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道果 第1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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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穿著一件用一張張書頁沾成的儒衫,上面寫滿了仁、義、禮、智、信、道德、天理……等等十分正面的儒家字句。 但不知道為什么,兩人卻齊齊感到背后一寒。 “你這老頭哪里來的?我管教自己的兒子,你別多管閑事??!” 男人本就是個爛賭的渾人,揮舞著染血的篾條對老者叫囂著發出威脅。 沒曾想到這老頭根本沒有阻止他的意思,反而毫無感情地看向剛剛為阻止男人拿走錢財,推了自己父親一把的少年。 從額頭到下顎便緩緩浮現出了一列血紅色的字跡: “以子逆父,有違綱常,當殺!” 三綱:父為子綱、君為臣綱、夫為妻綱;五常:仁、義、禮、智、信,統稱為:綱常! 那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少年,僅僅是抬頭看了老者一眼,連他身上的字都沒能認全,便身體一僵,軟軟倒在地上沒有了呼吸。 “媽呀!有詭??!” 眼見兒子慘死,爛賭鬼被嚇得魂不附體,丟下篾條扭頭就跑。 這時。 臥病在床的女人聽到外面的動靜不對,掙扎著下床,一路摔了好幾跤才跌跌撞撞地來到屋外。 除了瞪大著眼睛早已死去的兒子外,哪里還有別的人影? 神情麻木的女人沒有哭。 只是默默合上了兒子的眼睛,回到屋中抽出一根腰帶,用力掛在房梁上,然后把自己的脖子套進了進去。 此時她對人世已經再也沒有了任何留念。 可直到這時她才恍惚地意識到,自己家破舊的土屋實在太矮,竟然連用來上吊都不配。 臉上慘然一笑。 毫不猶豫地抄起地上用來搗衣服的木杵,用盡吃奶的力氣狠狠砸在自己的頭上。 登時倒地氣絕。 …… 山陽城的另外一角。 匆匆趕來此地的王遠、邱少白,還有永遠都是表情淡淡的苗女白茉組成一隊,正在巡查一日之前突然發生在山陽城的詭異殺人案。 “那不知名【詭異】作案的地點始終在外城,暫時還無法突破‘龍氣法禁’進入內城。 所有死者的精氣都被抽干,只是詭異殺人最常見的手法——生吃。 不分白天黑夜,短短兩天瞬間就已經被吃掉了近百人,沒有及時統計的恐怕還有不少?!?/br> 作為山陽城的地主,白茉邊走邊向兩人介紹這次案件的具體情況。 “剛開始死得人還不算太多,外城的衙役卻打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主意,想要再壓上一壓。 直到那【詭異】觸動了我們提前安置在外城的【通風鈴】,我和蔣老大這才發現了有妖詭作祟。 你們是最先到的支援力量?!?/br> 雖然做下謀殺了宰相滿門這等大事,但一眾禁咒校尉心態倒是都十分鎮定,該干什么就干什么。 “龍氣法禁”可以抵御邪法的老觀念根深蒂固,沒有人懷疑眾多薛家族人集體異化是有人在背后搞詭。 但是,要說這事兒會不會在薛相心里記上一筆,那當然是被記上了。 畢竟在統治階級奉行的綱常規矩中,我要殺你,你不馬上跪地自殺都是大罪。 仇怨從薛東樓準備刺殺一眾禁咒校尉泄憤的時候,就已經完全無法化解。 不過。 只要不是大炎朝廷動用官面上的力量,他們誰也不怕。 至于耍陰謀、玩rou體消失術,整個大炎官場可能都沒有人是御龍直這幫專業人士的對手。 就跟神探必定也是最頂尖的犯罪藝術大師一樣,那些整天和妖詭放對的御龍直要是“陰”起來,恐怕連他們自己都害怕。 術業有專攻。 對他們來說已經習以為常的詭異手段,那些大老爺們可能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換句話說,每逢亂世,都是槍桿子站起來說話的時候。 某些人太平年月過久了,大概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官場上的那一套只會越來越玩不轉。 御龍直必定是未來幾年十幾年中最強權的衙門之一,當王朝崩潰的真正亂世來臨之時,這一點將會體現地更加淋漓盡致。 當然,王遠他們面對的可不僅僅是來自背后的暗箭,隨著“龍氣法禁”大面積收縮,御龍直的本職工作也開始忙碌起來。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情報里,那些“無生道”招攬的妖邪還沒有來,登州府中就先一步亂了起來。 不知道那【詭異】是不是因為薛府的滅門慘案被吸引了過來,直到現在,他們連對方的面兒都沒有看到。 而受害者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靠著這些身份標簽,也完全無法判斷【詭異】的殺人規律。 他們現在的任務,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把那【詭異】揪出來,至少要確定它是何方神圣,才能制定有針對性的誅殺計劃。 正在這時。 鈴——! 一種音色十分特別的尖細鈴音,忽然在他們的耳邊響起。 幾人頓時精神一振。 “是【通風鈴】!那個詭異出現了!” 當王遠帶著兩人踏破【陰路】,出現在外城另外一個角落的時候。 正看到一個花枝招展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子,已經毫無聲息地躺在了地上。 看這裝扮八成是在半掩門里做皮rou生意的暗娼,恐怕大概率還是一個有夫之婦。 一個面容清癯的老者站在她的身邊,臉上寫著一行血淋淋的字跡: “不守婦道,當殺!” 看到這個身上寫滿了“仁義道德”的身影,邱少白頓時如臨大敵,急忙對兩個新手提醒道: “這個【詭異】是整日在岱州和禹州游蕩的……【衛道士】!存天理,滅人欲,號稱以理殺人!” 而在王遠【觀不凈】的視野中,他身上寫的哪里是什么“仁義道德”? 橫看豎看,字里行間,竟通通都是歪歪扭扭的“吃人”二字! 這老者模樣的【衛道士】面無表情地扭頭看向三人,臉上原本的墨跡消失。 對著邱少白的左邊臉頰上浮現:“白丁見官當拜!” 對著白茉的右邊臉頰上浮現:“女子無才便是德,拋頭露面成何體統?” 而正面對著王遠的額頭到下顎一開始隱隱浮現出來的是: “弒殺自家宗族、大家長,大逆……” 但不等成型又飛速散去,最終變成了“以下克上,無法無天,當誅!”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禍水東引,以詭制詭 存天理,滅人欲! 在理學家、衛道士看來,“天理”不僅是抽象的玄理,更是實際存在于現實中的綱常名教、尊卑等級。 他們認為,人受到欲望的驅使,往往會走向天理的反面。 因此,為了維護天理,必須對人的欲望加以抑制。 然而,這種壓制往往過猶不及。 人之饑寒呼號、男女哀怨、以至于垂死求生……等等求生存、免饑寒、成家室的正常欲求,都被他們視為邪惡的“人欲”。 都要用“天理”狠狠鎮壓下去。 尊者以理責卑,長者以理責幼,貴者以理責賤,雖失,謂之順;卑者、幼者、賤者以理爭之,雖順,謂之逆。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一個人身份卑賤、年歲幼小、地位低下,那他就不配有自己的聲音、思想、訴求,只能選擇服從。 嚴格保證上下尊卑,絕對不可逾越綱常理法一步! 不過,這個儒學流派雖然對那些地位低下的個體極端的不友好,卻備受統治者的青睞。 所謂“父母官”的稱謂,便是這種綱常思潮的遺毒,也是一種大病。 隨著時間推移,這種理論也越來越極端。 在大炎朝的時候,終于活化為了一個名為【衛道士】的【詭異】,用自己的行動堅決捍衛扭曲的“道學”。 “因為大炎各地的人文、傳說、民俗……等等各不相同,在赤縣神州各地游蕩的【詭異】自然也不一樣。 比如能讓人‘發財’的【喜神】就只在鈞州活動。 而【衛道士】則只在禹州、岱州游蕩。 只因這兩地在諸子百家時代便是儒家圣地。 所以兩州的文人固然極多、文風固然極盛,但古板迂腐的腐儒、衛道士、道學先生也同樣數不勝數。 先前立于統治階級頂端的宰相門庭被屠戮一空,在它眼中恐怕便是一個逆亂綱常的大事件。 恰巧引來了專門守護道學的【衛道士】?!?/br> 聽到邱少白快速說明了這個【詭異】的情報。 王遠感覺就像是吃了一只蒼蠅般難受。 在他的眼中,【衛道士】這種沉淀了上千年的封建糟粕,就像是從墳墓里跳出來的涂脂抹粉的僵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觀念劇烈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