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道果 第2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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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正是【九兵】當初在借“屠學”建立【道兵】體系之初,就設計好的兵法根基。 百人敵法修身,萬人敵法集眾,目的都是護衛人道,而不是為了讓個體超脫。 也正是這種設計讓【兵法】可以不受龍氣影響,同時也極大地降低異化風險。 換句話說這兩條道路并非殊途同歸,而是從一開始就背道而馳。 【術士】確保最頂層的戰力不失,【道兵】夯實中下層的基礎防線,讓赤縣神州不至于全線崩塌。 只要赤縣神州內部妖魔詭怪肆虐的烈度可控,那些真正主宰著此方世界命運的【尸解仙】們也不介意少量的平民死傷。 這個世界術法合一,絕對和平的環境,絕對養不出能用來抵御【天官】的【尸解仙】! 因此在這種思路下。 石頭一般的【兵圣】,如果想要繼續活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盜來一顆【殺生道果】,從外到內都不再做人! 這就給了教門可乘之機。 旁觀者清。 他們幾個都看得出來,以現在“龍氣法禁”的強度大概率沒什么問題。 但一旦建明皇帝周溫?!笆У隆?,跌下九五之格,這種隱憂就有可能會變成現實,讓整個王朝發生大變。 可惜,憑他們現在的力量,還扭轉不了歷史的車輪。 一時之間,涼亭中的氣氛都有些沉寂。 忽然。 一片潔白的晶瑩從天而降,落到了凰嫵的臉頰上。 “咦?下雪了?” 王遠和周景煥霍然抬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無數雪花正飄飄揚揚灑落人間。 小冰河!小冰河! 對居住在從漠北到瓊州這片廣袤土地上的億萬百姓來說,大炎建明十五年最難熬的日子終于來了。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只是詩人的浪漫。 若兩人都是普普通通的文人墨客,這個時候說不定還有心情賦詩一首,可惜他們不是。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登州府民生歸于周景煥,信仰歸于王遠,責任無可逃避。 第二百六十三章 萬家生佛,臥底升級 深秋時節,在終于進入枯水期的濁河之上。 “水!水!水!”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呼和聲,一隊上百人的【長水兵】手握分水槍,組成氣勢洶洶的【碧波蹈海陣】。 踩著浪尖驅趕著濁流,從上游方向一路奔向大海。 濁浪所過之處連同那些沉淀在河底,讓河床不斷升高的泥沙都被他們一起帶走。 這支隊伍并非孤軍奮戰,而是每隔一個時辰都會有一位第三境的【道將】,帶領麾下一局【道兵】驅潮而過。 每隔六個時辰,形貌大變的第四境【軍主】凌霄,更是會親自帶領【道兵】掀起一次大潮,將河床再狠狠刮掉一層。 另外。 沿著濁河兩岸,無數百姓頭頂冒著熱氣,手提肩扛著穿了孔的河工石、裝滿砂土的竹筐一點點加固河堤。 力求做到即使百年不遇的大洪水,也決然沖不破這道河堤。 “治河”一直是濁河流域內的那些百姓,數千年都不曾變過的永恒話題。 農閑時期服徭役也本就是平民百姓的生活日常之一。 打死他們都想不到,在這一次由涇王周景煥主導的治河行動中,竟然還會有報酬可拿! 不要說是他們親眼看到河堤邊上堆積如山的糧食、棉衣、煤炭…… 這年頭只要能管上一頓飽飯,不讓人餓死,就有的人愿意賣身為奴了。 于是。 隨著衙門里一道政令發下去,幾乎整個登州府九縣一州所有有著一把子力氣的男丁,都爭先恐后地涌上了河堤。 這便是當王遠和周景煥兩人在實質占據了登州府之后,給這片土地帶來的第一次改變。 當天那場突如其來的小雪雖然沒有停留多久就融化一空。 卻真切代表著又一個漫長寒冬的前奏。 世間之人被妖魔詭怪害死的終究是少數,但小冰河的威能卻深深影響著世界上的每一個人。 妖魔殺人論個,天災殺人成群! 即使順利度過漫長的寒冬,等到明年二月濁河春汛,也極有可能被【獨眼石人】利用,釀成一場影響深遠的災難。 一旦濁河泛濫,大半的壓力都會被集中到下游。 要是統治者再不未雨綢繆,只寄希望于明年氣候會變好,那就太過天真了。 哥倆一商量,果斷決定借著秋冬枯水期的時機疏浚河道。 順便以工代賑,幫助登州府百姓解決在小冰河期冬季最要命的兩個問題:吃飯和取暖。 許多人難以想象,在這個物質并不發達的時代,人究竟能窮到什么地步? 窮苦百姓晚上抱著茅草睡覺,一家穿一條褲子出門的都不是沒有。 如果斷了糧,又找不到柴火取暖,基本上就只能悲慘地等死了。 糧食、棉衣、燃料……在這個冬天都是最貴重的物資。 他們準備的糧食主要是在登州府大面積種植的苞米,棉衣里面填充的則是棉花。 燃料則最為新奇。 在即將到來的漫長寒冬里,想要最大限度地避免百姓被凍死,便宜、易得才是硬道理。 王遠給周景煥支的招兒是——土炕加蜂窩煤。 拿價格低廉甚至沒人要的煤粉和黃泥,按照8:2或者7:3的比例混合攪勻,然后用模具打出來,晾曬成型。 蜂窩煤上火快,火力猛,燃燒時間長。 一家人擠在一面燒熱的土炕上絕對凍不死。 這是另一個世界將廢物利用到極限的產物,不一定最好,卻一定是最能解決問題的寶貝。 雙管齊下,誰賣力治河,誰能讓百姓吃飽穿暖,誰就能聚攏民心。 原本周景煥在登州府的存在感并不強,經過這么一場治河大會戰,立刻搖身一變,成為了萬家生佛的人物。 涇王行轅上空那片滾滾聚攏,代表著民心所向的“龍氣法禁”就是明證! 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順風順水。 臨近晌午,懷遠縣一段的河堤下面支起了十幾口大鍋,現場蒸起了苞米面的窩頭。 一個管事模樣的富態男人,悄悄吩咐手下帶來的幫工: “待會把這苞米面兒里面添上三成米糠,等天黑后把墨下的苞米面都送到我家里去?!?/br> 幫工頓時面露難色: “苞米面本就需要加點麥子面兒才能成型,若再往里面加糠,怕是不等蒸熟就全都碎了啊?!?/br> “哼,這些泥腿子有的吃就不錯了,誰又敢說半個不字? 等他們乖乖把窩頭吃了,明天我們再把糠加到五成?!?/br> 管事冷哼一聲,便背著手裝模作樣地走上了河堤。 他卻沒有注意到。 旁邊那些修河堤的百姓在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之后,有人冷眼旁觀,有人搖頭失笑,有人幸災樂禍。 就是沒有一個人因為被克扣了口糧而生氣。 否則,他在干這貪墨之事的時候,一定會三思而后行。 春秋之時有一個典故:“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br> 在這個云京城內龍爭虎斗的特殊時期。 周景煥作為皇帝僅有的三個兒子之一,被早早趕出了京師,遠離了那片全天下最大的是非之地。 中樞和地方上某些消息靈通之人,反而更愿意將重注壓在他的身上。 朝臣、士紳、百姓心之所向,龍氣也自然會有所傾斜。 只要不是像當初得了龍鱗衣的建明皇帝周溫睿那樣,龍氣充盈到直接符合九五之制的硬性標準,就必定需要各方支持才能登基大寶。 借著上次登州府官場大換血的功夫。 無論是那些從京城來的官吏,還是登州府本地的豪紳大族,周景煥根本來者不拒,照單全收。 這位林管事就是懷遠縣大戶林家剛剛派來的旁支子弟,負責管理部分林家捐贈的物資,以及……接替上一任管事。 至于為什么才開工沒有幾天時間,就換了一任管事? “啊——!” 河堤上忽然傳來的一聲慘叫給出了答案。 這位林管事才剛剛走到河堤上,向著水面看了一眼,不知道怎么的就腳下一滑,直接掉進了冰冷的河水里。 更倒霉的是,他一遇刺骨的冷水直接腿腳抽筋,立刻像顆石頭一樣“咕嘟咕嘟”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