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道果 第1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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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洛陽城中。 更加強橫的【龍氣法禁】已然重新聚合回歸,順勢將城外的尸潮一掃而空。 讓它們重新變回了一具具腐敗的尸骸。 雖然整個城市、小半個北邙山和波濤滾滾的洛水中,都彌漫著一股子尸體的惡臭味。 但這座在炎漢歷史上一共被損毀過五次的十三朝古都,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成功躲過了第六次覆滅之災! 百姓喜極而泣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座古城。 而且許多人都看到了正是一道道【金錢劍氣】經空而過,誅殺了滿城的妖邪。 “是金錢劍仙救了我們!” “我就知道世間果然有真仙!” “……” 洛陽城中很快便開始流傳著“金錢劍仙”的傳說,甚至家家戶戶都給他供上了長生牌位。 許多得到了王遠財物贈予的窮苦人家,更是把那一枚枚古錢當成了傳家寶,旁人出價多少都不愿意發賣換錢。 自此。 神秘的“金錢劍仙”便成為了萬家生佛般的英雄人物,倒是讓王遠有些始料未及。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 雖然兩者的因果已經完全割裂開來。 但他腦后那一道能超越生死輪回的【功德金輪】,依舊在這一聲聲禱祝中,漸漸發生著細微而深刻的變化。 只是時間太短,暫時還看不出更多。 不過,事情自然也不是只有好的方面。 因為當時城破的實在太快,即使王遠已經在第一時間就出手救場,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幸運地逃過這一次劫難。 特別是靠近城門的那些住戶,被蜂擁而入的尸潮和邪魔外道反復清洗了好幾遍,受害最深,損失最重。 其中便包括了…… “爹!娘!我回來了!” 當城門重新打開之后,一個一夜未歸滿身灰頭土臉的少年,急急忙忙地從城外跑了進來。 在108坊中緊鄰城門的那座“宜人坊”外,看著滿臉沉痛的街坊鄰居,他忽然有些遲疑地頓住了腳步。 “伯安?!你回來了?” “你這孩子跑哪去了?怎么一夜都沒有回來?你可知道……” 忽然被旁人打斷。 一個婦人拉住了朱伯安的手,小心翼翼道: “伯安,不如……先到嬸子家里坐一坐吧。秀云一直說要找她伯安哥哥玩兒呢?!?/br> 宜人坊中住的大多都不是什么有錢人,但鄰里關系卻處的十分不錯。 當那些在里長組織下,出門清理尸體的街坊鄰居,意外發現朱伯安平安歸來的時候,都有意無意地都擋在了他的面前。 昨夜。 朱伯安在“酒色財氣樓”中親身體驗了修行界是何等的險惡,又在陰路中跟著王遠的“引魂燈”跑了一夜。 后來尸潮暴動,躲在樹上才逃過一劫。 但對一個十四歲的少年來說,經歷過的這一切,不僅沒有打消他修道的念頭,反而更加堅定了一顆向道之心! 本來想找父母認錯,然后向他們打聽那位救了自己的“紙人”是何來路,有沒有可能拜他為師。 雖說父母在,不遠游,但只要就近拜師不就可以了嗎? 從紙人說的話里面,明顯可以聽出來,他應該跟父親是相識的。 然而。 當朱伯安看到這些鄰里臉上的表情時,頓時意識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對,心臟狠狠的跳了一下。 那一點點小心思早就飛到了九霄云外。 用力推開幾個鄰居叔伯沖進家門。 當他看到房中的景象時,頓時身體發軟天旋地轉,一個踉蹌便摔倒在了滿是血污的地上。 噗通! “啊——!” 趴在地上,痛到深處。 哪怕嗓子嘶啞到只能無聲干嚎,也已經毫無用處,更加難以挽回悲劇。 昨夜的經歷本就讓他心神惶惶,如今又驟逢大變,眼前不禁一陣陣發黑。 而就在他即將昏厥之時,耳邊忽然聽到一陣顛三倒四的顛倒歌聲: “濁河中心割韭菜,北邙山上捉田螺;捉到田螺比缸大,抱了田螺看爹娘;爹娘床上哇哇哭,放下田螺哄爹娘……” 意識便徹底昏沉下去。 不知又過了多久。 當朱伯安重新醒來時,卻發現自己正走在一條沿著洛水開辟而成的小道上,時間似乎也已經接近黃昏。 自己的前方是一個倒立行走,口中唱著顛倒歌的詭異道人。 身后則是密密麻麻,少說也有百十個年紀都不算大的小孩子,最小的大約七八歲,最大的也不過十三四歲。 全都雙目無神地亦步亦趨,緊緊跟在顛倒道人的身后。 所有孩子里面,似乎只有朱伯安自己是意識清醒的例外。 很快,感受到體內流轉的那一絲陰涼氣息后。 朱伯安頓時明白這是昨晚那位“紙人”,幫助自己掙脫【六欲極樂舞】時留下的陰氣。 正是靠著這個,自己才能在其他孩子被迷惑了心神的時候,還勉強保持著清醒的意識。 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暴露絲毫異常! 血淋淋的現實是一位最冷酷的嚴師,短短一日之間,便讓他成熟了太多太多。 眨眼之間。 朱伯安就從一個五谷不分、四體不勤的公子哥兒,徹底融入到了這黑暗詭譎的世道。 哪怕是這份成熟,他一點都不想要。 跟著隊伍又走了幾里地,當遠遠能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村子時。 他便聽到前方的老道忽然停下了歌聲,低聲自語道: “唉,老道我真是勞碌命啊。 不僅要給那些廢物擦屁股,還要捯飭這些皮嬌rou嫩的【圣嬰丹】,也不知道濁河、洛水沿岸的這些人家……夠不夠吃???” 朱伯安心中咯噔一跳: ‘被吃?誰?!’ …… 時間悄然入夜。 當“龍氣法禁”恢復之后,北邙山上連日的陰雨天氣終于告一段落。 天空中也掛上了一絲彎彎的月牙。 趁著夜色使用《拔度往生經》超度了洛陽城所有亡魂后,剛剛才返回“亡人鄉”的王遠,正在為離開洛陽做著準備。 他知道現在整個大炎恐怕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御龍直都尉府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允許閑人存在。 這也算是靠上大樹需要付出的必要代價。 告別家鄉之日已經近在眼前。 不過。 別看王遠大發神威救了一城百姓,可實際上一天前,他才剛剛突破【赤篆術士】。 遠遠沒有達到一位赤篆該有的水平。 接下來這段時間都需要一一補足身上的短板。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符篆】之道! 需知只有受箓入道的【赤篆術士】才能畫出真符,這也是一位術士一身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 好在王遠隨身帶著桃仙娘這位前教門赤篆,條件倒是得天獨厚。 “一目五先生”高高筑起黃土法壇,在上面鋪好竹席,置好桌案。 符紙、毛筆、硯臺、清水、朱砂、黑狗血等等都被擺放在了桌面上。 當月牙高懸時,他已經畫了不短的時間,地上幾乎堆了一層廢棄的符紙。 而且王遠這“陰山道”畫符的方式,明顯跟別人家的很不一樣。 怎么形容呢? 似乎有些……不太正經。 王遠身穿薄衫坐在桌案一邊。 對面是肩頭披散著長發,遮住一半嬌美面容的桃仙娘,側腿跪坐。 身上是一件薄透的白衣,微風一刮,長發、衣袂盡皆飄飄撒撒,真有那么些絕色女鬼的味道。 他們兩個伸出雙手,像玩筆仙一樣互相抵在一處,中間各夾著一支毛筆,同時龍飛鳳舞地畫著兩道【符篆】。 教門道士可以通過符篆之術向教門尊神借法,旁門術士可以向祖師或天地借法,大大豐富手段,免除兼修多種術法的風險。 而在王遠這“陰山道”中,他自己就是祖師,自然借不出法力,《小生死簿》對此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