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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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br> “又有什么事?” 任倩指著她剩下的面包片,“面包怎么不吃?” 對上任倩和善許多的眉眼,許意寧頓了頓,“我,我不舒服,沒胃口?!?/br> “不舒服?怎么了?” “可能感冒了吧?!?/br> 見她臉色確實不太好,任倩想說什么,衣擺被許樂彥拽了拽,“媽,我餓了,待會就要去學校了?!?/br> 任倩瞬間無暇顧及許意寧,轉身進了廚房,在關上門時,她回頭說:“感冒了吃點感冒藥,下次吃完飯,就把這些垃圾收起來,這個習慣不好,你必須要改,不然以后去了別人家里,會被笑話?!?/br> “.......” 許意寧無力扯了扯唇,什么都沒說,把桌上的東西一股腦扔進垃圾桶里。 - 這里是片老城區,位置偏,門口只有一個公交站。 出行不方便,房租卻貴的離譜,就因為對面有所附屬中學,小區順理成章變成學區房。 許樂彥成績不好,小升初那么簡單的題,他硬是考了個吊車尾,好的中學上不了,挑挑揀揀,最后選到了這里。 學校要求住宿,任倩不放心許樂彥自己住學校,咬牙租了套百平米的房子陪讀。她行動力強,說搬就搬,搬家前一夜,才通知許意寧收拾行李,完全沒考慮過她上學方不方便。 要坐的那班車從遠處駛來,公交站臺擠了許多人,人群推搡著涌上去,公交車瞬間擠滿了人。 許意寧沒上去擠,攥著書包帶站在最邊緣的位置。 眼尾劃出一滴淚,落在鼻尖涼絲絲的,沒等她拂掉,就順著臉頰淌下去,留下兩道透明的水痕,被風吹過,像結了層霜花。 許意寧擦干了淚痕,使勁瞪大眼睛,把眼淚憋了回去。 - 六點菜市場已經有了煙火氣,菜市場末尾,一家水果攤亮著一盞燈,門匾嶄新如初,干干凈凈沒有一絲污點。 包裹很嚴實的老太太扶著腰,沖正在撿水果的少年喊:“哎喲,那蘋果你輕點兒放,上次就被你摔出一塊青,最后賣都賣不出去?!?/br> 梁放低著頭,手里的動作沒停。 零下的溫度,他將校服袖子挽起,露出半截冷白手臂。左臂內側有顆不顯眼的黑痣,行動之間肌rou線條若隱若現。 他慢悠悠打個哈欠,“那你不還是讓我吃了?” 林秀哼了聲:“不給你吃,難不成還扔了?快把你那袖子拉下來,這么冷的天,別再凍感冒?!?/br> 梁放淡道:“既然擔心我,就趕緊回家?!?/br> “我開水果店開這么多年,哪能說關就關?賺到的錢不也是給你們?” 梁放笑著起身,拍著手上的灰,“行了,家里不差錢,您自個兒留著吧。外面地滑,下午早點回家,聽到沒?” “知道,我身子骨還硬朗,就算摔了也能站起來,早些年,我還參加過馬拉松呢?!?/br> “是,早到五十年前,您參加馬拉松,沒跑完兩千米就歇了,是吧?” 老太太不開心了,戳著他的額頭,“你少氣我,我還能多活幾年,你快走吧,上學別遲到,記得買早飯吃,不吃早飯得胃病?!?/br> 少年笑著躲開,隨手拿起書包,“我走了?!?/br> 老太太視線不好,超出十米就看不清了。 走出十米外,旁邊有個殺雞店。老板五十多歲了,抽煙抽的滿嘴黃牙,但人挺不賴,“梁放,又來陪你外婆。你每天天不亮就過來,不累啊?!?/br> 梁放淡淡抬了抬下巴,接著從兜里拿出一盒煙,長指抵開煙盒,抽出一根煙遞過去,“不累,張叔,我外婆身體不好,要是她有什么事,您及時給我打電話,麻煩您了?!?/br> 男人笑著接過去,“你放心就行了,你張叔在這呢,好好上學去吧?!?/br> “嗯,謝謝張叔?!?/br> 中間遇上早高峰,耽誤不少時間,到三中附近時,已經七點了,梁放咬著棒棒糖從地鐵站出來,剛一出站,風直面吹來,他低頭拉起領子。 “阿姨,一份煎餅,不要蔥花?!?/br> 女生聲音從旁邊響起。 梁放動作稍頓,側頭看過去。 女生耷拉著腦袋,校服衣領上一截細白脖頸彎處好看的線條,側臉被頭發擋了起來,仿佛每根頭發絲都寫著一個喪字,有點兒可憐,像被人丟棄的流浪貓。 梁放認了好一會兒。 好像是池漾他妹。 第5章 叛逆 到學校剛好七點,只吃一片面包片撐不到中午放學,好在學校附近有賣早餐。 許意寧情緒不高,隨便找了個賣煎餅的推車。 “阿姨,一份煎餅,不要蔥花?!?/br> “好嘞?!?/br> 許意寧雙手攥著書包帶,低著腦袋,眼神渙散。 “阿姨,一份煎餅?!?/br> 身邊不知何時又來了個人,聲音比溫度還冷,尾音帶著氣泡,聽的人耳朵癢。 許意寧心不在焉,還不忘往旁邊挪一挪,給人騰出位置。 三中校服外套是尼龍面料,行動起來布料摩擦聲音很大。旁邊那人不知道在干什么,衣服“嘩啦啦”響。 聽的許意寧有些煩躁,清秀眉毛一擰,又往旁邊挪了一下。 卻聽到那人笑了一聲。 許意寧抬頭。 梁放正歪著頭看她。 他嘴里咬了根棒棒糖,黑發搭在額前細碎松軟,還有幾縷翹著,像是剛起床那種慵懶隨意。 許意寧忽然想起班里那些男生,寫數學題時,經??窬绢^發,亂糟糟的像個雞窩,一點兒也不美觀。 梁放今天穿了黑白校服,肩上斜挎了個黑色書包。 似乎裝了很多書,沉沉向下墜著,黑白校服被背帶壓出皺痕,勾出落拓的肩膀線條。 許意寧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他,大腦短路:“啊,你?!?/br> 梁放學她:“啊。我?” “學長好?!?/br> 許意寧身上的不悅氣息淡了許多,此時語氣謙卑,背脊卻挺直了不少。 像只你敢欺負我我就啄死你的小孔雀。 念頭一閃而過,梁放定定看著她,“怎么又叫學長?上次不是還喊哥哥?” “......” 許意寧腦子一熱,強裝鎮定:“什么?忘記了?!?/br> 梁放喉嚨里溢出輕笑,沒繼續逗她,“今天學校門口有學生會檢查,小心點耳釘?!?/br> 耳畔響起任倩早上說的話,許意寧心不在焉摸了下耳垂,最近天天跟許樂彥吵架,根本沒心思帶。 “謝謝學長提醒?!?/br> 梁放稍抬下頜回應,咬著糖聲音有些含糊:“池漾帶你打的耳洞?” 許意寧搖頭又點頭,“是我想打,他才帶我去的?!?/br> 梁放沒問她原因,兩人的關系也沒到可以深究的地步,視線從她身上掃過。 這么嫩的皮膚,像塊白玉似的,稍微碰一下就會讓人擔心留下痕跡。 他舌尖抵了下糖,“不怕疼?” “不怕,”許意寧猶豫了一下,“其實一點也不疼,很爽?!?/br> “爽?”梁放饒有興致地抬起眉尾,懶洋洋拖著話音,“這么勇敢啊,那下次你打耳洞的時候,給我也推薦一下,我也想打?!?/br> 許意寧愣怔,“學長,你沒打過耳洞嗎?” “沒有,怕疼,聽你這么一說,倒是有些好奇,想感受一下是什么感覺?!彼掳筒溥^立起的衣領,抬起下顎,“怎么,瞧不起我?” 怕疼是隨意扯的,不喜歡亂七八糟的玩意兒倒是真的。 也不知怎的,突然來了點兒興趣。 許意寧連忙搖頭。 梁放五官沒有很硬朗,反而帶著痞氣,看起來就像街頭滿背紋身戴著鼻釘的地痞流氓。再加上之前的接觸,還以為他確實是這樣的人。 可他本人卻意外的干凈。 腦海里倏地飄過任倩的話,許意寧耷拉著眼皮,只輕聲說:“我可能不會再打了?!?/br> “怎么?” 許意寧默了默,語氣輕快:“因為學校紀律不允許帶耳釘,我怕被扣分呀?!?/br> 梁放凝了她兩秒,緩慢地挑起眉,一字一頓:“是、嗎?!?/br> “…不…是嗎?” “看你還挺叛逆的?!?/br> 許意寧哽了一下。 梁放勾起唇,“不過不叛逆,生活還有什么樂趣,總要活得自我點吧,你說呢?” 說話時,兩人距離無意之間又拉近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