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蠻族將軍捂著胸口，想要說什么，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龐大的身軀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龍雀寶劍之下，沒有活人。

    年輕的帝王抬手，龍雀寶劍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冰冷的劍刃直指剩余蠻族士兵。

    他聲音淡淡，卻：“退出雁門，保爾全尸?！?/br>
    胤皇，到了！

    第370章 司扶傾：我陪你君臨天下

    “……”

    蠻族的士兵們根本不曾看清楚他們的將軍是怎么被殺的。

    似乎只是一轉眼間，這位驍勇善戰連江海平都死在其刀下的蠻族將軍就死了。

    開什么玩笑？

    他們戰戰兢兢地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年輕到過分的面容。

    他同樣穿著銀色的鎧甲，黑色的長發被發冠高高束起，五官俊美，不失殺伐凌厲。

    胤皇！

    蠻族不是沒有聽過胤皇的名號。

    這位年輕的帝王登基僅僅四年，便以雷霆手腕鎮壓了各方諸侯。

    十國皆輸，大夏一統。

    他還未及冠，便有如此手段，確實讓蠻族有了不小的危機感。

    可蠻王并未將胤皇放在眼里。

    卻不曾想這次西北一起發動攻擊，全部失敗了。

    胤皇的眉梢輕動了下，淡淡：“看來是連全尸都不想要了?！?/br>
    “唰！”

    龍雀寶劍再出，一劍斬了十幾個蠻族將士的頭顱。

    他并未停，還在殺。

    轉眼的功夫，地上又多了一群尸體。

    天生的戰神，名不虛傳。

    剩下的蠻族將士這才如夢初醒，瘋了般地逃竄。

    可大夏的援兵也到了。

    胤皇淡淡：“殺了他們?！?/br>
    他這才轉身，和司扶傾的視線對上：“以后不要做這種事，會死的?！?/br>
    司扶傾怔了下，還未答話，他牽著馬：“走，先進城?！?/br>
    進到城中，很快有人接過江海平的尸首，司扶傾被神醫盟的人帶下去療傷。

    “陛下，元帥他……”將士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元帥他……”

    “孤已知?！彼D了下，“先去主帳，處理元帥剩下的事情?！?/br>
    將士擦了擦眼淚，立刻帶著胤皇去主帳。

    主帳的桌子上，放著江海平出征前寫的絕筆書。

    【將死，兵無，吾扼守雁門，與蠻夷做最后拼殺，誓死為止，以報國恩，并祝陛下大捷。

    江海平敬上！】

    字字忠烈。

    句句泣血。

    司扶傾纏好繃帶進來的時候，他還緊緊地捏著張紙，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許久，他才開口：“他也去了?！?/br>
    這個也字讓司扶傾怔了下。

    “他們說，孤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兄克弟，只要是孤的人，都會橫死?！彼池撾p手，聲音淡淡，仿佛事不關己，“孤原是不信的，但現在似乎不得不信?！?/br>
    “陛下?！彼痉鰞A抬頭，“信命可以，不能認命?！?/br>
    “這話倒是有意思?！彼匾曋?，帶著微微的笑意，“我還未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司扶傾忽然想起她進游戲前看到的那副字，立刻說，“我叫無衣，無父無母，所以無姓?！?/br>
    “好一個無父無母，所以無姓?！彼鋈晃⑿﹂_來，“我亦無名，倒是有緣?！?/br>
    司扶傾眨了眨眼。

    原來胤皇真的無名？

    看來野史有時候也是對的。

    “無衣，好名字?！彼持?，不徐不疾，“豈曰無衣，與子同袍?！?/br>
    “王于興師，修我戈矛?！?/br>
    “與子同仇?！?/br>
    最后一句落下，年輕的帝王身上氣勢驟起：“你雖領著軍師一職，但氣魄不小，你身體孱弱，可一身傲骨錚錚，可愿跟著我？”

    司扶傾眼神一動：“愿陪陛下一戰?！?/br>
    “嗯，好，咳咳咳！“他忽然咳嗽了起來，手帕上有鮮血滲出。

    司扶傾想起江海平說胤皇身上也有傷，她神色一變：“陛下，你——”

    “小傷?！彼懿辉谝獾赝崎_她的手，神情淡漠，“打仗的，誰身上沒有點傷，過段時間就恢復了?！?/br>
    “西方戰事已經平息，我會鎮守雁門，所以現在能請你送元帥回家么？”

    司扶傾緊緊地盯著他：“陛下不說，我也會做?！?/br>
    四年未見，他已經徹底成長為一個男人了。

    可她的身份也變了。

    但至少她依然可以陪著他。

    “好?！彼治⑿?，“和你說話讓人很舒服，去吧，記得回來，還有很多事情要辦?！?/br>
    他看著司扶傾的背影，瞳孔漸漸幽深。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無衣。

    他記住這個名字了。

    **

    王都，永安。

    快馬加鞭趕了七天的路，司扶傾才抵達了永安。

    她穿著一身白，身后是江海平的靈柩，前方是江家軍的旗幟。

    永安城內的百姓自動退到道路兩旁，目送著護衛隊而去，面上都已經落了淚。

    這一路極其的漫長，司扶傾走到將軍府前，一時卻沒敢進去。

    還是江夫人聽到動靜，自己走了出來。

    司扶傾輕聲：“夫人?！?/br>
    江夫人一愣：“你是……”

    “砰”的一聲，司扶傾單膝跪地，雙手舉起江海平的鎧甲，聲音很輕：“夫人，對不起?！?/br>
    對江夫人來說，滿門忠烈這四個字太沉重了。

    送完丈夫送兒子，送完兒子送女兒。

    她在將軍府等這么多年，等回來的只有一具具披著縞素的尸體。

    江夫人徹底怔住，她眼神有片刻的空洞，并沒有流淚，很輕地說了一句：“原來不是錯覺……”

    她穩了穩身子，立刻上前將司扶傾扶起來：“快進來，餓了吧？我讓玄瑾給你那點飯?！?/br>
    司扶傾被接到了將軍府里。

    而沒有人了，江夫人終于抱著江海平的頭顱嚎啕大哭。

    但哭的時候她也必須控制著，不能驚擾到一心等著江海平回來的江照月。

    內院里，江照月伸出手：“大哥，爹爹什么時候回來啊，我想他了?！?/br>
    江玄瑾輕聲說：“他已經回來了?！?/br>
    就在天上，依然守護著他的國，他的家。

    “哦?！苯赵抡Ａ苏Ｑ?，“那我怎么沒看見呢？”

    這是司扶傾第一次見到活著的江照月。

    彼時她只有七歲，還是小女兒的嬌憨。

    她將檀木盒拿出：“元帥還有事，他托我先把禮物帶給你?！?/br>
    江照月很歡快地接過。

    “小妹?！苯紫聛?，揉了揉她的頭，“大哥要走了，去北方，等大哥回來給你好看的首飾，多準備些嫁妝，送小妹你風風光光的出嫁?！?/br>
    “哎，大哥，你可別搶我的活?！币慌?，江二公子用手肘撞他的胸，“小妹的嫁妝我包了，看我殺上千百個蠻夷，砍下他們的頭顱，都給小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