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皇帝怎么談戀愛 第3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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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枕風淡道:“本王現在不適合去南靖使館?!?/br> 易謙著急地問:“為何?” 魏枕風郁悶地想,還能為何,當然是因為他一見到趙眠,就會……想和他上床。 怪他太年輕,十八歲就吃到rou了,自然會一直想著,做夢還能夢見。若他是二十八歲,肯定沒這個煩惱。 煩,想快點變老。 “小王爺,您倒是說句話啊?!币字t都快急死了,“還有,您別總是躺著看書,這對眼睛不好?!?/br> 魏枕風便慢悠悠地坐了起來,問:“南靖的態度還是很堅決?” “可不是,油鹽不進的,無論下官說什么,容太傅永遠只有‘五五’兩個字?!?/br> 魏枕風道:“‘五五’肯定不是南靖的底線?!?/br> 這是談判的慣例,沒有人會一上來就拿自己的底線和對方談。就像他的底線不是二八,三七他也能勉強接受。但一旦他成為先退讓的一方,對方勢必會得寸進尺,死咬著五五不放。 “北淵可以接受四六?!蔽赫盹L道,“但我們有個條件,南靖必須助北淵鏟除皇城司余孽,且無論是過去,還是日后,有關皇城司所有的案子都要交由北淵審理?!?/br> 易謙瞪直了眼:“這,南靖會愿意么?” 鏟除皇城司余孽并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任務,這些個余孽暗藏在三國各處,想要將其徹底抹去肯定會消耗極大的人力物力。 “這就需要你去談了啊,易大人?!蔽赫盹L笑著拍了拍易謙的肩膀,“本王還能再給你添一張底牌——北淵愿額外出三十萬白銀,就當是犒勞南靖助我一臂之力的兄弟們?!?/br> 易謙好奇道:“為何是三十萬?” 魏枕風滿臉的心疼:“這你就別問了。你且去罷,本王回房小憩片刻?!?/br> 事情總算有了點變數,易謙滿心期待,對小王爺這幾日一事無為的行徑大有改觀,畢恭畢敬道:“恭送王爺?!?/br> 易謙送完小王爺,發現王爺的兵法落在軟榻上沒有帶走。他好奇地上前瞄了眼,這一瞄就瞄得他差點背過去。 兵法后頭竟然又藏著一本書,小王爺還真是……死性不改! 易謙痛惜不已,甚至在想若小王爺再這么沉迷風月下去,他只能上書彈劾,讓陛下好好管管他這個小兒子了。 易謙義憤填膺地掀開兵法的偽裝,看清藏在下本的書本后,心里的氣立刻消了一大半。 還好還好,小王爺看了半天的不是《風月談》,而是一本……黃歷? 在后續的談判中,北淵率先做出讓步。南靖也知再僵持下去誰都沒有好果子吃,也順著北淵給的臺階下了。再經過一系列的條件增補后,雙方最后達成了一個彼此都還算滿意的共識。 條約簽訂后,魏枕風終于不用繼續避嫌了。他回到南靖使館,想著和趙眠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他找到趙眠時,趙眠正獨自一人用著點心。 趙眠今日沒有出行,也沒有召見臣子的打算,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閑。但即便是獨處之時,太子殿下的穿戴仍然尊貴華麗,身上一件鑲著金絲邊的鵝黃色長袍,領口是絨白的毛領,優雅地品著精致的南靖茶點。 不過,太子殿下貌似有些心不在焉,眉眼凝結著,用筷子夾栗子糕時,夾空了都沒意識到,張開嘴吃了口空氣。 魏枕風暗自一笑,同時也松了口氣。 看,他現在就在看趙眠,也沒想著和人家上床的事,所以他目前應該是還沒上癮的。 然而很快魏枕風就笑不出來了,他意識到了問題的矛盾。 他雖然沒想和趙眠上床,但他在想自己想不想和趙眠上床這件事,那算不算想了呢? 趙眠沒吃到栗子糕,又重新夾了一筷放入口中,余光剛好瞥見站在門外,不知道在想什么,神色微妙的小王爺。 趙眠放下筷子,淡道:“你還知道過來?!?/br> 聲線中竟帶著一絲絲的埋怨。 魏枕風:“……” 糟了。 趙眠又道:“安遠侯這幾日沒少審霍康勝,但此人的嘴不是一般的緊,老侯爺什么法子都用上了,霍康勝還是不肯透露一星半點有關西夏寶藏的線索?!?/br> 提及正事,魏枕風腦子里雜七雜八的念頭就自動消失了。他在趙眠身旁坐下,也不把自己當客人,用趙眠的筷子夾了口栗子糕嘗嘗:“霍康勝當時不是說北淵和南靖他只告訴一方么?” 趙眠對魏枕風如此不見外的行為頗有微詞,本想出言訓斥,但想到他和魏枕風都親過了,已經是吃過彼此津液的關系。而且下月十五他們還要繼續親,現在在意這種東西大可不必。 趙眠默許了魏枕風的做法,道:“對,后來他又說了,除非他親眼看到我殺了你,南靖和北淵反目,否則他什么都不會說?!?/br> 魏枕風道:“他倒是不傻。不過這件事也不難辦,我來想辦法,你不要為此影響自己享受美食的心情?!?/br> “不僅是因為這個?!壁w眠輕蹙起眉宇,“小讓幾天沒怎么吃東西,他整日埋頭于機關數術,茶飯不思,夙興夜寐,已然瘋魔?!?/br> 魏枕風“嘖”了一聲,不爽道:“不是,你怎么現在叫‘小讓’叫得這么頻繁了?你自己說的,只會在小時候這么叫周懷讓,你在說謊嗎?” 趙眠解釋道:“我一直想這么叫他,但是當著他的面不太好意思,所以就只在你面前過過嘴癮而已?!?/br> 魏枕風有些抓狂:“你自己想想你的行為符不符合邏輯,你在他面前叫他大名,在我面前反而叫他小名——你是故意要刺激我的嗎?” 趙眠不明所以:“我叫他‘小讓’會刺激到你嗎?” 魏枕風愣了愣,瞬間冷靜了不少。他慢吞吞道:“刺激倒也不至于,但我聽著不太習慣?!?/br> 趙眠漠然不動:“不習慣你忍著,嘴癮孤一定要過?!?/br> 魏枕風:“?!?/br> 擔憂周懷讓的并非只有趙眠一人,沉默寡言的沈護衛也用特殊的方式表達了他對周懷讓的關切。 沈不辭親自下廚,為周懷讓準備了幾個他素來喜愛的菜肴。趙眠得知后,道:“孤同你一道過去?!?/br> 魏枕風興致缺缺:“那本王也去?!?/br> 三人來到周懷讓所住的院子里,里面房門緊閉,感覺不到人氣和生機,仿佛已經許久沒有人住了。 趙眠和沈不辭對視一眼,道:“你且去罷?!?/br> 沈不辭點點頭,抬起沒拎食盒的手,正欲敲門,門猛地一下從里面打開了。 “消失”數日的周懷讓出現在三人眼前,衣衫不整,蓬頭垢面,兩眼麻木且呆滯,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趙眠心道不妙。他上一回見周懷讓如此狼狽的模樣,還是數年前讓周懷讓陪他弟弟玩了半日的時候。 趙眠試探地喚了聲:“周懷讓?” 聽到太子殿下的聲音,周懷讓的眸子里漸漸地重新燃起高光。他首先看到了站在他面前的沈不辭,突然發出一聲怪叫,一個熊抱抱住了沈不辭。 “嗷嗷老沈——!”周懷讓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解密了顧如璋留下的玉石機關!” 沈不辭微微一怔,而后在周懷讓的后背上拍了一下:“恭喜?!?/br> 趙眠站在一邊,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眼睫輕輕顫了顫。 他不知道,他在看沈不辭和周懷讓的時候,魏枕風也在看他。 下一刻,趙眠就感覺到肩膀上一沉——魏枕風的胳膊搭上了他的肩膀。 魏枕風的動作非常隨性,不帶任何曖昧旖旎,就像是書院里鮮衣怒馬的少年,自然而然地和關系好的朋友親近。 趙眠的心不安分地跳了一下。 做完這個動作,魏枕風也沒有看他,而是對周懷讓道:“沒看到你家殿下也在?” 周懷讓連忙轉向趙眠,一邊搓著手,一邊興奮到結巴:“殿下……我、我找到了,我成功了!” 趙眠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辛苦?!?/br> “不辛苦不辛苦,”周懷讓嗓音喑啞,似乎快喜極而泣了,“能為殿下辦好一件事,屬下、屬下……嗚嗚嗚嗚嗚?!?/br> 趙眠:“……” 怎么還真哭上了,傻白甜就這點出息。 周懷讓一向有自知之明。他很清楚,以自己的“聰明才智”,遠遠不配留在太子殿下的身邊。他一直覺得,陛下選他做太子伴讀,不過是希望他能在必要的時候哄著殿下開心。 他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能像白榆,沈不辭一樣幫殿下辦大事的時候。 周懷讓不好意思道:“殿下恕罪,屬下失態了?!?/br> 趙眠語氣難得溫和:“無妨?!?/br> “行了行了?!蔽赫盹L及時打斷了兩人的主仆情深深,“所以,顧如璋留下的機關到底是什么?!?/br> 周懷讓丟下一句“小王爺稍等”,沖回屋里,在有半個人一樣高的書堆里一波折騰,找出了一張畫滿奇怪符號的圖紙:“小王爺請看?!?/br> 魏枕風掃了一眼就沒了耐心,隨手把圖紙遞給趙眠:“太復雜不看,你總結一下?!?/br> 周懷讓道:“這種奇形怪狀的符號是西夏大漠……” 魏枕風眉梢微挑:“注意措辭,周大人?!?/br> 周懷讓趕緊改口:“……是原西夏大漠,現在的北淵大漠一個早期少數文明的一種圖騰,顧如璋在此基礎上做了一些修改。屬下覺得,這應該是一把開鎖的‘鑰匙’?!?/br> 趙眠看著圖紙上奇異的立方三角體,問:“有多早期?” “大概是距今五百至八百年前?!?/br> 根據周懷讓查到的古籍上的記載,這個沙漠民族叫做矣族,曾在大漠中建立過一段輝煌燦爛的文明,后來因為日益惡劣的氣候和中原諸國不斷的侵犯掠奪,矣族最終消失在漫天的黃沙之中。 文明雖已消逝,但遺跡仍在世間。傳言,矣族王室的宮殿建在綠洲之中,皇室的御花園中種滿玫瑰,鋪地的磚頭都是一塊塊巨大的黃金。求財之人對此趨之若鶩,不惜冒著風沙深入大漠,只為追逐數百年前那抹輝煌的余暉。 可惜,這些人大多有去無回,音訊全無。矣族遺跡究竟存不存在,它們有沒有被黃沙淹沒在地下,也成了一個不解之謎。 如今大漠已成了北淵的地盤,北淵有數萬大軍駐扎在大漠,他們也曾嘗試尋找矣族的遺跡,但始終不得其法。 趙眠問魏枕風:“你對大漠熟悉么?!?/br> 魏枕風道:“談不上熟悉,只待過半年?!?/br> “大漠太大了,且矣族遺跡的位置早已不可考據?!敝軕炎屆媛冻钌?,“如果不知道遺跡的具體方位,我們有鑰匙也沒有用啊?!?/br> “這個不用擔心?!蔽赫盹L不以為意道,“我們不是有現成的向導么?!?/br> 趙眠心念一動:“你是說,霍康勝?” 魏枕風道:“正是。先把他帶去赤海之砂,我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br> 趙眠猶豫了。 赤海之砂是淵軍在大漠的駐兵之處,到了那里,就完完全全是在魏枕風的地盤上。 魏枕風年少輕狂,在東陵已經敢這么囂張了,做出了許多不敬南靖東宮之事。若他能回到自己的地盤,說不定會將自己完全壓制。 光是想象魏枕風高他一等的畫面,趙眠心里就不太舒坦。但事關西夏寶藏,他又怎能袖手旁觀。 趙眠道:“好,事不宜遲,我們收拾兩日,盡快出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