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她逆襲了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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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酒店太大,走回去要二十分鐘。 她總不能真的光著腳走吧。 看著前方少年的背影,梁時又回憶起方才瞬間的心動。思緒忽然飄遠,她想起更多有關陳琛的事。 從出生起,他們倆就認識了,熟得不能再熟。梁時一直知道他們有婚約,可這婚約究竟意味著什么,她其實并沒有深想過。 小時候,陳琛一得罪她,她要么揍回去,要么就拿出婚約“威脅”他——你以后要娶我的,對我不好,我就天天在你眼前折騰你,看你怎么辦! 這招非常奏效,每當她這樣威脅,陳琛就一副有理說不出的深沉樣子,仿佛吃了大虧,讓她覺得特別痛快。 可是現在,她再想起和陳琛的婚約,心頭感受到的不再是壓對方一頭的暢快,而是一種甜兮兮的愉悅。 梁時疑惑地想,我這是怎么了? 他們已經有將近一年沒見面了。學校的課程和舞蹈團的活動都很忙,梁時本來就分身乏術,甚至陳琛過生日,她都因為要排練而沒有出席。 這張從小就熟悉的臉,在闊別一年之后,竟然生出一種別樣的陌生,陌生到——此刻她看著他的背影,會莫名有點緊張。 她忽然想起,自己那個愛八卦的同桌說,本校的?;ㄕ谧非笫幸恢械男2?。梁時那會兒正忙著磕剛出爐的漫畫連載,壓根不關心什么?;ㄐ2莸墓适?。 此刻,她忽然警覺地想到,陳琛就在一中??! 不行,必須確認一下! 她一把拉住陳琛的袖子:“你在你們學校,是校草嗎?” 陳琛回過頭,看著她的表情十分一言難盡。 梁時訕訕地解釋道:“主要是……聽說,我們學校的?;ㄔ谧纺銈儗W校的校草!” 陳琛瞥了她一眼:“所以呢?” “所以……”梁時有點語塞,想了半天,忽然理直氣壯地說:“所以,我是想提醒你,作為有婚約的人,不能隨隨便便接受別人的表白?!?/br> 陳琛聽了,竟然一臉麻木地說:“不會?!?/br> “女孩子太麻煩了,我身邊有你一個就夠受的了?!?/br> ……聽著像是好話,又不像是好話。梁時有點不確定,應不應該為這句話感到開心。 她決定,再多行使一點未婚妻的權力。 于是指了指自己的腳:“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男生都會背女生的?!?/br> “為什么?”陳琛不解地看著她,“你又不是不能走?!?/br> 好你個陳??!梁時干脆停下了腳步,越想越氣,她怎么就攤上了這么一個不解風情的男人! 眼看著陳琛已經走出去老遠,梁大小姐咬了咬下唇,氣哼哼地想:今天,你不背也得背! 梁時一個發力,忽然小跑起來,輕柔的裙擺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靚麗的弧線,下一秒,這道弧線驟然聚攏,變成一朵盛放的嬌花。 嬌花一個起跳,徑直攀到了陳琛的背上。 陳琛毫不設防,被梁時一個熊撲,整個人栽進了旁邊的草叢里。 * 大人們左等右等,兩個孩子就是不出現。 酒店里安保齊全,應該出不了什么大事,兩家大人們決定放棄等待,開始吃吃喝喝。 吃到一半的時候,陳琛和梁時才出現在了包廂門口。 兩個人的樣子要多狼狽有多狼狽——渾身上下沾滿了泥土和草葉,幾乎看不出衣服本來的顏色。梁時更慘一點,臉上竟然還有血跡,腳上一只鞋子沒了,裹著一只酒店的塑料袋。 嚇得大人們差點以為他們倆被人打劫了。 問起原因,陳琛只是靜默不語;而梁時眼珠子亂瞟,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主座上的陳遠之看了兒子一眼,開口道:“可以不說原因,但總要有人承擔后果。小琛,梁時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弄成這副模樣,你作為男孩子,就沒有什么想說的?” 梁時低垂著頭,悄悄嘟了嘟嘴——算了,一人做事一人當,她梁時不需要旁人背鍋。 剛想開口承認,卻被旁邊的陳琛一把攥住了手腕。 陳琛抬眼,對著在場的大人們說:“是我的錯,我沒有照看好梁時,愿意承擔責任?!?/br> 梁時轉頭看著他,十五歲的陳琛剛剛在泥土里滾了一圈,臉上還粘著碎草葉,說話的態度卻異常沉穩,一切仿佛理所當然,看不出半點委屈。 她那寂靜了片刻的小心臟,又開始不受控地怦怦亂跳。 事情的結果是,作為對梁時的補償,由陳遠之出錢,陳琛作陪,梁大小姐美美去歐洲暢游了半個月。 半個月足夠梁時琢磨清楚很多事情。 她決定,從今以后,要認認真真地把自己這位小竹馬追到手。 第33章 打完吊瓶已經是后半夜。 梁時從美夢中醒來, 只覺得手腳虛軟,大腦還有些混沌。 陳琛摸了摸她沒什么血色的臉,提出要背她下樓。梁時閉著眼睛, 迷迷糊糊地嘟囔:“你背不動?!?/br> 陳?。骸啊?/br> 他旋即想到了什么, 一臉無語地說:“我已經長大了,不會摔著你了?!?/br> 梁時像一條軟腳蝦一樣掛在他身上,低垂著腦袋, 還是有些不清醒:“可是你剛才就帶著我摔到草地里去了?!?/br> 什么剛才?有十年了吧? 陳琛恨恨地咬著牙:“那次要不是你趁我不備,助跑十米……” 梁時已經沒動靜了, 陳琛晃了晃她, 覺得也不必事事征求意見, 直接背起她就進了電梯。 一口氣到家,他把梁時放在她的小床上,在耳邊輕輕地問:“藥給你放在jsg哪兒?” 梁時迷迷糊糊地指了指床頭柜的抽屜:“這兒?!?/br> 打開抽屜,陳琛一眼就看到了一本雜志和一包煙。 雜志他還挺眼熟,好像是自己剛回國時接的一個采訪。從出刊到現在不過半年, 竟然已經被翻成這樣。 他手拿著雜志,在床前的地板上緩緩坐了下來,惆悵地想, 你果然一直都知道我在哪兒。 他又打開了那盒煙。 雖然不抽煙, 但陳琛經常需要應酬,對煙多少有點了解。手里這盒他還是第一次見, 似乎是個廉價的小牌子, 價格應該還不到三塊錢, 抽起來有股劣質香精的嗆鼻味兒。 盒子里面還剩下不少煙, 但因為這個房間背陰,一夏天過去, 已經潮得沒法抽了。 他忽然覺得這包煙有點燙手,尤其和那本裝模作樣的雜志擺在一起,就像是對他無聲的嘲諷。 雜志里的這篇專訪文章由公關寫就,主要是為他順利空降陳氏營造輿論,重點全在刻畫他“進取的野心”,“堅定的理念”,以打造完美的繼承人形象。 陳琛看著手里的煙,默默猜想,梁時這些年一直在塵埃里打滾,被生活折磨得學會了抽煙,又拮據地抽不起好煙。只舍得掏三塊錢買煙的她,卻會花三十塊買一本虛頭巴腦、毫無用處的雜志,只因為上面有他。 陳琛抬手扶上額頭,內心再一次被那種熟悉的、悵惘的愧疚所撅住。 少女時期的梁時糾纏了他很久,追得轟轟烈烈,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意。 那些愛意對陳琛來說,卻更像是婚約附贈的衍生品,無法作為獨立的存在。 那時候他覺得,梁時年紀還小,也許看不透自己的心——就像他自己,有時候也分不清楚對她究竟是責任義務,還是男女之情。 從小,她就跟在他身邊。兩個人雖然總是拌嘴,他表面上也極盡冷淡,但內心深處,早已習慣了順著她,照顧她,處處考慮她的安危,捅了婁子也要替她收拾殘局。 而習慣,恰恰很具有誤導性。 年幼的陳琛沒能想清楚一些事情。 還有太多東西尚未清晰,既然如此,就把時間花在已經清楚的事情上。 他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尤其到了高中以后,繼承人的責任和與之而來的高要求,讓他沒有太多精力回應梁時鋪天蓋地的熱情。 畢竟,如果不想淪為家族的棋子,就要執棋。 直到后來,婚約的束縛沒有了,梁時沒有了,他徹底“自由”了。 連那點責任也一并卸下了。 仿佛障目的樹葉被拿開,陳琛驚訝地發現,過往的十七年就像烙印一般印在了他的靈魂里。 隨著一個人的離去,靈魂好像也被挖走了一塊。 那些曾經被自己否認和抽離的情感,剝離掉婚約的外殼,竟然洶涌澎湃地席卷了他,讓他一天比一天感受到越發清晰、難以回避的不適感。 不適應她不在身邊的生活。不適應遙遠的惦念。不適應沒有她的人生。 可是梁時卻消失了。 陳琛不知道她在哪兒,生活得好不好,甚至不確定她是不是還活著。 記不清多少個悵然若失的清晨,多少個輾轉反側的深夜,陳琛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她嘰嘰喳喳地圍在身邊;睜開眼,什么都沒有。 猶如在經歷一場看不到盡頭的凌遲。 …… 所以,當陳琛在混亂的夜市上看到梁時的那一刻,多年緊繃的執念一朝得償,讓他幾乎落淚。 他苦澀地想,是不是老天終于看夠了他的笑話,才大發慈悲地決定把人送回來。 她還念著他,還愿意帶著guntang至斯的愛意,再次回到他的生活里。 陳琛抬手捂住眼睛,深深地緩了幾下呼吸。 細長的手指重重地揉了揉眼睫,像是要把所有復雜的情緒都揉進深處。再睜開時,瀲滟的雙眸已是一片平靜。 他最終還是把雜志和煙放回了原處。 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床上的梁時,手指拂開她唇邊的發絲,又把被角掖好,輕輕地離開了房間。 晾衣服的小陽臺涼風習習,遠處的城市夜景流光溢彩。陳琛的眼底又恢復了志在必得的堅定,剛剛片刻的脆弱仿佛從不存在。 他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周沅齊困倦的聲音傳來:“陳小琛,打電話之前能不能看下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