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進虐文后社恐病弱受只想睡覺 第80節
簡安眠忽然有點想上廁所了,宴執陌便帶著他來到了衛生間門前。 簡安眠自己進去上廁所,宴執陌則在水池旁邊安靜地等候。 就在這時,一個帶著藍色衛生口罩、穿著一身清潔工制服的男人拿著清潔工具,低著頭朝衛生間里面快步走了進去。 宴執陌正在用手機處理文件,男人路過的時候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隨后便漫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 然而十秒鐘后,宴執陌卻像是忽然意識到了什么,猛地回頭沖進了衛生間里。 第46章 粉塵-鴛鴦-探望 胡光偉進到廁所之后, 立刻從清潔工具里掏出一大包布袋子,然后朝廁所里唯一一個有動靜的隔間里快速沖過去,抬起的腦袋露出了一張猙獰的面孔和一雙赤紅充血的眼睛, 眼里滔天的惡意和憎恨快要漫出來,兩只布滿血絲的眼珠爆裂般向外凸起, 形容非??植?,如同一只失了智的野獸,完全瘋了。 他們胡家已經徹底完了。 而這一切, 全都要怪簡安眠。 他不過是輕輕碰了簡安眠一下, 簡安眠又沒有什么事兒,卻要他們胡家死,實在是惡毒至極。 既然簡安眠不仁, 那就不要怪他胡光偉不義了。 反正他們胡家已經完蛋了,他就算是死, 也要在死前帶簡安眠一起下地獄! …… 上完了廁所, 正準備出來的簡安眠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朝自己逼近的急促的腳步聲,也不知道那人是不是憋得狠了。 可是他在最里面的這個隔間,他明明記得他進來的時候,他在前面都是空著的??? 簡安眠疑惑不解,不過對于陌生人的排斥讓他本能地頓住,沒有立刻推門出去。 然而下一秒,只聽他的頭頂傳來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 他下意識抬頭, 就看到漫天白色的粉塵從他頭頂的天空中如雨般傾瀉下來。 與此同時傳來的,還有宴執陌聲嘶力竭地呼喊聲—— “眠眠——” 簡安眠猛地低下頭,緊緊閉上了眼睛。 伴隨著門外“砰咚”一聲巨響, 鋪天蓋地的白色粉塵將簡安眠從頭到腳都澆了一遍。 簡安眠身上穿著長袖正裝,臉上特別定制的防塵且隔絕氣味的口罩即使在上廁所時也沒有取下來, 好歹替他阻擋了一部分粉塵,但是他還是感覺有黏黏糊糊的粉末沿著他因低頭而裸露出來的后脖子鉆進了他的衣領里,然后又淅淅瀝瀝地沿著他細瘦的脊椎,往更深處滑了進去,然后無孔不入地鉆到了他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入侵了他的每一個毛孔。 沒一會兒,他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就都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癢意,這種癢不是平時被蚊子咬了一口的癢,而是一種更深入骨髓的,仿佛有無數只小蟲子正張著他們帶毒的利齒,瘋狂地啃噬著他的每一塊血rou,又疼又麻,癢得人恨不得把身上的皮rou全都生剝下來。 不用看他也知道,他身上的皮膚現在一定十分慘不忍睹。 因為他低頭的動作,他鼻梁上的口罩露出來了一個小口,還有一小部分粉塵掉進了這個小口里,然后被精神極度緊張的他不小心吸入了肺部。 幾乎是在吸入的一瞬間,他就感覺自己的喉嚨和胸肺里充滿了毛茸茸的觸感,隨著他的呼吸,一刻不停地搔弄他的鼻腔和胸肺,密密麻麻的癢意充斥著他胸膛的每一個縫隙,嚴嚴實實地堵塞了他的呼吸道。 簡安眠立刻瘋狂地咳嗽起來,然而他越是咳嗽,越感覺呼吸困難。 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了他的肺部,一邊用手指毫不留情地搔撓,一邊收緊大掌、捂住了他的鼻腔和胸肺,使他無法呼吸。 簡安眠一只手撐著門,一只手死死地攥緊了自己的胸口,咳嗽聲驚天動地,生理性眼淚流了滿臉,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似的。 除此之外,他還感覺自己的心臟也一陣陣地緊縮起來,血液流動的速度越來越慢,四肢開始發麻發酸,漸漸使不上力氣,脊椎骨后面一片片地冒著冷汗,眼前一會兒黑一會兒白,大腦產生了極強烈的眩暈感,像是因為缺氧而快要昏厥過去。 簡安眠只能無力地抓著面前的門緩緩蹲了下來,整個人篩子般地打著寒顫,整個世界都陷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 然而他的內心深處,卻不由自主地呼喚起了一個名字—— 宴先生…… …… 門外。 宴執陌一進廁所,就看到偽裝成工作人員的胡光偉正把一大包東西往廁所隔間里扔。 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呼喊簡安眠,一邊目眥欲裂地沖上去,一腳就把胡光偉踹飛了。 胡光偉的身體在空中飛了足有一秒,終于砰咚一聲狠狠地砸在了旁邊的廁所門上,腦袋不小心磕在了尖銳的瓷磚坎上,一下子便磕得頭破血流,眼前當即一片雪花。 然而還是晚了,那包東西已經砸進了廁所隔間里。 飛飛揚揚的白色粉末從廁所隔間的上空和門的縫隙里飛濺和滲透出來。 作者p.s 免費的閱讀網站歡迎棒場:愛大小說網 網址:aidaxs. 與此同時傳出來的,還有簡安眠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是粉塵。 簡安眠他,粉塵過敏。 “眠眠!” 宴執陌一瞬間連心跳都停滯了。 他快速沖上去,也不敢踹門,只怕不小心弄傷了門里的少年,只能一邊呼喊,一邊用盡全力地拍打廁所門。 “眠眠!快開門!聽得到我說話嗎?快點把門打開!眠眠,快把門打開!” 簡安眠感覺自己的臉上糊滿了粉塵,根本不敢睜眼睛,也沒辦法說話,只能努力在黑暗中伸出兩只手,在門上摸索,好半天才抖著手打開了門,踉踉蹌蹌地跌了出去。 意料之中的,他的身體安安穩穩地落進了一具寬大溫暖的懷抱中。 緊接著,他的大腦一片天旋地轉。 他被男人抱了起來,擁進了懷中。 在他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耳邊是男人心急如焚的聲音—— “眠眠堅持??!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 與此同時,某間包廂。 韓總倒地不起后,韓焉然當即哭哭啼啼地上前想要攙扶自己的爸爸,卻被韓總無情地揮開了雙手。 韓總到底在最后一刻撐住了,竭盡全力才沒讓自己直接暈過去。 他只手捂住緊縮刺疼的胸口,另外一只手撐在地上,望著自己女兒的赤紅眼珠里充斥著難以置信和恍惚的神色,劇烈喘息的胸膛仿佛一只破敗的風箱般發出呼哧呼哧的雜音。 “是……是你把胡光偉帶進來的?” “嗯,是……是我?!表n焉然眼看自己的爸爸身體抖動得更厲害了,心疼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淌,但還是忍不住顫聲勸說。 “可是爸爸!光偉哥他跟我說了,他已經知道錯了,而且他已經道過歉了,可是簡安眠就是怎么也不愿意放過他們,胡叔叔他們一家現在真的好可憐,我不能見死不救的,光偉哥他過來求我,讓我想辦法把他帶進來,他說他會親自找簡安眠再度認真道歉的,只要簡安眠能夠放過他們一家,他做什么都愿意……” 雖然韓焉然沒有說清楚,但韓總也差不多猜出來了。 外面只知道他們韓氏得罪了宴家,確不清楚具體過程,甚至大多數人都以為,是因為他們韓氏和胡氏太親密,所以宴家遷怒了。 他那位老朋友自然也不知道,一切災禍的起因,都是他這個愚不可及的女兒。 所以韓焉然只要隨便說個理由,就能輕輕松松地找他的老朋友要兩個入場名額。 韓焉然還在梨花帶雨地哭著:“爸爸您別怪光偉哥,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光偉哥實在是太可憐了,他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會來求我的,我和光偉哥從前關系那么親密,現在他遇難了,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是因為他信任我啊,我……我又怎么可能忍心眼睜睜看著他步入絕路呢?” 韓總沉默許久,忽然用一雙空洞而絕望的眼睛望向韓焉然,嘴唇顫了顫,啞著嗓子輕若浮云般地問:“你,要拯救你的光偉哥,那誰來救救我呢?” 韓焉然在地上后退兩步,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起來:“爸……爸爸?” “你,要散播愛心,要將自己的一切無私地奉獻給所有你覺得可憐的人,那么誰來救救我們韓家呢?” 韓總收回目光,舉著脖子,兩只空白的眼珠癡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喃喃低語道:“本來我已經把事情給解決了,本來我們韓家,已經沒事了,結果啊,結果……” 韓總忽然猛地一扭過頭,目光炯炯地瞪著韓焉然,兩只血紅的眼珠被guntang的血液充盈得鼓凸脹大,五官猙獰得好像恐怖的怪獸,聲調尖銳而高昂地喊道: “你!韓焉然!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你可真是我們韓家的寶貝??!韓焉然!你就是咱們韓家最珍貴的寶貝疙瘩??!” 他驚呼喊叫著,忽然再次仰起腦袋,瞪圓了眼睛,張大嘴巴瘋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是我們韓家上輩子欠你韓焉然的,所以就算我們韓家這輩子予你錦衣玉食,予你萬千寵愛,你還是要報復我們韓家,你要毀了我們韓家!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爸……爸爸?”韓焉然一臉驚恐地瘋狂咽著唾沫,顫抖地咬了咬嘴唇,最終對父親的關心還是打敗了內心的恐懼,沖上去一把抱住了她爸爸的手臂,哭天喊地地說,“爸爸您別嚇我啊,爸爸您怎么了?爸爸?爸爸?” 韓總淚流滿面地望著自己面前眼里充滿了對自己nongnong關愛的女兒,許久之后,終于還是如同徹底妥協一般,伸出一只顫抖的手,輕輕撫摸女兒的臉,絕望而悲愴地搖頭道: “不……不是你的錯,子不教,父之過,都怪我沒有教育好你,都怪我們韓家,太溺愛你了,只知道給你吃喝,沒教你長腦子,最后終究還是害人害己,害了我們所有人?!?/br> 韓總收回顫抖的手,一邊抬著腦袋,臉上空洞的望著天花板,一邊如同被抽光了渾身的力氣一般,砰咚一聲倒在了地上,在女兒凄慘的哭喊聲中,絕望而無力地低喃道: “完了啊,全完了……韓家,胡家,還有我可憐的老朋友,全部都完了啊……” 老朋友啊,是他對不起你啊。 是他該死,他該下地獄啊。 如果有來生,他做牛做馬,都一定要好好補償你…… …… 簡安眠是被身上蝕骨般的癢意給鬧醒的。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上傳來遲鈍的刺痛感,應該是打過吊針了,身上的皮膚也黏糊糊的,好像是擦了藥。 宴執陌就坐在病床旁邊,看到他醒過來,立刻跑出去喊長孫永。 沒一會兒,萬能的醫生朋友就風風火火地過來了,給他做了一番基礎檢查,確定他身體數值一切正常,就囑咐了宴執陌幾句,然后便安靜地離開了病房,將空間交給了男人和少年兩個人。 宴執陌連忙捧起小朋友蒼白無力的小手,滿懷關切地問道:“眠眠,感覺怎么樣?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簡安眠一對上男人心疼關懷的目光,原本還能忍受的癢意,頓時連一秒鐘都受不住了。 他如同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當即小嘴兒一撇,眉頭一皺,一顆顆圓滾滾的眼淚珠子就開始在紅彤彤的眼眶里打轉了:“宴先生,我的身上好癢啊,好難受,嗚……” 不過對于男人來說,小朋友也確實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這可是他小心呵護在心尖尖兒上的寶貝,平時牽個手,都怕不小心用力把人給捏疼了,結果現在居然被胡光偉害成這樣,他沒有當場把胡光偉碎尸萬段,都是因為他急著送小朋友去醫院。 “乖寶寶,忍一下,好不好?宴先生剛剛幫你涂過藥了,過兩天就好了,不要緊,很快就會沒事的,”宴執陌從桌邊端起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把簡安眠扶坐起來,攬著小朋友纖細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懷里,一邊將保溫杯的瓶蓋遞到了小朋友的嘴邊,“來,先喝口水,潤潤嗓子?!?/br> 簡安眠現在已經徹底習慣了男人的投喂,這會兒便自然地張開嘴,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