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難防 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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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李瑤被下藥了, 太過難受茶飯不思,以至于瘦成這樣? 也是可憐,宋春汐心想, 更慘的是還嫁給秦瑀。 這秦瑀為她解毒可沒有安好心, 他就是一個投機取巧的人,但愿李瑤能清醒些,別為秦瑀所動,不然秦瑀以后犯事被抓,李瑤也逃不開關系。 然而李瑤一早已經有了目標, 倒是比誰都堅決。 只不過此時此刻,罩著蓋頭,手里握著紅綢, 而那另一端的人并非是她這些年所期盼的, 心里到底還是有些酸楚, 好似那些付出的心血,都是白白流掉的。 她暗嘆口氣。 賓客們又去正堂觀禮。 太皇太后跟天子的賀禮掐著時間送過來,置放在院中,滿滿當當,耀目非常,又引得眾人一通艷羨。 隨后瑞王與瑞王妃便被送入了洞房。 瑞王身份尊貴,不似普通人娶妻,還要再出來應酬賓客,故而這成親的儀式對賓客們來說已經是完成了,他們只需入席享受美酒佳肴,再講些應景的話。 熟人之間當然借此少不得寒暄一句,宋春汐見許家的夫人,大少夫人過來見禮,就問起姜蓮的情況。 許大少夫人笑道:“哪兒都好,長胖了幾斤,就是十分惦念你,說要想死你了?!?/br> 慚愧,她還說有空就去看姜蓮,可結果這陣子忙著魏家的事,竟一直沒去,宋春汐道:“我明兒就去看看她?!?/br> “那倒不必的?!彼泵ρa了一句,“阿蓮跟你像親姐妹一般,說話未免任性,可打攪你的事就不好了……您實在閑了再去看她吧?!?/br> 見她說話小心翼翼,宋春汐含笑道:“既是親姐妹,哪里還有比這重要的,你回去告訴她,就明兒?!?/br> 許大少夫人這回沒有再攔著。 魏夫人今日也來瑞王府賀喜,逮著機會帶魏婷同宋春汐說話。 “上回您饒是在我家待了半日,還是覺得與您說話沒說盡興,真想再請您來一趟?!?/br> 聲音有些響亮,以至于附近的夫人們都知道宋春汐去了魏家做客。 宋春汐猜到其中的小心思,但并不反感,正好借此與魏夫人說家常。 “下回該我做東了,就是怕魏大人不賞臉……我聽聞魏大人的父親也是官員,想必子隨父,魏老爺子也是這樣的個性吧?” 魏夫人聽宋春汐要做東,欣喜極了,簡直是知無不言:“我公爹其實是和善的性子,就是念書天賦不怎么樣,最高也就做到知縣,但他對我夫君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以至于那會……我公爹有次被一樁案子牽連,我夫君消瘦了十斤不止,幸好后來查清楚,可惜我公爹沒有福運,沒過幾年便去世了?!?/br> “??!”宋春汐露出惋惜的神情,“難怪魏大人看著郁郁不樂?!?/br> 魏夫人道:“是啊,我夫君真不是針對您,”那日在書房宋春汐夸贊丈夫之后,丈夫一句話都沒說,實在是失了禮儀,她解釋道,“我公爹去世后,我夫君一直沒能振作,還望您諒解?!?/br> 宋春汐此時完全可以確定,魏夫人絕對不知內情,而且魏立民肯定是被迫才運送鐵礦。 只是這么一個心不甘情不愿的棋子,主謀為何不除掉他呢?是因為魏立民有清官之名,主謀將來要借他對付父親?那如果魏立民提前跟父親走近了的話,主謀會如何? 這一個耐人尋味的事。 卻說秦瑀與李瑤喝過合巹酒之后,他便讓丫環端來些吃食。 “我看你瘦得厲害,可是病了?”他關切的問。 李瑤把鳳冠取下,靠在椅背上道:“只是胃口不好?!蹦抗饴舆^他的臉,“上回我畫的畫你可收到了?我學畫多年,原以為功夫不錯,誰料及不上你?!?/br> 秦瑀是個聰明人,哪里不明白那幅畫的意思,但他與李瑤什么關系?不過兩面之緣,他畫梅花是為了鼓勵李瑤,李瑤呢?到底是個女子,沉不住氣,竟毫不遮掩。 不過這柄利劍,越鋒利越好。 “畫我很喜歡,意境深遠,頗有種‘天山雪后海風寒,橫笛偏吹行路難’的味道……不過你年紀輕輕,怎想到畫這樣的畫?雪中登山過于兇險,稍不小心便萬劫不復,你該喜歡春日明麗,花團錦簇才對啊?!彼f著話鋒一轉,“你胃口不好,怎不告訴祖母,請個太醫看看,興許早就痊愈了?!?/br> 李瑤眉心蹙了蹙,一時難以分辨他的意思。 難道秦瑀并沒有稱帝的心? 還是他會瞻前顧后? 李瑤定定看著秦瑀。 他一笑:“我臉上沾到什么不成?” 仍是如初見時一樣溫潤如玉,但……李瑤垂下眼簾,忽然發現,他跟秦昉一樣,眼里并沒有什么熱切的感情。她端起羹湯喝一口道:“等明日去敬茶,到時我會同祖母說的?!?/br> 秦瑀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等用完飯后,李瑤先去洗浴。 換上干凈的中衣,她的身子越發瘦削,秦瑀略微皺了下眉,又輕嘆口氣:“你我之間也談不上圓房不圓房了,你實話與我說,你到底可能承受?”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我怕傷著你?!?/br> 傷不傷倒不重要,她實則是對男歡女愛沒什么興趣了,想到那一次她就覺得痛苦,對此并沒有任何的憧憬。若說她現在唯一的欲望,便是要讓秦昉后悔。 秦瑀微微低下頭,想親她。 李瑤下意識側過頭避開。 看得出來,她確實挺喜歡秦昉,以至于十分排斥他,但秦瑀并不覺得失望,輕輕撫著她肩膀道:“我不勉強你,等你先養好身子再說吧?!?/br> 他們之間的芥蒂是難以消除的,李瑤一早就看透,低聲道:“對不住,還請夫君諒解?!?/br> 二人各自蓋一條錦被,各睡一邊。 已經說過要去許家,宋春汐自然沒耽擱,用完早膳,抱著飛瓊便出門了。 許有兆也在,扶著妻子過來見禮。 姜蓮有些顯懷,裙子遮不住日益增圓的小腹,走路頗不方便。 “幸好你一諾千金,不然我真要失望了,我昨日甚至夢見你?!彼劬ξ⑽l紅,“我在橋的那頭喊你,你聽見了,卻不理我,跟幾位夫人越走越遠,我忙追你,但我的腿不知怎么回事,竟邁不動。我低頭一看,原是長在地上了,你說嚇不嚇人?” 見她仿佛要哭了般,宋春汐忙道:“我是有事要忙,并沒有忘掉你……”她許久不見姜蓮哭,印象里,姜蓮還是在嘉州時,姜老爺納妾,她十分失望,也為姜夫人受委屈哭了幾回。 是不是有喜了,人的性子會有些變化? 好似母親懷著弟弟meimei時,肚子太大了也不好受,宋春汐把飛瓊放姜蓮面前:“你看,我專門帶了它來給你解悶呢?!?/br> 那可是都督夫人,竟要她哄著自己,姜蓮忙擦一擦眼:“瞧我說得什么傻話,你別介意,我就是待在家里待久了,人有點糊涂?!鄙焓置w瓊,“天呀,長這么大了,比我家浮玉大得多?!鞭D頭吩咐丫環,“快去抱來?!?/br> 許有兆給宋春汐倒茶:“阿蓮專門準備的花茶,說你在家里喝的綠茶已經夠多了,換換花樣?!?/br> 只見那滾水下去,茶壺里艷紅一片,剎那開滿了玫瑰。 聞之香味濃郁,宋春汐心下歡喜,笑道:“阿蓮對我真是用心呀?!?/br> 許有兆微微一怔,忽地有些苦澀,輕聲道:“你恐怕是她最喜愛的人了?!?/br> 宋春汐愣住。 許有兆感覺自己或許失言,又道:“您跟她畢竟相識十多年?!?/br> 不否認,她是跟姜蓮的感情十分親厚,可許有兆不是很體貼姜蓮嗎?照理他們夫妻的感情應該不差啊,怎得他會這般說?宋春汐默默端起茶盅。 丫環抱來浮玉后,姜蓮讓兩只貓兒互相見一見。 浮玉膽子小,立馬就炸了毛。 倒是飛瓊很有興趣,圍著它轉,但不敢近身。 姜蓮笑:“看來得來一出‘鳳求凰’?!?/br> 宋春汐也興致勃勃地看。 許有兆怕打攪她們說話,先退了下去。 飛瓊很快盤伏于地,一動不動,只尾巴尖尖微微搖擺,一幅守株待兔的模樣,浮玉見狀也略安靜下來,眼睛盯著對面的雄貓兒。 兩只貓兒互相探底的時候,宋春汐輕聲問姜蓮:“你家夫君可是一直在家陪你呢?” “也就這一個月吧?!苯彽皖^撫著小腹,“不知是不是因為我前陣子叫他納妾……我想讓玉桃伺候他,玉桃很早就跟著我了,知根知底的,她就算當了姨娘,也不作妖?!?/br> 宋春汐目瞪口呆:“他自己沒提,你倒提了?” “是啊,我這叫占先機,總比他自己突然領一個回來要好得多吧?” “……那他同意了沒?” 姜蓮撇撇嘴:“跟我裝樣,說不要,后來就一直陪著我?!?/br> 這等舉動在宋春汐看來著實難以理解,怪不得剛才許有兆會這么說。 “他若真納了,你不難過?”她挽住姜蓮的手臂,“你怎么這么傻?哪里有主動提的?阿蓮,他若真對你不好,你告訴我,我會幫你出氣,你何必這樣?大不了和離,我不信你找不到更好的夫婿!” 可她不是宋春汐啊。 沒有那么出眾的容色,琴棋書畫也一般般,更何況…… 姜蓮垂下眼簾,幽幽一嘆:“男人大抵都差不多……當然,你家都督不一樣!” 宋春汐一時不知說什么。 倒是兩只貓兒忽然間有了進展,互相用鼻子嗅來嗅去,儼然在打招呼。 她看了會,跟姜蓮說:“你有什么事別悶在心里,隨時可與我說?!?/br> 姜蓮一怔,而后點了點頭。 其實她早該發現的,那日去懷縣,姜蓮說許有兆會納妾,她就該明白了。 跟姜蓮比,她簡直是在蜜罐里長大的,她沒有納妾的父親,也不曾見過父母爭吵,故而心里始終對男女之情存有一份美好的向往。 姜蓮不一樣,所以她說她不食人間煙火。 坐在轎中,手輕輕撫著飛瓊軟軟的毛,宋春汐突然一陣惆悵。 她為那個夢,放棄了和離,勉強自己跟霍云繼續做夫妻,她的那份向往現在也沒可能實現了。 一點都不純粹的感情,還能是美好的嗎? 可就是這樣的感情,她也不是分辨得很清楚。 霍云到底有多喜歡她呢?是不是只喜愛她的容貌,她的身子?能持續多久?而她對霍云又是如何?幾分真,幾分假? 怕是撥著算珠都算不出來…… 罷了,就這么不清不楚的過著吧,畢竟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馬車到了霍家門口,宋春汐下車踏入大門。 呂欽忽然前來稟告:“少夫人,小人剛剛得了都督傳來的消息……說是瑞王妃今日入宮給太皇太后敬茶時,暈厥了,此時還未蘇醒?!?/br> 宋春汐一怔,而后想到了李瑤瘦削的身子。 如果不是意外的話,那真是一個絕好的緩兵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