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153節
那位東夷國的世子在四公子離開之后突然暴亡。 消息回到雍朝的時候,四公子正躺在自己的宮殿里,生死不知。 四公子回來的時候渾身浴血,幾乎成了一個血人。 也不知道他是用怎樣的毅力,一個人一匹馬,用了整整七天的時間從東夷國奔逃回了大雍王都。 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口氣了,從馬匹上摔下來,直接摔落在蕭王府的門口。 卻還不忘強撐著最后一縷意志,將懷里藏著的玲瓏骨遞給觀書。 這是觀書最后所有的記憶。 然后便是眼前奄奄一息的四公子。 伴隨著四公子回來,整個王都城里傳遍了四公子殺了東夷國世子的消息。 要不是因為上面有太子扛著,蕭帝估計早派人來將四公子抓進宮了。 觀書又氣又無奈,懇求這太子派人來給四公子治病。 卻沒有想到,最后一個踏入四公子房間沒有出來的人。 是謝春山。 是四公子念念不忘的謝春山。 那一夜,謝春山在蕭懷舟屋子里待了一整晚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蕭王府。 觀書也不知道謝春山是如何治愈四公子的,他只知道,等謝春山離開四公子屋子的時候,一直高燒不退的四公子,已經安靜的睡著了。 只是一向清心寡欲的謝道長,似乎唇齒之間還有被咬過的痕跡。 誰……誰會咬傷謝道長呢? 觀書不敢去猜這個猜測。 數日過后,蕭懷舟醒了。 睜開眼的第一道天光,便是謝春山,端坐在他的床前。 這位謝春山,無論走到哪里,無論遇到怎樣的境地,都依舊是一副光明磊落,沒有任何狼狽氣息的模樣。 此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即使是手中端著藥碗,也依舊渾身上下彌散著一股清冷的味道,不似人間該有之人。 “我是不是做夢了?”蕭懷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什么謝春山會在他的寢宮里? 難不成是因為他受傷太重,迷迷糊糊闖進了謝春山的房間? “醒了?” 謝春山的身體動了動。 手中的銀勺與瓷碗互相碰撞,發出清脆冷冽的聲音。 可這些聲音皆不如,謝春山。 確切的說是不如謝春山的聲音。 如同高山上的冰晶雪花,一點一點發出清脆的聲音。 這是蕭懷舟第一次聽見謝春山開口對自己說話。 謝春山的聲音雖然聽著如同玉石之聲,可是遠不如他本人展現出來的那般冷漠。 甚至在這醒了二字中。 還有幾分他難以察覺的柔情在。 蕭懷舟一時愣在那。 謝春山卻好像自來熟的上了手,端過手中的碗用勺子舀了淺淺的一勺。 緩緩將勺子遞到蕭懷舟的口中。 帶著湯藥溫度溫潤的銀勺觸碰到蕭懷舟柔軟的唇,感受到那種返回的彈性。 謝春山有片刻的失神。 就好像是昨晚那樣,蕭懷舟曾經狠狠的不顧一切的咬上了他的唇齒。 想要將他這個獵物生吞活剝了,緊緊的吞入腹中,獨占。 不再為他人所擁有。 但謝春山的這一縷失神并沒有被蕭懷舟給看到。 因為蕭懷舟比謝春山還要失神。 他是誰,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為什么謝春山會忽然跑過來給他喂藥,他該不會還在東夷國巫族的幻境里沒有醒過來吧? 他分明記得昨天晚上他已經回了蕭王府。 還做了一個好長好放肆的夢。 在夢里他把謝春山這樣又那樣,翻來覆去折磨了個遍,實在是快樂的很。 結果今天一睜眼就真的看到了謝春山。 還有謝春山嘴唇上,那一抹完全沒有辦法掩蓋的傷口。 看起來好像是牙印哦。 該不會是他咬的吧? 蕭懷舟:“……” 我昏迷的時候都干了些什么? 當第二勺藥喂到嘴邊的時候,蕭懷舟繼續機械式的張了張嘴:“啊……” 謝春山難得再開口說了句:“小心燙?!?/br> 是有些燙。 但是此刻比口中的藥水更燙的,是他的耳根子和他的臉頰。 甚至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燙的跟發燒了一樣。 蕭懷舟是真發燒了。 雖然昨夜謝春山用自己的功法讓他退了燒,但身體還是持續了一種低燒的狀態。 整個人看起來還是迷迷糊糊的。 迷迷糊糊到甚至出現了幻覺。 蕭懷舟決定打破這個幻覺。 他不能任憑自己在沉淪在巫族的幻境中。 因為他已經有無數次在回來的路上,夢見了他與謝春山肌膚之親。 若不是這些肌膚之情,不是謝春山高高在上仰視他讓自己沉淪的這些夢境。 蕭懷舟怎么可能憑借這樣的毅力支撐自己活著回到蕭王府? 故里祁死了,東夷國亂了。 一路上都是追兵。 他耗盡一切回來,只是為了一定要親手將玲瓏骨送到謝春山的身邊。 再看一眼謝春山。 多看一眼謝春山。 就算真的要死,他也是希望死前能再見謝春山一面。 萬幸的是他沒有死。 可不幸的是,他好像擺脫不了巫族的幻境了。 無論如何他都能看見謝春山在自己面前,甚至還溫柔的走下凡塵來為自己喂藥。 瘋了瘋了,這絕對是瘋了。 蕭懷舟甩了甩頭,左右思索了一下如何破除幻境之中的謝春山。 然后他想著既然是夢境的話,那一定感覺不到疼痛。 于是他試探著朝謝春山伸出手,然后一把捏向了謝春山的臉頰。 謝春山看起來仙風道骨的,消消瘦瘦。 沒想到臉頰上的手感還不錯,竟然還有些許的rou意。 捏起來十分順手。 蕭懷舟:“好像確實不痛唉?!?/br> 被拽住一塊rou的謝春山:“……” 謝邀,捏的是我。 但考慮到昨晚蕭懷舟發燒發的迷迷糊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謝春山還是忍下了離開的動作,任憑眼前的少年胡鬧。 蕭懷舟左捏捏右捏捏,似乎是覺得眼前這個謝春山是泥塑木雕的,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所以干脆越發放肆的上手。 整個人跟樹袋熊一樣掛在了謝春山的身上。 想起昨夜放肆的情況,蕭懷舟只覺得意猶未盡。 喵的。 他為謝春山出生入死這么多次,可偏偏這位謝道長還像個冰冷的木頭一樣杵在半空中。 一點兒也不動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