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玖夢(雷:有很多蛇蛇出現,密恐
“飼蛇,狡窟為宜,寒xue,生rou,腥血合養,才最能激發蛇的獸性?!?/br> 將女孩扔進洞坑中后,蛇人漫不經心地說道。 “囡囡,你可瞧瞧,這坑壁上,有多少個洞?” “每個洞里,約莫藏了三兩條蛇吧?” “全是我們的心血呢?!?/br> 話音將落,浟和沚相視一眼,蛇尾延伸,從洞窟的角落拖出一桶血紅的液體。 “它們今日均還未進食,想來已經躁動的很……” “囡囡,怕就求我們吧?!?/br> 他們要做什么—— 哥哥們的恐嚇入耳,一字一句,都像鋒利的錐子,砸得姚幺心頭蜷攣。 跌在坑底,疼得爬不起來的“她”未曾抬頭,跪在坑沿上的她卻看得真切。 坑壁上是數不清的空洞,不少空洞的周緣,都糊有惡心的rou糜和血漬。 而從黑漆漆的深處,傳出了細碎卻刺耳的蛇嘶聲,和蛇身游移時,磨蹭沙礫的嗞響。 少女驚異回頭,看了看那桶紅得發黑的液體,液浪中夾雜著白森森的碎骨。 一陣強烈的悸意頓從心生。 隨即,她瞧見哥哥們臉上的嘲意,在“她”又一次以沉默回應后,被攀升的惱意取代。 “好吧,囡囡確是勇氣可嘉?!?/br> 嘩啦—— 下一刻,那桶血紅的液體,被他們高高舉起,悉數澆進坑中,將石灰的坑底浸成了血色。 紅稠飛濺,脫力的女孩避無可避,亦被潑了滿身的血。 嘶嘶…… 暗處的蛇群聞及血腥,越發sao動。 “這些孩子平時可不愛親近人,但如今餓了,指不定會做何怪事?!?/br> 這是要用“她”、、來喂蛇嗎? 明明什么也聞不到,可看著滿坑鮮血碎rou,一股強烈的嘔吐欲望頓時上泛。 姚幺不自覺捂住了口鼻,見下方的“她”亦掙扎爬起,跪立在血泊之中,細弱的背脊顫巍巍地繃直。 “不過別擔心,囡囡是我們的人,它們不會咬你的?!?/br> 蛇人一邊寬慰似的說著,一邊舉起了手。 “但你身上沾了食物,太過誘人,難免吸引他們?!?/br> “就讓蛇群幫你舔干凈吧?!?/br> 群蛇環飼,嘶響詭徹。 '咯噠。' 唰—— 彈指響起的瞬間,毒蛇傾巢而出,朝中心的血泊沖去。 “不要試圖反抗?!?/br> 那一刻,眼前的一切仿佛變得緩慢,一幀一幀,細致展現在姚幺的眼前。 毒蛇出巢時翻帶而起的rou糜,女孩膝下血水顫出的微波,都深深刺激著她的感官。 “這些都是劇毒的星斑種,若是被他們的獠牙咬到了——” 上方之人忽的夸張語氣,轉了話頭。 “當然,再害怕也不要尖叫,倘若不甚鉆進了囡囡嘴里,把可愛的舌頭咬壞了,我們也會很惋惜的?!?/br> 話落,一條毒蛇似無顧忌,飛竄騰起,朝“她”的臉頰咬去。 不要! 姚幺和蛇尾同時動作,朝被蛇群裹覆的人兒飛去—— 身體再一次快過了思維,她還未反應過來,便看見那條飛騰的毒蛇穿透她撲去的身體。 啪! 一條漆黑粗壯的蛇尾甩了過來。 她被嚇得瞳孔驟縮,延著貫來的蛇尾回望,見到那張令人生畏的臉。 毒蛇在撕咬上“她”的前一瞬,被哥哥的尾尖狠狠拍飛,細長的身體頓時被砸在坑壁上,碎作幾截,血沫橫飛。 蛇群的嘶響似也因此細微一息,又復而喧囂。 他們迫切地伸出蛇信,舔舐滿坑醇美的鮮血。 怎么辦…… 姚幺強忍從高處墜落的痛意,狼狽爬起來,看著四面八方流竄而來的毒蛇 。 她拼命遮攔,想要護住身后的女孩,可它們全都看不見她,透過她的身體,肆意侵襲身后滿是血污的人。 蜷縮的人兒來不及做出反抗,就這樣在她的眼前,被鋪天蓋地的游蛇覆蓋。 從腿股,到腰肢,再到脖頸,一條復纏一條,吞噬掉“她”的鮮活。 同一時刻,多股怪異的酥癢和鈍疼亦猛地在她體內爆開,刺激得她幾欲暈卒。 疼、好疼、、 綿郁附骨,不得疏解。 '囡囡、快逃……' 在被蛇群徹底掩沒之前,“她”嘴唇闔動,分明無言,她的耳邊卻回蕩起斷續的哀叨。 那雙被埋沒于盤蛇中的青棕色眼睛,與記憶彼端,一雙流著血淚的眼睛重合。 “不要、不要——” 姚幺愣愣地盯著眼前的一切,雙手不受控制地前伸,想要撕扯開困梏著少女的毒蛇。 可她什么也觸碰不到,什么也改變不了。 虛抓的雙手,仿佛與記憶里的,那雙摳抓著地面,想要爬向血泊中女人的手重迭。 '走啊……快走啊……' 蛇頭鉆出了女人的肚子,綻起絢然的血花,蛇信猩紅,啖rou飲血。 它翻進游出,舌尖從碎rou中,挑出幾片揉碎的花瓣。 啊、啊啊—— “不走、我不走——” 姚幺目睜欲裂,猛地朝前撲去,想要搶奪那幾片縮萎的花瓣。 但在靠近的瞬間,一切卻全都消散了。 她徒勞地撲過被蛇群蹂躪的少女,重重趴摔在地面上,血水甚至沒能濺出漣漪,因為她根本不曾存在于此。 還有更多的毒蛇從洞孔中鉆出來,朝血泊中心游去。 好疼,全身都好疼。 身體磕在地面的一刻,碰撞之處驟然泛起劇烈的痛意。 如皮rou筋骨被撕碎重融般的,比凈滌疼痛數倍的痛苦。 似曾相識。 它在消磨她的理智,想要將腦海中混亂卻明晰的記憶剝離。 '囡囡——' 她是…… 那雙青棕色的眼睛逐漸模糊,女人的形貌身姿,漸漸只剩下輪廓。 可姚幺看見了。 '囡囡醒醒——' 她是娘親…… 所有的美好,都被毒蛇摧毀了。 “囡囡!” 嘩啦—— 白光乍現,血腥的一切倏地如煙花般破碎消散,變成灰蒙蒙的無盡荒原。 別這樣…… 別再留下她一個人。 待白光漸漸回柔,耳邊的呼喚也漸漸清晰。 “囡囡——” 有人在喚她。 是誰? 會是她嗎? 方才見到的,她本該銘記的…… 姚幺細細感受著血脈的律動,適應了片刻,方才找回身體的控制權。 下體幾乎麻木,動彈不得,她只能嘗試掀動酸軟的眼皮,活泛了數次,才得以緩慢睜開。 觸目皆是熟悉的場景,而在視野中放大的,是一張無比熟悉的面容。 是浚哥哥。 他嘴角的弧度柔和,眉目蓄滿了擔憂,與往日無異,卻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咦、、為何會陌生? 她不由怔愣。 浚哥哥,不就是如此溫柔之人嗎? ——不、是嗎? 遽然間,混沌的腦海中白光竄過,眼前這張始終掛著溫柔的臉,與一張滿是冷諷的臉重合。 “嗬——” 少女嚇得低叫出聲,倏地往外躲,可重墜的下體無從使力,她又逃得太急,身體狼狽撲騰一瞬,便從床上翻跌了下去。 四肢跌在地面,脫臼了似的,痛意鉆心。 她抽搐著吐息數下,才騰出力氣環視周圍。 目之所及,是色澤各異的蛇尾。 哥哥們全都在。 像是包圍著記憶片段中,那個受傷的女孩般,用蛇身搭建起牢固的圍籠。 可她此刻無暇在意。 她想見的人不是他們。 “她”在哪——她只想再看看“她”。 那個躺在血泊中的人,是她的—— 她的…… 血術會帶來無法抵擋的痛楚,以快速切割,掩藏被施術者的記憶。 那些浮出的人事,隨即被雜糅碾散,封回深處。 眼角和口鼻滲出的血液匯聚成滴,砸在姚幺蜷弓的手背上。 她感受到一雙手伸了過來,將她攬回彌漫腥穢之味的床榻。 青煙飄蕩而來,連同蛇尾一起,勾纏住她的思緒。 啊…… 她想見誰呢? 為何、、什么也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