子?!壁w眠道,“你為何這么問?!?/br> 白榆道:“因為這個方子有靜心凝神,滋補心陽之效,多用于夢魘囈語之癥?!?/br> 夢魘囈語? 趙眠想到了一事,心中陡然一沉。 “魏枕風,你還記得前日我們開的一個玩笑么?!壁w眠輕聲道,“你問我為什么會知道你想造反?!?/br> 魏枕風臉色極差:“記得?!?/br> 作者有話要說: 十九歲,但x生活頻率約等于五十歲 第52章 不久前,趙眠曾戲言他之所以看出魏枕風有造反之心,是因為兩人同床時他聽見了魏枕風說夢話,說出了“我要造反”四字。 淵帝寵愛梅貴妃二十年,也有意栽培他們兩人的孩子。若梅貴妃之死真的與他有關,他應當不是蓄謀已久,而是突然意外,不得已為之。 淵帝夢魘囈語的那日,梅貴妃恰好在侍寢。第二日,梅貴妃就暴斃而亡。她會不會像戲言中一樣,在淵帝枕邊聽到了什么她不該知曉的事情,進而被淵帝殺人滅口? 這類巧合聽起來離譜,但不能排除實際發生的可能性。 若梅貴妃真正的死因當真只是淵帝的一場夢,那未免太可笑了。她沒有死在前朝的爭斗中,也能在后宮的漩渦里安然無恙二十年,最后只是因為和枕邊人的一場春宵而玉碎珠沉。 趙眠從未見魏枕風的表情冷成這樣。 他能理解,如果他是魏枕風,他也無法接受。 “這只是一種猜測,事實可能并非如此?!壁w眠安慰魏枕風,“我們暫時還沒有證據,也很難有證據?!?/br> 一場夢魘,一句囈語能留下什么證據。當時在場的只有魏照修和梅貴妃兩人,貴妃已死,難道還指望魏照修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魏枕風卻道:“會有證據的?!彼恼Z氣十分篤定,“我母妃很聰明,她如果真的聽見了什么,她便能預知到自己可能會出事,她一定會給我留下信息?!?/br> 趙眠不了解魏枕風的母妃,但他相信魏枕風的判斷:“可是三年前你已經將長夏宮翻了個底朝天,并詳查了長夏宮的每一人——你什么都沒查到?!?/br> “我查得還不夠?!蔽赫盹L低聲道,“不是她沒留下信息,而是有人故意將她留下的信息藏了起來?!?/br> 除了淵帝,最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是長夏宮的宮女太監,其次就是宮里每一個能接近長夏宮的人。這些人多達成千上萬人,他們除了逐一排查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法。 要查的人太多,魏枕風不可能在這件事上親力親為,他只能等。 幾日查下來,他們并沒有查到有用的線索。趙眠擔心魏枕風會因為急切的心情失去該有的穩重。但據他觀察,魏枕風除了話少一點,不怎么和旁人講笑話了以外,一切算是正常。 在北淵,每年過年前后,朝廷封印休假七日?;謴蜕铣牡谝蝗?,淵帝在文武百官前對魏枕風論功行賞。 魏枕風功有二。其一,為北淵尋回了大部分的西夏遺寶;其二,成功剿滅了皇城司最主要的勢力,沒有了顧燒燈,霍康勝,陳斌等人,皇城司剩下之人不過是散兵游勇,面對負雪樓的追殺再無還手之力。 至此,西夏復國徹底無望。 這兩件功勞隨便拿出一件都是足夠加官進爵的大功,可魏枕風已是親王之尊,負雪樓之主,封地賞錢無數,可謂是賞無可賞。再賞下去只有兩種選擇,要么立儲,要么賜死。 偏偏淵帝兩種選擇均未選。任太子一黨和親王一黨如何心焦如焚,他自巋然不動,只是在口頭上對次子贊揚有加,例行賞賜了一堆金銀珠寶,又追封梅貴妃為皇后,同時還不忘勉勵長子一番,此事就這么揭過去了。 剛被南靖搬空了的王府庫房再次煥發生機,一箱箱的賞賜搬了進來,引來幾位南靖客人的圍觀。 “這紅翡成色如此之好,當真是罕見?!卑子苜澆唤^口,“若能做成耳飾戴在我家公子身上,一定非常好看?!?/br> 花聚好奇地問:“白jiejie,南靖男人各個都戴耳飾嗎?” “多是貴族公子愛戴這些?!卑子艿?,“像我家公子是習慣了一身金裝玉裹,所以才偶爾會戴耳飾?!?/br> “原來是這樣?!被ň燮沉搜壅驹谮w眠身后的沈不辭和周懷讓,“我說周公子和沈護衛怎么都不戴呢?!?/br> 魏枕風對這些賞賜沒什么興趣,坐在一旁心不在焉地擦著游龍槍。趙眠不貪財,但喜歡欣賞寶物。他代替魏枕風查檢每個箱子里的東西,經過一個大箱子時,沈不辭忽然道:“公子?!?/br> 趙眠知道沈不辭不會無緣無故叫他,頓時心生警惕:“怎么?!?/br> 沈不辭盯著趙眠腳邊的箱子,悄無聲息地拔出了劍,用舉動告訴趙眠:箱子里有問題。 趙眠低頭一看,發現箱子的鎖沒有上好,留出一條細縫,里面隱隱有人的呼吸聲。 趙眠屏住氣息,緩緩向后退去。方退了半步,箱子砰地一聲被打開,一連串的銀針從里面嗖嗖嗖地冒出,正對著趙眠的方向。 早有準備的沈不辭揮劍格擋,不料有人竟比他快了一步。 一桿長槍從一旁飛了過來,剛好橫在了趙眠的面前。那顯然淬了毒的銀針一根根撞在槍尖上,發出一串清脆的響聲后,掉落在地。 而那桿長槍繼續暢行無礙地前行,最終穩穩地插在了樹干上。 沈不辭詫異地看了小王爺一眼。 在場所有攜帶武器的人都掏出了家伙。云擁持劍厲聲呵斥:“什么人,竟敢在恒親王府行行刺之事!” 魏枕風拔下長槍,道:“留活口?!?/br> 眾人將箱子團團包圍,一個年輕的女聲在里面響起,似自嘲,似喟嘆:“我終究還是一個魏狗都殺不了么?!?/br> 趙眠和魏枕風對視一眼。 喜歡稱北淵皇室為“魏狗”的人,他們之前已經見過很多了。 花聚道:“到底是誰?說話!” 一位女子在箱子里緩緩站了起來。該女子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容素淡,身著北淵宮女的服飾,直直地向魏枕風看去,眸子里帶著寧靜如水的絕望和憎恨。 魏枕風問:“你是皇城司的人?” 西夏皇城司的人能力先不談,對西夏和顧如璋絕對是無疑的忠心。趙眠本以為要費一些工夫才能逼女子開口,沒想到女子居然主動報出身份:“是。同時,我是皇宮尚服局的宮女,名蟬念?!?/br> 女子敢來行刺一定做好了必死的準備,她沒有必要說謊。 想要在敵國皇宮里安插一個暗樁難乎其難。蟬念在北淵皇宮潛伏了至少三年,肯定嘗試過行刺淵帝。但淵帝又是什么人物,她一個尚服局的宮女一年未必能見到淵帝一次,哪怕等三年也等不到一個機會,故退而求其次,轉而行刺在宮外建府的魏枕風。 至于她為何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原因很簡單。 其一,魏枕風正在徹查清算皇宮里的每一個人,遲早會查到她身上,她的身份早晚要暴露。 其二,西夏寶藏和顧燒燈之死已是人盡皆知。蟬念很清楚,西夏復國再無可能,她潛伏的任務馬上要結束了。 在徹底結束之前,她要抓住僅剩的一點可能,嘗試為顧如璋報仇。 可為何在行刺失敗之后,她不立即自刎殉國,反而把自己的真假身份和盤托出。難道,她想要和魏枕風說些別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