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無情道仙尊 第60節
從前沒發現謝道長還有這么賢惠的技能。 “從哪學的?”蕭懷舟沒忍住。 謝春山很直白:“花樓?!?/br> “他們還教了你什么?” “剝所有東西?!?/br> 旁邊的梁木生再次噴出了一口水,嗆得滿臉通紅。 蕭懷舟臉上有些掛不住。 那些新奇的小技巧,也不知謝春山學了多少去。 不能再問下去了,等他回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花樓給整頓整頓。 成天烏七八糟的在教什么? 這個話題是沒辦法再聊下去了,蕭懷舟干脆拖著那顆番薯跑路:“我去看看故里祁,這么長時間應該醒了?!?/br> 再不跑路,恐怕就要把花樓十八式全都套出來了了。 也不知道謝春山會把那些學會的東西想成什么模樣。 蕭懷舟光是想一想,就覺得有些瑟瑟發抖,趕緊馬不停蹄跑路。 眼見著蕭懷舟離開,庭院中剩下的兩個人,一站一坐,相顧無言。 “謝道君不坐一坐?”梁木生下巴一抬,指了指旁邊空位,有意無意撥弄著火堆。 謝春山沒動。 定在那兒,過了許久才開口:“人妖殊途,既然知道,為何在此處?” 梁木生撥弄柴火的手停頓在半空中。 “王都建都之日,□□親手于□□種下一顆銀杏樹,數百年間吸收王都上古陣法,得日月精華而成精?!?/br> 謝春山語氣平靜,娓娓道來,像是從很久遠地方講述一個故事。 梁木生機械的重復撥弄火堆的動作,隨后切了一聲,將木棍一丟:“沒意思,謝道君來問我為何在此處,為什么不問問自己為什么要來這?!?/br> “人妖殊途,人仙就不殊途了?” 謝春山回身收劍,劍光印過他清冷的眉眼,堅定卻柔和。 “殊途?!?/br> “但我會與他同歸?!?/br> 梁木生冷哼,將手中火棍丟掉,面露不屑:“你連解釋都不敢同他解釋,談什么同歸?!?/br> “我且問你,他可知道亡國那一日,你為何沒來?” “不知?!?/br> 謝春山沉默。 “不知,你卻不解釋。謝春山,你在怕什么?你是在害怕,即使解釋清楚了,蕭懷舟也不會回頭?!?/br> “對嗎?” 謝春山神色平靜,過了良久才緩緩回答。 “不對?!?/br> 他不懼。 作者有話說: 關于好多寶兒說謝春山沒長嘴哈哈哈,這里必須給謝道君辯駁一下,他長嘴了,他還挺能哄媳婦兒,真誠永遠是他的必殺技。 但是為啥謝道君沒說,因為這件事解釋了才會讓舟舟陷入兩難,就算舟舟知道又怎么樣呢,拋棄一切跟他走?顯然舟舟是不可能的。 因為已經知道二哥有威脅了,舟舟的目的是除掉這個威脅。謝春山就是很清楚知道這一點,才會選擇不讓老婆為難呀,默默跟著老婆幫他一起干活,這不是男德必備標準嗎。 還有就是,謝道君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二哥。(有人會回復:因為作者不讓。)我得申冤??! 我想的啊我還想讓他們趕緊大doi七天七夜強制爆炒舟舟,但是,謝道君守男德啊。 咱們不能說,因為舟舟想要當第一名,就把排舟舟前面的都殺了,這在謝道君的修仙屆是可以的因為以武力為尊,但在舟舟的人類社會,那絕對不行。 這是一個,【清冷道君為了媳婦兒,放下修仙努力融入紅塵的故事】,不是道君提劍大殺四方的故事。 舟舟是故事的主導人,謝道君只是輔助老婆完成任務。 修仙屆一殺了之,沒關系,沒有法律制裁,可舟舟前面有太子,身后有大臣,總不能把所有人都殺光了送太子上位,那舟舟成了什么?暴虐攝政王?遲早這個國家還得完犢子。 第33章 謝春山的話讓梁木生愣在當場。 接著又有些嘲笑:“你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嗎?不害怕告訴他,又不告訴他,這話你不矛盾?” 謝春山眉眼淡薄。 “不同他說,是因為沒有必要?!?/br> “他不會因我一人放棄仇恨,jian人不除,戰亂難休?!?/br> 云撥月明,泠泠月光照在白衣道君身上,分外清冷,又分外鮮明。 梁木生忽然明白了謝春山話里的意思。 他原以為謝春山是對于人間是懵懂無知,現在才發現原來謝春山只是在藏拙。 一個在修仙路上驚艷絕才的天才道君,怎么可能會不懂這件簡單的事。 謝春山不是不想和蕭懷舟冰釋前嫌,只是現在并不是一個好時機,兩個人將前世攤開來,除了為難蕭懷舟之外,并不會起到其他任何作用。 蕭懷舟要的是海晏河清,而謝春山要的,只是陪伴在蕭懷舟身側。 至于以什么身份,能陪伴多久,都不重要。 他亦是如此。梁木生想著。 …… 蕭懷舟進去的時候,故里祁還沒醒。 他在旁邊替故里祁打了水,把臉仔仔細細擦干凈。 十五歲的少年眉眼稚嫩,躺在那兒,因為失血過多而面色蒼白。 帽子上的狼毫濕漉漉的貼在故里祁臉上,多看一眼便會讓人多生一分愧疚。 “抱歉,累你受苦了?!?/br> 蕭懷舟拽了拽故里祁的被角,把肩膀也蓋進去。 上輩子他真的是以為,故里祁和蕭長翊屬于狗咬狗,最后總有一方被咬死了。 所以一開始他才會把故里祁也算到自己的計劃里,畢竟是東夷踏破了大雍王都,他不該心軟。 可他完全沒有想過,原來東夷的世子竟然會這么單純。 還未見故里祁的時候,蕭懷舟便想著要利用這人。 可隨著后來的深入了解,他卻后悔了。 如果說重生以來唯一虧欠的人,那一定是故里祁。 可在這個世界上,比故里祁無辜的,比故里祁可憐的太多太多了。 蕭懷舟不可能一個一個全都憐憫過來。 如果他對故里祁狠不下心,那無辜枉死的大雍百姓又算是什么?同他一起在陣前浴血奮戰,最后埋骨江邊的將士們又算是什么? 蕭懷舟不知。 也不敢問自己的心。 這一世他要蕭長翊死,但他不想大動干戈。 每一場戰爭往往受害的都是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如果可以不費一兵一卒,指談利用就直接瓦解掉蕭長翊的話。 蕭懷舟他愿意。 愿意利用任何人。 愿意犧牲自己的一切。 月色繞窗偷溜進來,灑滿一塌床案。 蕭懷舟將桌子上還剩下的半塊血菩提收拾了一下,放回故里祁的腰間荷包里。 做完這一切,謝春山也走了進來。 “他說屋子小,沒有多余的房間?!?/br> 這是讓他們三個人擠一擠的意思。 蕭懷舟環顧四周,整個屋子里面只有一張床榻,就是故里祁躺著的那張。 不過那張床很寬敞,躺兩個人完全沒有問題,可能還有些空余。 但三個人卻一定會嫌擠。 故里祁身上的傷還沒好,蕭懷舟是絕對不可能的放任故里祁一個人睡在這然后自己去找酒樓的,所以今夜定然睡在這。 還好謝春山比較懂事:“我替你們守夜?!?/br> 也對,謝春山是修仙之人,修仙之人可以不吃不睡不喝,撐個數天完全沒有問題。 蕭懷舟覺得這件事情是理所當然。 他忽然發現,選擇放手之后,他和謝春山之間的相處模式似乎讓他倍感輕松。 他不需要再去小心翼翼考慮謝春山的想法,也不需要用自己平庸的凡人力量,去cao心謝春山作為仙門之主的未來。 只覺得無比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