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道果 第2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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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傾之后。 啪——! 隨著場中一聲脆響,第一只【羽生子】破繭而出。 它看著自己返老還童,重獲新生的身體,頓時欣喜若狂。 “哈哈哈,我成仙了,我成仙了!” 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身體白白胖胖,好似八九歲的孩童,背后生著一對潔白的羽翼,但頭顱卻依舊是原本蒼老的模樣。 皺紋密布的臉上滿懷著對未來無邊的憧憬,揮動著翅膀沖上了空中的仙境。 然而是第二只、第三只…… 前面一直沒有動作的【鱔君】,在此時終于有了反應。 金黃色長袍下瞬間鉆出幾十條手臂粗細,像是鱔魚,更像是七鰓鰻的恐怖肢體。 那些投奔仙境的【羽生子】才剛剛落地,就被這些恐怖的玩意兒一口咬住了腦袋。 咕?!緡!?/br> 開始像吸管一樣吸食它們的腦髓。 【鱔君】的臉上滿是陶醉: “呵,我卻是最愛吃這等【人瑞】的腦髓,充滿了滄桑和智慧,好像百年陳釀,最是回味無窮。 教外之人稱呼我為【智叟】,實則并非是因為我擁有無所不知的權能,而是因為我懂得汲取這些【人瑞】的智慧??! 美味,實在是太美味了!” 反觀那些正在被吃的【羽生子】,卻個個都是一臉的享受。 其中一人甚至翻白著垂死的雙眼,口中低吼道: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發授長生!我成仙了!成仙了!哈哈哈……” 王遠認得出來,這人正是自己接引來的那個百歲老人何七斤。 隨即。 四樓之上那九位用筷子一下下敲著碗沿,早就已經迫不及待的【陰神】也開始動手。 “且讓我將這【羽生子】細細地切成rou膾,這可是比不羨羊、和骨爛更加細嫩的美rou啊,若不生吃簡直就是暴殄天物?!?/br> “師兄高見??!若是再蘸點麻油滋味必定更美!” “還是【鱔君】師伯有辦法啊。 滿含對死亡恐懼的人一身皮rou又酸又硬,只有心中包含希望的那些人,才最是滑嫩可口。 編造一個彌天大謊,只等蠢貨隨之起舞便可。 高,實在是高!” “凡人和那些旁門的妖魔鬼怪愛吃什么兩腳羊、不羨羊,哪有我們會吃????哈哈哈……” “沒錯,沒錯,我們這才叫會吃??!” 噼里啪啦…… 散碎的rou塊、殘肢、血液接連向著下層掉落下來,只是被【鱔君】的“詭迷心竅”遮掩,旁人皆不可得見真容。 只以為是天降甘霖,地涌金花。 只有生著【眼色如紺青相】的王遠,將這屠宰場般的進食場面完完本本地收入眼中。 故而,哪怕有可疑的“汁液”濺到了他的臉上,他也一動都不敢動。 若無其事地靜靜吃著自己的飯菜。 生怕上面的【鱔君】臨時起意,從“生鮮市場”里面再挑點配菜打打牙祭,自己恐怕一不小心就無了。 好在。 他逃跑有【五鬼搬山】,潛藏有【移山換景符】,偽裝、替死有【鬼代身】,就算真的被打死了也有【返陽復生】。 就算遇上那種能將人追殺到九天十地都不放松的狠角色,他也有【換個馬甲之術】,保命技能被點滿。 壓箱底的更有一只能釋放法師境【金錢劍氣】的【錢柜】。 雖然心跳如同擂鼓,倒還能暫時穩坐釣魚臺。 眼看【鱔君】和九位【陰神】已經吃得差不多,但宴會上的“食材”卻還剩下不少。 【鱔君】大手一揮。 其上天穹似已自成一界,清濁相合,混混沌沌,漫天煙霞結成一個龐大陣勢,化作一只透明的精美丹爐。 其中一顆金光燦燦的丹丸正在載沉載浮。 呼——! 丹爐中驀然生出巨大的吸力,將剩下的【血參妖】、【人魚】、【藥人】、【羽生子】體內的精華盡數吸入其中。 咕嚕咕嚕好像消化般的一陣翻滾之后,那【丹丸】便好像一顆活生生的胎包一樣開始不斷分裂,一生二、二生四…… 片刻之后又重新聚合唯一,然后重復這個過程。 見狀,【鱔君】口中發出黏膩的笑聲: “哈哈哈,我推陳出新研究出的這【生生造化丹】,只需再孕養三日,便能大功告成了! 能活死人rou白骨,給法師第二條性命。 我看今后‘桃神道’甚至是其他十幾家教門中哪個法師不來求我?” 卻渾然沒有注意到,樓下有一個號稱“盜梁貓”、“我來也”,做慣了賊的家伙,正拿一雙眼睛盯著寶丹,目光灼灼。 第二百一十一章 我的劫運?不,是你們的劫運! 深夜,【長水營】在赤尾島上的臨時駐地。 一艘掛著江字將旗的三桅炮船上,屬于巔峰【道將】江玉龍的艙室中依舊亮著燈火。 “來,魏兄喝!” “江兄折煞小弟,我敬江兄!” 兩位身披魚鱗甲,一身氣勢沉凝至極的將官正隔桌對坐,就著花生、豆干、熏魚等幾碟小菜喝著米酒。 這兩人正是【長水營】中僅在統帥周景煥之下的第二號、第三號人物,“中軍將軍”江玉龍、“火器把總”魏朋義。 大炎【道兵】編制以12人為一隊,3隊為一旗,3旗為1局,每局官兵共112人,也是王遠現在麾下【黃泉陰兵】的總數。 另,4局為一司,2司為一部,每部設將官一人,官軍共899人,三部為一營,加上訓練中的準【道兵】,通常一營滿編三千人。 大炎道兵三十六營中,按制每營都應由一位第四境的【軍主】充任主帥。 只是如今周景煥麾下的【長水營】中,只有【道兵】、【道將】區區1800人,也就是差不多只有兩部人馬,缺額嚴重。 在上一任【軍主】升遷離任之后,這才讓周景煥憑著親王尊位坐上了統帥的位置。 倒不是建明皇帝周溫睿對這個兒子另眼相待,在其他藩王只能有一旗三十六員【道兵】作為護衛的情況下,讓他破例。 只因現在整個大炎風雨飄搖,朝廷中的每一位【道兵】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穩定力。 實際上,宗室中極少數有上進心,有能力的精英子弟,都被各自安排了職司,周景煥并不是個例。 兩者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時候最不想大炎朝廷敗落的,恐怕就要屬這些宗室子弟了。 早就焦頭爛額,連收縮“龍氣法禁”這種事都干得出來的周溫睿,哪里還顧得上會不會讓他們趁機做大? 只不過周景煥雖然成了統帥,卻還有這江、魏這兩位大成境界的巔峰【道將】為副將,將他手中的權力分割走了大半。 哪怕靠著【試金石】一點點收攏麾下的可靠力量,最終能指揮動的一共也只有八百人左右。 再看這兩位【道將】稱兄道弟的熱絡架勢,顯然早就已經結成了一派。 倒是也怪不得薛東樓對顛倒道人自信保證,要是雙方起了沖突,這支隊伍聽誰的還不一定。 中軍將軍江玉龍拿酒杯與火器把總魏朋義碰了一碰,壓低聲音問道: “今日那周景煥帶著寥寥心腹出海,整整一天都沒有回來,魏兄那邊可收到什么風聲了嗎?” 駐守在登州府家門口的這兩人,早就被薛家喂得肥肥胖胖,手中更是不知道被人抓了多少要命的把柄。 雙方早就被死死綁定在一起,就算薛家現在就扯起反旗,他們也只能一條道跟著走到黑。 監視周景煥,握牢【長水營】的指揮權自然便是他們任務的重中之重。 聞言,魏朋義自然清楚江玉龍是什么意思,不禁露出一絲苦笑: “江兄可是難為我了,這位涇王殿下的身邊,好似有神明護佑般總是水潑不進。 不論咱們想什么辦法,費多大代價買通他身邊之人,都會漸漸被排斥出核心。 有時莫名其妙還會收到些被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吃了不少暗虧。 現在哪還能掌握他的行蹤?” 說到這里,五大三粗的魏朋義眼珠一轉,轉而提起另外一事: “江兄,上次薛家不是傳來書信,說有兩位術法高手將至,要讓咱們與之配合拿下周景煥嗎? 莫不是他們已經在外海提前動手了不成?” “要是周景煥真的能就此失蹤,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何須與海盜拼命?殺良冒功便可!何須擔心海路不靖?與那些大海盜沆瀣便可!何須再招募人手?吃空餉便可! 何須擔心沒有錢花?解下官軍衣甲掛上黑旗,去海上轉一圈便可??!” 這中軍將軍江玉龍的話音剛落。 咚咚咚…… 這時艙室的門忽然被敲響,有人在門外悄聲道: “將軍,末將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