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 第72節
她苦起張臉:“怎么一醒就忘了?!?/br> 羅曉微:“我也老記不住自己做過的夢?!?/br> 等了五分鐘, 伏黎抽出溫度計, 羅曉微接過一看:“三十六度八, 正常?!?/br> 上次的感冒著實把她嚇壞了。 要知道,高燒是可以把人燒成傻子的。 “幾點了?” 陽關窗簾半拉,晚霞的余暉泄進來。 “五點半了, 你睡了好久?!绷_曉微把溫度計放進盒子里。 伏黎去陽臺拎洗浴籃子。 “等我洗個澡再出去吃飯?!?/br> 羅曉微叫住她:“我部門聚餐,馬上就走了?!?/br> 伏黎點頭:“別喝酒啊,早點回?!?/br> 洗完澡一身輕松, 剛把頭發吹干, 手機在桌面上震動。 伏黎瞄了眼,沒接。 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 她拿起手機走到陽臺。 “你怎么不接電話?”王秀蘭非常生氣。 伏黎:“沒聽見?!?/br> 王秀蘭:“上次跟你說的事你放心上沒有?” 伏黎:“我是學生, 我沒錢?!?/br> “那你把你那個阿姨的電話號碼給我, 我開口跟她借?!蓖跣闾m理直氣壯。 “……” 伏黎望著逐漸消散的晚霞, 好聲好氣地問她:“人家憑什么把錢借給你?” “這你不用管, 快把電話號碼給我?!?/br> 王秀蘭是完全不講道理的, 因為她根本不懂什么是道理。 也不在乎面子, 為達到目的可以在大街上打滾撒潑。 伏梨有幸見過幾次。 一次印象最深。 是在京市的老房子里面,抽油煙機壞了,她讓伏黎打電話給店家保修。 店家說要先預約,最早要等明天下午。 王秀蘭搶過電話,一頓劈頭蓋臉地罵,罵完還威脅現在不來就打110報警。 這還不算完,又吵著讓伏黎把物管找來。 伏黎根本不好意思去找物管,這跟物管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王秀蘭指著物管的鼻子說:“老娘交了錢給你,你白拿不辦事?” 物管啼笑皆非,耐心地給她講物管費的適用范圍,沒想到王秀蘭根本不聽,對面物管也來氣了。 吵著吵著,王秀蘭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捶地又是哭。 嘴里還大聲嚷著:“來人啊來人啊打人了,城里人了不起欺負農村人了?!?/br> 最后是伏黎跟物管道歉。 物管搖著頭,眼神里充滿了對她的憐憫:“你爸媽都是有涵養的人,怎么會有這種親戚?!?/br> 王秀蘭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不給我就來你學校,別以為我找不到路?!?/br> 最后一點泛著橙光色的晚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 “你要多少?” 王秀蘭一聽,“你有錢?” 伏黎:“我幫你去跟同學借?!?/br> 王秀蘭馬上就笑了,“是哪位開小轎車的男同學嗎?哎,你舅媽我不是沒臉沒皮的人,確實是沒辦法,你知道的……我們家這情況,我的手因為照顧你——” 伏黎及時打斷她:“要多少,你早開口我早去借?!?/br> “一萬,就一萬,不多?!?/br> “行,明天回你電話?!?/br> “寒假過年回石橋鎮玩啊,把你那男同學帶上,舅媽給你做好吃的?!?/br> “嗯,知道了?!?/br> 伏黎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 她在陽臺站了一會兒,出門吃晚飯。 剛走到食堂門口,電話鈴聲又響起。 這次不是王秀蘭,是郭天。 一個更讓伏黎惡心的人。 郭天說在學校后門等她,請她吃飯。 伏黎:“我晚上有課?!?/br> 郭天嘿嘿地笑了下,“老子查了你課表,別扯,就叫你出來一下,又不怎樣?!?/br> 伏黎望著天,黑得跟潑出的墨水一樣。 “什么事?” “你他媽管老子這么多,給你十分鐘,幸福時光燒烤店等你,呸——”郭□□地上吐了口痰,接著說:“要是沒來,你就給老子等著?!?/br> 伏黎去了幸福時光。 郭天染著頭黃毛,一米六左右的個子,瘦得像根端竹竿。 和他同桌的幾個男的都和他一樣的打扮,街頭混混,還是混得最差勁的那種。 他們有的嚼著檳榔,有的叼著煙,唯一相同的,就是打量伏黎的眼神。 潮濕,黏膩。 “我cao郭天你麻`痹還真有個這么meimei?!?/br> “長得比毛子先前那馬子還正點,還是個高材生?!?/br> “嘿…shuangsi你小子了吧?!?/br> 伏黎拳頭在身后捏起。 “愣著干嘛,”郭天得意地揚起下巴,“敬酒啊,都是你哥我出生入死的兄弟?!?/br> 伏黎拿了個新的一次性塑料杯,開了一瓶新的啤酒,倒滿一整杯。 沒什么表情地舉了下,“敬你們?!?/br> 然后一仰而盡。 “郭天,你meimei是不是覺得我們不配啊?!?/br> 那人嘻嘻哈哈地笑著問周圍人。 “放狗屁!”郭天陪笑完轉頭瞪了伏黎一眼,“給雞哥單獨敬一杯?!?/br> 與此同時的另一家燒烤店。 后門新開的日式燒鳥,是方千山新換的小女友開的,說是女友開的,其實全是方千山出的錢。 今天開業,把大家請來吃飯。 祁希予窩在椅子里,眼神懨懨,提不起什么興致。 方千山攔著小女友的腰說:“你看看你多有面子啊,人家大帥哥大病初愈” 小女友只看祁希予一眼,撒嬌地問:“什么病???” 方千山和她眉目傳情:“發sao?!?/br> 祁希予踹了一腳桌子,“說人話?!?/br> “喲,都能動腿了,說明好得差不多了,今天的酒你可不能推,給我扯什么戒酒,好笑?!?/br> 陸白在一旁當老好人:“怕是喝不了,燒到三十九度八,剛退下來?!?/br> 李嫣兒好奇地問:“你腦子怎么沒燒壞?” 祁希予睨她一眼。 方千山一聽這么嚴重,不再調侃,有了正型:“去醫院沒?你爸就你一個兒子,你要是沒了,陸家的家業不都廢了嗎?!?/br> “去了,我打的120?!标懓渍f來也生氣,祁希予這么大個人還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知道自己感冒了還拖著,以為吃點藥就好,硬生生拖了三天,越拖越嚴重,都快發展成肺炎了。 祁希予很應景地咳嗽了兩聲。 李嫣兒突然插嘴道:“你倆還有點意思,是不是有什么特異功能?比如感情不順心就會觸發身體抵抗機制之類的?!?/br> 這么一長串話說出來,聽得人云里霧里。 沒人說話。 是祁希予先明白。 “她也病了嗎?” 李嫣兒“啊”了聲:“你不知道她感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