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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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馬上說:“不用!” 梁千里否決得太迅速果決,蕭厲動作一頓,心頭泛起一點涼。 “我現在就進站了,你別擔心?!?/br> 課本第三十八頁被拽得皺巴巴,蕭厲深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語氣顯得沉穩和緩:“那有事要跟我說,” 聽得出來對方焦頭爛額,他不敢提太多要求,斟酌了一下,說,“我們…… 保持聯系?!?/br> 他只有這么一個要求,保持聯系。 那頭信號變得斷斷續續:“好…… 檢票了,我…… 見……” 人不會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但命運會讓人遇到相類的急湍。情況不出蕭厲所料,梁千里離開的頭一天還回了他一個信息,雖然只有幾個字,但到第二天就開始失去音訊。 蕭厲已經知道了,梁千里是個非常會迷惑人的人,平時縱著你順著你你說什么都可以,好像你是他最重要最親密的人似的,但他不想跟你說的事一句也不會告訴你。 他坐不住了,向班主任問了梁千里家里的地址。 不是蘇廬縣,一個他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村落。 換了幾趟車,到了村口,導航失去信號,泥濘巷陌四通八叉,蕭厲暴躁地踢了踢路邊的石子,太陽就快下山,也不知道天黑之前能不能找到梁千里家。 “喂!你小子石子踢我車上是幾個意思?” “對不——” 蕭厲頹喪地抬起頭,下一秒就被盯在原地,是張叔叔還是陳叔叔不重要,反正就是以前經常來少年宮接送梁千里那個男人。 蕭厲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大步邁過去:“你好,對不起,您還記得我嗎?” 李濤聽說了梁本清摔了進了趟醫院,從縣城買了些補品回來。路太破車難開,停在在村口閉眼打個盹。 “你是……” 蕭厲生怕李濤當他是騙子一溜煙跑了,雙手抵住車窗,攀住車窗和車門的修長手臂上露出淡青色血管,動作和當年他把小小的梁千里從這輛皮卡上帶下來時一樣果斷強勢。 “我叫蕭厲,梁千里的室友,小時候你去少年宮接他我們見過,您可能不記得我了?!?/br> “這是我的身份證、學生證,還有槐高的校章、飯卡?!?/br> “……” 李濤看他眉頭緊鎖,氣勢洶洶,不像認熟人,像打劫的。 “有點印象?!?nbsp;畢竟小時候看著就不怎么好相處。 蕭厲說:“聯系不上梁千里,您能不能捎我一程?” “上來?!?nbsp;李濤開窗,點了支煙,感慨:“你們竟然又當同學了” “是?!?nbsp;村里的破路顛得蕭厲頭腦發脹。 “怎么后來沒見過你了?小時候你倆不是話都說不完嗎?” 當年他可是在廣場旁等了這兩個說悄悄話的小崽子整整半個鐘。 蕭厲停在田野上的幾只麻雀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后來,我聯系不上他了?!?/br> 李濤頓了頓神,把煙灰抖到車窗外,嘆了聲氣:“也是,當時你們才幾歲啊,那種情形,兵荒馬亂的,就是個大人也顧不上別的?!?/br> 蕭厲一頓,瞇起眼:“當時…… 什么情形?” 第43章 芭蕉犬吠 就…… 先曖昧著叭 李濤轉了把方向盤,看他一眼,一臉你是不是他兄弟的表情:“怎么?他沒跟你說???” 蕭厲穩著聲音,面不改色:“提過一些?!?/br> “但不是很詳細,叔能再跟我說一說嗎?” 李濤一聽梁千里愿意跟人說,就告訴他:“你們學校從鄉鎮考進去的不多吧?” 他嗤一聲:“那狗地產開發集團……” “有錢能使鬼推磨?!?/br> “許老師走那會兒……” 從村口拐入大山深處,道路泥濘顛簸,蕭厲像是坐不穩一樣,浮泛在歲月的洪荒里。 “最難最難的時候,千里跟狗搶過吃的?!?/br> “我忘了是哪一天,我來看老爺子,見到千里一個人端著空碗在門口,低著頭發呆,我走過去一看,小孩滿臉眼淚,哭起來也不帶聲兒。地上有一小攤飯菜,是村口的惡犬追著把他碗給拱了?!?/br> “那份粉蒸rou是鄰居送的,那會兒他們家也不能經常買rou,我說再給他買一份,他搖搖頭,把眼淚都擦完了才輕輕說‘我就是覺得好可惜’?!?/br> “我當時心里那滋味——,你能明白嗎?我也活了好幾十年一大老爺們兒了,什么沒見過,但就是忘不了那一天——” 破舊的皮卡在過一個長長的隧道,水聲陰冷。 坐在副駕的蕭厲覺得,這條黑河,永遠也不會有盡頭了。 黃昏的日頭像一只熟透的流心蛋黃,融在了闊葉山林腰間,蕭厲沉默著聽李濤說梁千里在最炎烈的夏日挑扁擔走山路去趕圩,在最陰寒的節氣里去山上幫人挖香樟油梓…… 他幾乎是一瞬之間懂得了梁千里看向他時眼底的壓抑躲避,對視時又不夠坦然的復雜眼神。 他耿耿于懷對方的遲到,卻不知道對方走過的是一條如何艱險詭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