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135節
蕭懷舟極力需要蕭懷柔舉行登基儀式也是這個原因。 無論是否現在還可以同上蒼對話,他也一定要試一試。 因為這是唯一一個可以拯救大雍的方法了。 若可以直接與神靈對話,或許長嶼老祖那邊還有希望。 登基大典一直從天微微亮的時候持續到正午時分。 正午時分,太陽懸掛于天際正當空,日晷也合成了一個尺度。 群臣皆站在祭臺之下,目送蕭懷舟和蕭懷柔一起登上祭臺。 因為祭祀祖先和神靈,必須要所有蕭氏血脈全都到場才可以,以顯示對神靈的尊重和對祖先的緬懷。 但是蕭氏傳到他們這一代,原本的參天大樹慢慢已經萎鈍,幾乎不剩什么子孫了。 蕭懷柔雖然已經娶妻生子,但唯有有兩個在襁褓中的孩子,雖然也已經被太監宮人抱在了祭祀臺上。 可這樣的孩子是無法與神靈對話的,他們只是懵懂無知的稚子。 蕭懷舟曾經在典籍里見過,若是子孫越發盛大,那么所產生的念力也會很盛大,能夠與神靈對話的機會也就更大。 現在看來只能放手一搏了。 祭祀神靈這種事首先要有專門的欽天監先請示先祖,然后才可問神。 蕭懷柔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站在高臺之上,旁邊的太監為他燃了三只同手腕一般粗的香。 蕭懷柔手握香柱,以皇帝之名躬身上前,在九足鼎里穩穩的插入了三柱香。 神靈的神秘之處就在于此刻。 當香柱被插進去之后,原本四散的香忽然之間就好像有了規律一般直沖青云,一點兒也不會改變軌跡。 哪怕周圍有微風掠過,依舊沒有能夠吹散它們。 等到最初的香火慢慢到達天際的時候,忽然間在正午時刻,陰云密布,遮天蔽日的將所有太陽的光芒全都擋了去。 直沖云霄的香火似乎已經上達天聽,可上面給的反應卻不盡人意。 “該不會預示著我大雍朝早該覆滅吧?” “上一位焚香祝禱的帝王就已得到答案,我大雍國運只能綿延千年,如今恰是千年之期……” “胡說八道,快下雨了來些烏云算什么!難不成以后下雨都是大太陽天嗎!更何況那神靈已經有千年未曾回復我大雍,如今又怎會顯靈?” 臺下群臣嘰嘰喳喳,每個人臉上神色都不太好看,似乎總覺得下一秒天罰就會落下來。 蕭懷舟心里清楚,臺下這些只會說話的老家伙,其實什么都不懂。 謝春山的九轉輪回陣只針對了他們幾個人,所以即使重來一世,也只有他們幾個人會帶著前世的記憶。 而臺下這些群臣都是只記得第一世的,在他們的眼中,大雍朝就是差一點而亡了,然后卻又因為東夷國的突然撤兵,才會忽然置之死地而后生。 艱難的存活下來。 有些時候人總是愚昧的。 已經知道了神諭,而這個神諭實現了,百姓便不會覺得有什么問題。 可若是一千年的時間到了,這個神諭實現了卻又被人打破,大家總覺得這種事情是逆天而為,強行改變了國家的命運。 你說這又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蕭懷柔雖然一絲不茍的站在高臺之上,可站在他身后的蕭懷舟還是感受到了一點屬于大哥害怕的氣息。 已經生在帝王之位了,若民間有謠傳他守不住這帝王之位,豈不是更加讓人無法接受。 蕭懷舟一時間好像回到了當初廢太子的時候。 因為一場大水導致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太子身上,而太子當時站在大殿之中孤立無助,被群臣指責。 蕭帝萬般無奈之下,當著所有人的面廢除太子。 那是蕭懷舟一生所痛。 如今好不容易避開這個局面,蕭懷柔卻又要受到所謂天命的牽連。 不過就是個天命而已,謝春山尚可逆天。 可見天命也并不是那樣不可更改。 “若要降下神諭便直說,不必拐彎抹角?!?/br> 蕭懷舟直接三步并做兩步上前,也不需要太監宮人動手,自己捏了一炷香點燃。 像泄憤一般狠狠地插入九足鼎中。 天地變色,風云變幻。 非是蕭懷舟不敬上蒼,只是因為時間緊迫,長嶼老祖所給的時間本就不多,一共就只有三日。 三日之后若找不到解決辦法,大雍也一定會亡。 所以此刻也便不在乎形勢了。 蕭懷舟不能將這一切告訴蕭懷柔,反正不敬上蒼的人是他,紈绔不羈的人也是他。 若是神靈真的怪罪下來有所懲罰,他自己一個人承擔便是。 全程被他這幅言行無狀的樣子給嚇到了,大家齊刷刷后退了兩步,生怕真的有什么神諭降下來,一不小心傷及無辜。 “都是因為這位蕭四公子,若沒有蕭四公子執意要留謝道長在我們大雍,又怎會惹起戰事,又怎會導致差點而亡國呢?” “就是,蕭四公子若是還不知收斂,到最后也不知大雍朝還能撐幾時?” “懇請帝王放逐蕭四公子,以免再為大雍招來禍患!” “求放逐蕭四公子。驅除出境,永不入王都!” “藩王就該有藩王的禮儀,新帝登基,蕭四公子確實不該再入王都!” 一時間群臣都跪在地上,唉聲懇請蕭懷柔放逐蕭懷舟。 蕭懷柔將一雙手藏在袖中,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掌心。 他不愿做這個決定。 蕭長翊叛變一事確實讓人激奮,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蕭長翊叛變是早有反心,可蕭懷舟卻是他的同胞弟弟。 自小到大,他最疼愛這個弟弟。 即使是登基之后,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讓這個弟弟離開王都。 身為太子的時候,蕭懷柔確實可以傾盡自己所有的能力去保護蕭懷舟,讓所有人都知道蕭懷舟是他罩著的。 可如今他身為帝王,卻好像任何事情都不由自己控制了。 只要有一點兒與群臣的意愿相悖,便會招來大家的反對。 動不動就是長跪太宸宮前,著實是讓人頭疼。 可無論如何,蕭懷柔都沒有要動蕭懷舟的一分心思。 他扭過頭,剛想對自己的幼弟出言安慰。 卻見蕭懷舟根本無所顧忌,對朝臣的話視若無睹,反而是緊緊盯著青煙直上的天際。 “身為上蒼神靈,難道連一個回答也給不起嗎?” “蒼生疾苦,妖道作祟,身為神明若不愿干涉,便枉為神明!” 蕭懷舟一連三句質問,字字如雷聲炸進每個人心中。 天地變色,烏壓壓的黑云似乎籠罩了整個祭壇。 只需要一道驚雷落下,便可將整個祭壇全都掀翻,臺上之人無一生還。 可醞釀了好久的雷陣卻只是徒然在半空中滾落,沒有一道雷落在祭壇上。 雖然聲勢浩大,卻只是嚇人而已。 蕭懷舟一身青衣烈烈,向天三問。 凌亂的狂風將他發絲吹得隨風飛舞,卻在無形之中多了幾分狂悖的氣質。 就這樣對峙許久,終究好像是上蒼妥協了。 忽然從很遠處的天際傳來了幾聲鐘聲。 這鐘聲古樸悠揚聲聲入耳,像是從很久很久之前的時間飄過來,清晰而又飄渺。 似夢似幻。 “怎么回事,祭祀神靈的時候是不可敲鐘的,為何會有鐘聲?” “大雍朝記,大雍歷一年,帝王祭祀神靈,自遠古飄來鐘聲視為神靈回應,降下神諭,許大雍綿延千年!史書上有記載??!是神靈回應了!” 欽天監的老臣忽然跪地痛呼,雖然他人已經年邁,但依舊聲音洪亮的將大雍本紀上的內容完完整整背了出來。 這來自遠古的鐘聲,便是神靈給予祭壇上的回應。 沒有想到,蕭四公子和新帝,竟然真的等到了神靈的回應! 剛才還無比譴責蕭懷舟的大臣們面面相覷,復又跪下,再也不敢多出一言,只能安安靜靜的垂首,等著聆聽神諭。 其實其他大臣都是聽不到神諭的。 唯有蕭氏血脈,可以在祭壇之上等到神諭。 由于這種奇怪的設定,蕭懷舟小時候閱讀典籍的時候一度以為,這都是他的祖先想來糊弄群臣糊弄百姓的。 畢竟所謂的神諭只有蕭氏子孫可以聽到,那不就相當于蕭氏子孫想要編纂什么就是什么嗎? 到底有沒有聽到神諭,一切皆無法證明。 倒是更方便了掌權者對下面的控制。 可當一個極其熟悉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的時候,蕭懷舟頓時手腳冰涼。 整個的人愣在那兒。 那個聲音確實是來自遠古,在飄渺之處又多了幾分空曠,不似人間之音。 更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