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宮當社交悍匪 第72節
第55章 在秦玉逢和皇帝關心的目光, 三位大人終于完成了卷子。 但比被上司盯著答卷更恐怖的是,上司要當著他們的面批閱,還把正確答案念出來。 皇帝看卷子, 秦玉逢念著答案還對一些自己不懂的名詞,向幾個人進行提問。 三人壓力巨大,臉色蒼白得像是被判了刑。 最終的結果是只有大理寺卿以85%的正確率脫穎而出,工部尚書勉強及格,禮部尚書連人物出現的朝代都搞錯了。 “需要大理寺卿主理的案子一年都沒有幾件, 裴卿卻能對一些由下屬審理的案件熟記于心,對律法的變動更是了解非常,可見其嚴謹與負責?!?/br> 皇帝對大理寺卿表示了夸獎。 秦玉逢進行了補充:“但斷案的正確率還是要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 裴大人在斷案人,應該多聽聽其他人的意見?!?/br> 皇帝臉色一冷:“裴卿手底下的人, 才是經常主理案件之人, 卻多有不及格者?!?/br> 大理寺卿額頭冒汗:“這個……主要是平日里遇到的案件大同小異, 無非是錢財美色, 恩仇義氣, 這方面的律法都很明確?!?/br> 大理寺處理的案件, 要么死了不止一人的重大命案, 要么是涉案金額比較大的,再就是貴族犯事。 除了最后一項需要考慮皇帝的態度和犯人背后的勢力, 辦起來都很簡單。 流放起步,上至誅九族。 輕重基本上也都是“酌情考慮”。 秦玉逢:“您是覺得題目出得偏門?卷子上可大部分是本朝的實例?!?/br> 大理寺卿抹了把汗:“但沒多少大理寺主理的……” 復核各省案件那是刑部的事情??! 皇帝看過來。 他立刻改口:“大理寺作為最高的刑獄審理之所, 為了在公正與情理之間找到最合適的處理方式, 確實應該了解各省案件是如何處理的。律法不常使用, 也不是他們不熟記的理由。微臣日后定會對屬下多加考效?!?/br> 他的態度實在是端正,皇帝想說的也大多被他說完了。 大理寺涉及執法, 人員變動不宜太大,他也沒打算把那群人全撤職。 便說:“在此次考核中,寺丞莫南、凌懷二人表現不錯,裴卿對他們可有印象?” 寺丞為六品,掌分判寺事,正刑之輕重。 大理寺卿:“自然記得,此二人為建業十七年入大理寺,自錄事起,累升至寺丞,精通刑律,為人正直,心善而剛毅?!?/br> 皇帝:“那為何還僅僅是寺丞?” 大理寺卿沒有說話。 因為被舉薦入朝的從一開始就官職不低,升官更是順利。 能在十年內從基層做到寺丞,這兩人已經很厲害了。 皇帝也沉默了會兒,說:“朕廣納善言,是為求治國之賢才。你且告訴我,此二人可有為少卿之能,若無,你可有其他推薦?!?/br> 意思就是現在兩個大理寺少卿他非常不滿意,不管要不要提莫南凌懷二人,他都會讓那兩個人滾蛋。 大理寺卿在做人藝術上很有造詣,立刻就領會了他的意思。 他對這件事也樂見。 他背景一般,很難喜歡出身不凡的副官。 如果自己在這件事上替那兩人說好話,那他就有提拔之恩,日后被下屬蹬鼻子上臉的可能性就會大大降低。 好事??! “臣昔日為大理寺少卿時,他們就常為我輔事,辦事能力極佳?!?/br> “嗯?!?/br> 皇帝淡淡應下,讓他回去上班。 禮部尚書和工部尚書見皇帝沒有治大理寺卿治下不嚴的罪,弓起來的背又挺直了。 反正皇帝不可能因為一張卷子就免他們的職,挨罵就挨罵吧。 皇帝一看他們有恃無恐的樣子就來氣。 “張大人,喬大人?!彼林暫八麄?,“朕記得你們領的事不少,難道都是讓下屬去辦,自己過問都不過問嗎?” 兩人一驚,發現皇帝如今說話越發犀利,心里暗叫不好。 好在他們一個比一個擅長面子工程和針對領導的話術,各自找到說法替自己解釋。 問就時平時按照章程干活的。 再就是一張卷子無法體現他們全部的知識水平和能力。 然而皇帝主要氣的是他們沒有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在下屬表現不佳之后,沒有反省自己。 最氣的,就是他們有恃無恐的態度。 他也確實不可能一口氣撤下兩位尚書。 眼看他怒火越來越高,秦玉逢扭頭進了另外一邊的偏殿。 “父親?!?/br> 秦向安抬頭,見女兒身子藏在門外朝里探頭,嘴角抽了抽,又止不住上勾。 他起身迎上去:“娘娘怎么來了?” 秦玉逢非常自覺地扶著他的胳膊進門,跟另外幾人打過招呼后,才說:“圣上在和幾位大人說話,我不好再帶著,想著這會兒也該到散值時間,過來瞧瞧您?!?/br> 兩座偏殿之間隔著一座寬闊的正殿,只要皇帝不是大發脾氣,他們是聽不到另外一邊的動靜的。 所以他們也不清楚另外一邊具體發生了什么,就更不知道秦玉逢其實是半路才走的。 秦向安一邊欣慰于女兒終于懂事了,一邊又高興她會記著自己。 他:“確實快要散值了,但還要等著看看陛下會不會有其他吩咐?!?/br> 因為皇帝勤勉,內閣首輔又即將退休,內閣現在卷得要死。 所以他們今天的活早干完了,之前都是在處理各省傳來的奏報。 這部分沒那么急,他們不必等皇帝現場批復。 “喔,圣上可能不會太有心情做別的事了?!?/br> 她一句話把大家的心思勾起來,又壞心地轉移話題:“聽說嫂嫂懷孕了,可是真的?” 段文漪比她還大點兒,身體也一向康健,懷孕也算適齡。 秦向安面帶笑容地點頭:“剛過一月,正打算脈象穩些之后跟娘娘您提起?!?/br> 兩人旁若無人地聊了會兒家常。 另外幾個人邊皺眉邊試圖從他們嘴里聽到什么消息。 結果一個比一個酸。 什么好事都被秦家人趕上了。 他們想。 外頭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墨成放下手里的奏折,疾走出門,連帶小跑,很快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一套動作如行云流水,真看不出來他是個快要退休的人。 秦玉逢:“看來圣上今日是真的很生氣?!?/br> 秦向安:“那你怎么來勤政殿了?” “他派人往纖云宮送了賞賜,說想起我后心情穩定許多,女兒接了賞賜,不得過來看看他?” “哦哦?!?/br> 秦向安又是一陣欣慰。 看來陛下和他姑娘的關系很好。 他之前還擔心女兒在宮里惹是生非,牽連家族,都是瞎擔心。 兩人慢悠悠地朝另外一邊走。 剩下的人想要跟著,又覺得自己最好不要出現在暴怒的皇帝面前,一番糾結之后,選擇繼續工作。 皇帝當然沒有做出什么劍斬老臣的事情。 他就是氣昏頭了,也知道自己敢這么干,朝臣就敢換一個皇帝。 他只是轉身的時候沒太注意,撞了一下博古架,上邊的瓷器掉下來摔了。 皇帝本來是被尷尬沖淡了怒火的。 見到匆忙趕來的墨成,剛下去的怒意又上涌,他冷笑道:“墨閣老為何急匆匆地趕來?是擔心朕效父皇劍斬庸臣么?” 墨成瞅了兩個面色蒼白的尚書,繃住表情說:“若有法理難恕之紕漏,陛下殺了他們二人并無不可,若無,以陛下之明理,并不會做出此等事情來?!?/br> “臣只是擔心您大怒傷身,故而想勸慰一二?!?/br> 皇帝:“你勸吧?!?/br> 墨成:“……” 皇帝現在說話,怎么都是這個德行了? 當真是近朱者赤。 他自己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張喬二人,在前朝時,先帝便因二人辦事能力不佳,賬目多有細枝末節上的問題,而欲撤其職,只是先帝當時病情突然惡化,沒來及下旨?!?/br> “您登基之后又大赦天下,不追前朝之過,臣便一直未曾提起此事。如今看來,他們并沒有悔改之意。臣懇請陛下將二人罷職?!?/br> 皇帝自己不好將沒犯大錯的兩人罷職,但有墨成的支持和“先帝就想這么干”的借口,這件事就能順利地辦成了。 他的心情果然平復許多。 甚至愿意做一些面子工程:“他們在朝多年,于禮部和工部又扎根頗深,若突然撤職,會不會使兩部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