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嘛,重在參與 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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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仿佛靜止了幾秒。 溫輕雪僵在副駕座上,不確定地又問了一遍:“當你……什么?” 男人的聲音帶了點毫不遮掩的笑意:“我在吃醋?!?/br> 陳述句。 直白的描述。 溫輕雪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驟然間加速,她有一百種逼問他、揭穿他、嘲笑他、貶低他的方法,但卻在商執坦然承認自己是在吃醋后,大腦一片空白,瞬間失去了語言能力。 * 原計劃選修課結束后和歐陽芳她們去“墮落一條街”吃蝦rou小餛飩,溫輕雪晚飯吃的并不多。 回到檀香名郡后,她就動了吃宵夜的邪念。 并不知曉女主人今晚會回來,蘇阿姨已經在保姆房里歇下了,即便沒有歇下,溫輕雪也沒打算去叨擾她——宵夜這種東西,就該重口味,點心甜粥什么的,它們不配。 她寄到檀香名郡的那堆快遞里,有不少咸辣鮮香的方便速食。 這叫未雨綢繆。 溫輕雪走進廚房,窮盡畢生所學給自己拌了一碗火雞面,還美滋滋地加了芝士片和馬蘇里拉奶酪,打算去小畫室里邊刷劇邊享用,走到半途忽而想起,這次過來實屬一時興起,又沒帶手機充電器…… 她只能硬著頭皮,敲響了商執書房大門。 不得不說,商家少爺在生活中講究閑情逸致,一到生意場上,立刻就化身為行動派、實干家。 回程途中,他接到了手下某個職業經理人的電話,說是有一份項目計劃書等著他做最后拍板,一進家門,他徑直去了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再沒有談兒女情長的心思。 得到應允,溫輕雪輕手輕腳走進去:“那個……” 不等她把話說完,商執隨手一指:“在那里?!?/br> 與溫輕雪手機適配的充電器早已放在了桌面上。 筆記本電腦停留在郵箱界面,冷光一照,男人的臉較平日里多了幾分冷峻,也更加英挺。 溫輕雪抿著唇,心中酥酥癢癢,又想起商執方才在車廂里說的那些話……他應該是有點在意自己這個新婚妻子的吧? 想到這點,竟還有點兒小小的高興。 見前來借充電器的小姑娘遲遲沒有動作,商執狐疑地抬起頭,目光隨即落在她手里端著的面碗上。 盡管有碗蓋阻絕視線,商執還是極其篤定——那是一碗面。 下一秒,男人的神色變得晦澀難辨,聲音也冷的像是裹了一層冰渣子:“我今天不吃面,拿走罷?!?/br> 宛如被觸碰到了逆鱗,嫌棄、厭惡之意,溢于言表。 溫輕雪驚愕于這位大少爺的陰晴不定,很不給面子地回復:“這是我的宵夜,沒打算給你吃?!?/br> 商執微微挑眉,似是不信:“長壽面,不是給我的?” 酸枝條案上的盤香爐依舊幽幽冒著青煙,營造出欲說還休的氛圍。 溫輕雪露出一副“你是不是有那個大病”的表情:“誰說這是長壽面啦,這明明是奶油芝士火雞面?!?/br> 她憤憤將散發著調料濃香的面碗遞到商執眼皮底下,剛想騎臉輸出,卻頓然領悟到弦外之音:“長壽……面?所以,今天不會是……你的生日吧?” 商執瞇起眼睛:“你不知道?” 溫輕雪理直氣壯地反駁:“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沉聲道:“結婚證上有夫妻雙方的出生日期?!?/br> “我都不知道把結婚證塞到哪里去了,我只記得是十一月,至于是哪一天就……”溫輕雪如實回答,說著說著,又覺察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對不起眼前這位名義上的老公,急忙改口,“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了,確實是今天!那個,生日快樂哈,回頭再給你補份禮物……話說,你是想要保溫杯,還是泡腳桶?” 自以為是的幽默,卻只換來商執的沉默。 許久過后,男人頹然倚靠在椅背上,如同咬碎黃連般帶著苦意,輕嗤一聲。 覺察到對方情緒不對,溫輕雪安靜下來,試探性地將那碗面往商執跟前推了推:“……要分你一半嗎?” 而對方的回答淡漠、決絕:“不必了?!?/br> 溫大小姐對他的反應非常不滿:“你干嘛這么冷淡,我是真的沒留心,商執,我向你保證,明年我一定提前給你訂生日蛋糕,準備生日禮物,辦生日轟趴……過生日就應該高興點,你笑一笑,笑一笑嘛?!?/br> 她的示好并沒有奏效。 甚至,令兩人間本就不友好的氣氛變得更僵。 商執薄唇一張,冷冷下達逐客令:“溫小姐,請你出去?!?/br> * 晚間十點半,商宅的小畫室里亮著燈。 溫輕雪盤腿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將碗里的火雞面解決掉大半,辣的雙唇紅腫鼻涕直流,耳畔依然回蕩著商執的那一聲冷冰冰的“溫小姐”。 從“溫小姐”到“溫輕雪”到“輕輕”,再到“溫小姐”,一朝回到結婚前。 商執今晚的狀態令她不安。 在溫輕雪的印象中,商家未來的繼承人古板無趣,像一臺做工精細卻款式老舊的儀表,唯二的優點是,長得好看,以及,情緒穩定。 可最近,商執不穩定的時刻似乎越來越多…… 直至今晚,達到巔峰。 一口氣喝掉半罐冰可樂,百思不得其解的溫輕雪還是給杜唯康發了條消息:小杜小杜。 對方很快接梗:我在呢。 杜唯康的回復令溫輕雪下意識坐直了身子,她鄭重敲下一行字:問你一件事,我剛知道今天是商執的生日,不過,他好像心情很糟糕……他生日當天是不是發生過什么不好的事? 溫輕雪想到了商執人生中的至暗時刻。 她不確定,只能向杜唯康求證。 杜唯康:忘了和你說,執哥他從不過生日的!你可千萬別雷區蹦迪??! 懷疑自己已然舞完一曲并且拿到sss評級高分的溫輕雪默默打字:為什么? 杜唯康:還不是和那次飛機失事有關…… 溫輕雪心中咯噔一聲響。 果然被自己猜到了--今天不僅是商執的生日,也是他父親商明宇和母親吳淇之的祭日。 當年商屹凱遲遲不將傳家的碧玉扳指交給商明宇,這讓商家獨子倍感壓力,他想自立門戶,投資了不少海外房產,經常和妻子在世界各地來回飛,幾乎沒有時間陪伴在商執身邊。 許是在同齡玩伴那里受到了刺激,那一年,年僅六歲的男孩執意要父母回家陪自己過生日。 他鬧得太厲害,以至于商明宇和吳淇之不得不推掉所有工作,買了兒子生日當天回哲海的機票…… 誰也沒有想到,那竟是一趟飛往天國的航班。 被失去雙親的痛苦折磨,商執的性子越來越古怪,還好有商屹凱悉心教導,將他培養成材。 杜唯康:執哥愛鉆牛角尖,一直都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爸媽,后來就再也不肯過生日了。 杜唯康:記得在聞鐘書院那會兒,有個姓周的姑娘追執哥,在他生日當天跑jsg去書院小廚房煮了鍋長壽面,親手端到他面前……周家在平江有點門道,結果執哥根本不給周小姐留面子,直接甩臉走人,別說面了,就連面湯都沒喝一口。 杜唯康:溫大小姐,我知道的可都交代清楚了啊,你心里有數就行,別趕著往我執哥傷口上撒鹽…… 溫輕雪盯著手機默不作聲,心道,只怕是已經撒過了。 齁咸齁咸啊。 不記得他的生日,也不知道他父母的祭日,就算是沒有感情基礎的聯姻對象,這業務能力也忒差了些;即便商執提醒,她仍然只惦記著維護自己的高傲,表現出那樣的漫不經心、那樣的不以為意…… 商執心里不痛快,也是必然。 此時此刻,她迫切想對商執說點什么。 什么都行。 然而點開兩人的聊天界面,斟酌著敲下幾個字,她又飛快刪除,起身捏著手機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走完第六個來回,溫輕雪終是忍不住了。 她深吸一口氣,宛如下定決心般拍拍雙頰,又給自己鼓了鼓勁,這才重新走到書房前,叩響房門:“商執……” 出乎意料,商執走過來開了門。 凝視著面前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人,溫輕雪惶惶,之前想好的話在舌尖一滾,又全數吞咽進了肚子里。 她只能重新組織語言:“你……什么時候睡覺?” 商執語氣聽不出波瀾:“還有一會兒?!?/br> “喔?!彼c點頭,耍了一個心眼,“那我先去睡了,你早點過來?!?/br> 不分房睡--只要稍一推敲,就能得出這個結論。 商執無疑是聰明的,他不可能想不明白,只要他一想明白,就會和自己確認,有共同話題,一來二去battle幾句,她再服個軟,說幾句好聽的話,兩人就能成功破冰。 而她要做的,不過是今晚分一半床給那個“不近女色”的家伙。 這個代價簡直微不足道。 可惜事與愿違。 商執視線一沉,也不表態,揚手就要關門。 獵物并沒有按照預先設想鉆入自己的圈套,溫輕雪“哎”了一聲,情急之下,直接用手去擋門…… 猝不及防被重重一夾,她疼的輕呼。 房間里的商執猛然回神,迅速將門打開,一把捉住溫輕雪的手細細檢查,眼底全是慌亂:“……沒事吧?” 溫輕雪面色煞白,五官皺成一團,嘴上卻在逞強:“沒事,沒事,嘶,也不算太疼啦?!?/br> 她眼神閃躲,難為情地將泛紅的手往回縮。 商執卻不肯放,執意檢查她的傷勢。 兩人挨得極近,連呼吸就交融在一起。 溫輕雪能聞見他身上有很重的煙味,應該是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抽了很多支煙--連書房里的熏香味都蓋不過。 她的視線順著商執的輪廓一寸一寸上移。 她的驕傲卻如同撞到冰山的巨輪,一點一點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