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皇帝怎么談戀愛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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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眠心里一個咯噔:“有多不妙?” 暗衛實話實說:“圣上好像快氣暈了,蕭相則要氣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食髓知味,沉迷風月的人沒資格吃魚——by眠眠 上一章眠眠想藏起來的是連接之處(doge 第45章 趙眠感受著手中家書的厚度,已經能感覺到父親們的怒火了。 他先看的是父皇的信。父皇的字比平時的還要大,看得出來他寫得非常著急,仿佛恨不得將意識附身在信紙上,親口訴說自己澎湃的情感。 【不是,明明說好了回家過年,怎么又要去北淵了???】 【拿錢這種事,讓別人去不行嗎,你為什么要親自去?】 【眠眠你和父皇說實話,你是不是被姓魏的騙了?】 【一定是,朕以前見那家伙就覺得他一肚子壞水】 【眠眠你清醒一點!就算是為了解蠱,你也可以把魏枕風帶回家里來啊?!?/br> 【眠啊,你可能不相信,但就在寫這封信的時候,你父皇我已經是一家四口中最冷靜的那個了。你弟弟嚷嚷著要去北淵接你回來。丞相站在窗邊,面朝北方,半個時辰沒說話了】 【話雖如此,父皇還是相信你有分寸,不會在外面亂來的。丞相這邊我會想辦法替你穩住,你安心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吧?!?/br> 【做完就趕緊回來,知不知道!】 【你快回來,我一人承受不來……】 至于丞相的那一份——丞相根本沒給他寫回信,這足以證明問題的嚴重性。 丞相一旦動怒,勢必會采取行動。他的行動不是像父皇一樣寫信,那會是……? 趙眠手中拿著信,打開馬車的窗戶看向外頭。 他們一行人正在通往盛京的官道上,前后均是車馬行人,商隊,信客,走親訪友的老百姓,進京述職的官員,一眼望不到頭。 在目之所及的行人中,趙眠暫時看不出什么異樣。 也對,丞相就算要做什么,也不會這么快。 魏枕風本來是陪著趙眠坐馬車的,坐了幾天便坐不住了。馬車里太悶,有美人同坐的馬車更悶,他手臂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干脆護著馬車騎馬而行。 此刻,魏枕風看到趙眠從車窗里探出個腦袋四處張望,駕著馬過去,問:“怎么了?” “丞相對我臨時改變行程一事頗為不滿,”趙眠沉聲道,“我覺得他會派人把我抓回去?!?/br> 魏枕風擺出一副詫異的表情:“這么嚴重?” 趙眠面色凝重:“嗯?!?/br> 魏枕風笑道:“那怎么辦啊,我現在送你回家,然后親自去丞相府向蕭相登門謝罪?” “來都來了,你和我說什么廢話?!壁w眠道,“況且你去丞相府又見不到我父親,他基本都住在宮里?!?/br> 即使聽說了,也親眼見過南靖皇室的與眾不同,魏枕風依舊覺得不可思議:“他和你父皇住一起嗎?” 趙眠撩起眼簾看他:“不然?” “舉案齊眉,鴻案相莊,真是羨煞旁人啊?!蔽赫盹L由衷地感嘆,“本王覺得南靖皇宮一定會再添位小公主,圓太子殿下的meimei夢?!?/br> 提及meimei,雖然知道可能性不大,趙眠的眼神還是溫和了不少。 魏枕風又道:“或者再來一個像二皇子殿下一樣的弟……” 啪地一聲,趙眠當著魏枕風的臉甩上了車窗。 只要他沒聽全,事情就不會發生。 盛京不但是北淵的國都,也是三國之中面積最大的城池。每日來往之人絡繹不絕,官道上沿途設立驛站無數,凡三十里一驛,離盛京越近,越能感受到北淵國都之氣派。 不同于南靖上京的繁華多彩,盛京的色彩多以單調的冷色為主,極是莊嚴肅穆。隆冬時節,盛京一連下了幾場大雪,城樓處處滿積雪,遠遠看去,仿若一條條晶瑩剔透的白龍。 城內道路寬闊,處處可見巡邏的禁衛。街道上人來人往,卻是井然有序。天子腳下,威嚴可畏。 若說南靖的上京是一只身上每一根羽毛都煥發著璀璨光芒的鳳凰,無論時節,無論日夜,永遠光彩照人,引得萬鳥朝鳳。盛京則就是那一條覆雪的銀龍,終年盤旋在北淵上空俯視著蕓蕓眾生,安靜又低調地昭示自身不容侵犯的威壓。 入城之前,魏枕風特意警告趙眠進城之后不能當著他的面說盛京的壞話,否則正月十五他一句話都不會聽趙眠的,他會用他的方式報復回來。 小王爺的原話是:“我很喜歡你,但你要是說盛京的壞話被我聽見了,我照樣會生你的氣,懂嗎?” 魏枕風說這話時,兩人的諸多下屬都在場聽著。聽到“我很喜歡你”幾個字時,除了周懷讓和沈不辭,其他人一個個倒吸一口冷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能拿捏住情況。 小王爺在干嘛?這算是述衷腸了?就……這樣輕飄飄的?好歹找個沒人的地方,再送點珍品做定情之禮啊。 趙眠倒沒怎么把魏枕風前半句話放在心上,很顯然,魏枕風的話重點在后半句。趙眠嘲諷道:“我還什么都沒說,你已經急了?!?/br> 魏枕風挑眉:“那你會說嗎?” 趙眠不咸不淡道:“當著你的面,不會,但我會偷偷說?!?/br> 話雖如此,當周懷讓鉆進馬車,問趙眠要不要和他悄悄說盛京壞話的時候,趙眠還是拒絕了:“沒什么可說的?!?/br> 北淵“武國”之名,名不虛傳。 趙眠納悶了許久,魏枕風明明私下就像個混球,怎么一到正式的名利場他身上的氣勢卻從來不會遜色于人。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他如今算是明白了。 也只有盛京這樣的國都,能養出魏枕風此間少年。 周懷讓道:“我們可以說盛京的東西難吃啊殿下,這可是大家公認的!” “沒錯?!壁w眠為之一振,“父皇也說過,盛京的東西難吃的要命,乃美食之荒漠?!?/br> 這么一想,他心里就平衡多了。 車馬在城門口停下。坐在囚車上的喻臨緩緩抬起頭,看著城樓上高高掛起的“盛京”二字,神色晦暗不明。 能再次回到盛京,最興奮的莫過于云擁花聚等人。他們大多是土生土長的盛京人,一離家便是一年半載,今日總算是游子歸來了。一片喜氣洋洋中,只有季崇苦著張臉,思念著遠方的妻子唉聲嘆氣,直到被人一巴掌呼在肩膀上。 “季兄,快看那是誰!” 只見城樓下,一名少婦在侍女的攙扶下殷殷望來,正是季崇朝思暮想的新婚妻子。 一瞬間,季崇臉都要笑爛了,顧不上和小王爺打聲招呼就飛奔而去,速度之快讓眾人眼前出現了殘影?;ň壅f沙塵暴來的時候都沒見季崇跑得這么快。 看著這對夫婦情深意切,趙眠問:“你安排的?” 魏枕風悠悠道:“我哪有那么好心?!?/br> 趙眠點頭:“也對,你是那種自己淋了雨,一定要把別人傘撕爛的人?!?/br> 魏枕風一臉謙卑:“不敢當不敢當?!?/br> 周懷讓打趣道:“總之,季兄總算不用日日喝涼茶啦?!?/br> 趙眠和魏枕風無言地對視了一眼,又十分默契地各自移開目光。 這時,進奏官彭甌找到魏枕風,道:“王爺,下官先把皇城司余孽帶去進奏院候審了?!?/br> 魏枕風朝喻臨看了眼,喻臨也正看著他,麻木了一路的眼中迸發出強烈的恨意,倘若這股恨意能幻化為刀刃,魏枕風早已千瘡百孔了。 這是真的恨啊。 魏枕風收回視線,笑了一聲:“去吧?!闭f罷,他轉向趙眠:“我要進宮一趟,你先去王府等我?”他離京多時,回來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面圣述職。 趙眠道:“好?!?/br> 魏枕風的王府離北淵皇宮不過半條街的距離,光是看大門的氣派程度,便知其主人身份之貴重。 趙眠踏入王府大門時,花聚突然感慨:“這么多年了,王爺從來沒有……” 周懷讓這段時日跟著太子殿下出生入死,自認頭腦長進不少,已經可以搶答了:“你是不是想說,這么多年了,你家王爺從來沒有帶外人回王府,我家公子是頭一個?” “那倒不是?!被ň劾蠈嵉?,“我們王爺只要在盛京,經常會帶親朋好友來王府小聚,府里每天都很熱鬧呢?!?/br> “每天都很熱鬧么……呵?!壁w眠重復著花聚的話,“那他在王府里定然養了不少伶人舞姬罷?!?/br> “沒有呢,王爺把那些舞姬都送進宮了?!?/br> 趙眠輕一頷首,還算滿意地說:“且帶我四處看看?!?/br> 魏枕風命云擁和花聚好生招待趙眠,待他像待自己一般即可,這意味著趙眠在王府出入自由,想去哪便可去哪。 趙眠在姑娘們的陪伴下大致在王府里逛了一圈。魏枕風的王府比他的東宮要大上不少,其中亭臺樓閣,花池水榭,長廊縈回,屋角相斗,步步皆成一景。 這等規格,已經快趕上東陵的皇宮了。趙眠見多了在野外餐風露宿,睡地上無所謂,吃餅也能大快朵頤的小王爺,如今才真正意識到魏枕風身份之尊貴,是并不輸他多少的。 只不過,一個親王住在這樣的宅子里,未免有僭越之嫌。 他不認為這是魏枕風主動的僭越。魏枕風對奢侈之物向來沒什么興趣,全身上下的東西加起來還沒他一個玉佩值錢。 晚膳前,趙眠找了間客房閉目小憩。忽然,他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一睜開眼,果然瞧見魏枕風在他床邊坐著:“回來了?” “你這問題問得也是廢?!蔽赫盹L煞有介事道,“不,我沒回來,我還在宮里?!?/br> 趙眠懶得和魏枕風一般見識,問:“淵帝和你說了什么?” “能說什么?!蔽赫盹L往床上一個橫躺,隔著被子壓在趙眠腿上,雙手枕在腦后,“當然是先說點好話,一路辛苦,找到西夏寶藏,剿滅皇城司余孽朕心甚慰……諸如此類。今日不過走個過場,真正的好戲還在后面?!?/br> 趙眠垂眸問道:“你可有應對之策?” “沒有,”魏枕風干脆道,“船到橋頭自然直?!?/br> 趙眠想起被進奏院帶走的喻臨:“我覺得事情不會簡單,你最好提前做好準備?!?/br> 魏枕風深思熟慮良久,半真半假地說:“若我真的遭遇了什么不測,你能不能一年之內不和旁人上床?” 趙眠哽了一下,面無表情道:“對你這種人,我除了‘奇之’也沒什么可說的?!彼唛_魏枕風,掀開被子下床,“既然淵帝暫時沒找你麻煩,我就先走了?!?/br> 魏枕風一愣:“你要去哪?” “南靖使館?!壁w眠涼涼道,“你該不會覺得我在盛京沒地方住,要借住在你府上罷?!?/br> 魏枕風抱起雙臂,打量著他:“我說你為什么總是一副不缺我的樣子啊。留在王府里不好嗎?我想介紹我在盛京的狐朋狗友們給你認識,我還想帶你去我外祖家?!?/br> 趙眠奇道:“為何?!?/br> “不為何?!蔽赫盹L坦然道,“我就是想這么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