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宮當社交悍匪 第39節
拍馬屁若分三六九等,此為最上等。 況且…… “這樣好的紙,京中也尚未有?!?/br> 如玉般白皙光澤,如竹片柔韌耐損。 于一年多前制好的《山海經》雖說紙質稍差一些,也沒有絲毫泛黃。 即使是京中最好的“白玉紙”也不如它們。 秦玉逢:“我也這么覺得,所以收到的時候就跟三舅舅說,等他下次再入蜀地,替我訂上一批花箋。此次只送了這本書進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忘記我的囑托?!?/br> “這些禮物重量已需數匹好馬連夜趕路,要是再帶上你的花箋,怕是趕不上中秋?!被实厶嫣朴X找著理由,又說,“其實有更好的方法,直接將工匠帶回來?!?/br> 秦玉逢瞥了他一眼:“能制出這種紙的,必有世代積累,得當地官員看重,要將人帶回來,便是三舅舅亮出身份都不好使?!?/br> 教育被世家壟斷,與之相伴的紙墨筆硯等行業也備受關注。 這樣的技術,必然在當地豪族的掌控中。 皇帝想到蜀地的供奉里從未有過這樣的好東西,蜀地又據天險而自治,不免警惕又生氣。 他或許應該對蜀地更關注一些,關注他們還瞞了什么,是否有不臣之心。 “那朕將他們征辟入京如何?” 秦玉逢:“就為了幾張花箋?圣上要玉逢做那惑國妖妃不成?” “當然不是?!被实塾行┬奶摰仄查_眼,很快又找到別的借口,“朕有意命翰林院修一本正史,正需要這樣好的紙張?!?/br> 勝者書寫歷史,有朝廷認證的才叫正史。 這事從先帝時期就開始了,但因為許多書籍和史料都在亂世中丟失,進度不快。 “既然是國事,那圣上自己做主便好?!?/br> 秦玉逢似乎對此毫無興趣,轉而又將目光放到面前的兩卷書上:“圣上不妨為這種書取一個名字,也好叫我拿著它去各宮炫耀?!?/br> “鱗次櫛比,尾長而內秀,不妨叫做龍鱗書?!?/br> “好名字?!?/br> 與它原本的名字完全相同,但因得到一位皇帝的命名而有了真正的身價。 隨后兩人又一同看了唐覺寄來的家書。 除了對家人的慰問和報平安的內容,大部分都是他在蜀地的見聞,用風趣幽默的語句描述了蜀地風物,山川秀美。 “三舅舅,當真是一位胸有丘壑,見多識廣的前輩?!?/br> 很顯然,皇帝對唐覺有了相當好的印象。 也對對方回京產生了更多期待。 秦玉逢自覺完成了任務,就開始對皇帝進行下一步的感情綁架:“天色還早,陛下可要去顧充儀宮里坐坐?” 第29章 皇帝對她的問題有點尷尬, 又莫名有些受寵若驚。 她居然開始關心他對其他妃子的態度了! “怎么?怕我去擾了顧充儀的清靜?” 秦玉逢心道“皇帝如今怎么這么有自知之明”,面上似笑非笑地說:“圣上想去哪里都是但憑心意的,即便從臣妾這里去了靈玉軒, 再轉道去了別的地方,臣妾也不好說些什么?!?/br> 皇帝覺得更尷尬了。 他本來不覺得這種事情有什么不對,但從秦玉逢嘴里說出來,他就莫名心虛。 好在她的話題總是轉得很快,沒等到他的回應, 就又說起另外的事情來:“再有幾日,兄長便要與段jiejie大婚了?!?/br> 皇帝下意識地以為她是想回去參加,不由有些為難。 非特殊情況, 后妃是不能回娘家的。 便是他想要給出這種恩賜,都要考慮皇后的意思。 而皇后的兩位兄長成婚, 她都只是送了賞賜, 沒有回嚴府, 只怕是不會同意華妃回去。 萬一華妃真這么要求…… 糾結片刻, 皇帝覺得某人也不差這點特殊待遇, 一咬牙便說:“如果你想回去, 那朕……” “臣妾為什么要回去?”秦玉逢投過去奇怪的目光, “我真回去了,高堂是給我坐, 還是給爹娘坐?” 那不是大喜的日子給家里人找不自在嗎? 皇帝:“你兄長說沒能見你出嫁是一生之憾,朕還以為你也會這么覺著?!?/br> “臣妾何曾出過嫁呢?” 美人眼波流轉, 長睫下垂, 似掩落寞。 這難得脆弱的模樣讓皇帝一時失語。 以秦玉逢的家世, 人才,美麗, 配得上這世間任何男人。 若他當年沒有娶皇后,父皇會讓她成為自己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只可惜往事追悔無用。 “兄長與段jiejie青梅竹馬,曾相攜過阡陌也曾別離久,再相見時,人如少年情如舊?!?/br> “父親與母親相守多年,未曾有過一句爭執,父親也未曾對其余女子有過片刻的移目?!?/br> “臣妾便以為自己日后能有這樣一段純粹的愛情?!?/br> 秦玉逢長嘆一聲:“或許,這樣的美滿的感情才是稀世難求,不可能全落在一家。能得圣上兩分真心,臣妾本該珍重欣喜,近日見到那盞宮燈,卻徒生煩思?!?/br> 皇帝聽完,只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朕……” “您不必說。這只是臣妾的妄言,是臣妾貪得無厭,善妒?!?/br> 秦玉逢捂住他的嘴,眼中閃著光。 皇帝本以為是淚光,但仔細一看,又覺得冷光。 “……” 所以這話果然是威脅吧。 不知為何,他突然松口氣。 這才像華妃,剛才簡直像是被舒貴人附體了一樣…… 但要說剛才的一番話只是做戲他也是不信的。 至少,她是真的希望他能按照她父親和兄長的標準來當一位丈夫。 他要是做不到,她不會自怨自艾,而是讓他去做。 秦大娘子本就是這樣霸道的人。 皇帝本該因此不高興的。 因為天子的恩寵,妃嬪只能乞求和爭取,不能要求。 但他一想到她這樣,是因為對他的喜歡的占有欲,就有些高興。 老實說,對他來說,后宮嬪妃只分為三種:喜歡的,必須面對的和養著就行的。 第二類的比例太高,導致他沒什么踏入后宮的想法。 若得真心所愛之人,便是不再親近其他女子,也無妨。 眼下的問題,在于她是他真心所愛還是一時心喜。 這實在是一個很難分辨的事情。 皇帝拽下秦玉逢捂住自己嘴的手,在她震驚的目光中,微微一笑:“朕說過,從前略勝武王一籌,愛妃莫不是以為自己習過騎射,便能挾持朕?” 秦玉逢眨了眨眼,有些難以理解他忽然而至的冷淡。 當然,皇帝臉上的表情并稱不上冷淡,甚至是斯文溫潤的:“朕也說過,崇尚君子與淑女的情誼。愛妃所舉之例皆如此,很能說服朕?!?/br> 哎呀,被發現了。 小皇帝最近跟前朝的那些老狐貍斗智斗勇,智商見漲。 是她低估了他。 “你的想法朕會考慮的?!?/br> 在美人的唇上落下一吻,皇帝決定先回去批奏折冷靜冷靜。 被占了便宜的美人望著他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思索良久,問身邊之人:“你們說,過度的寬仁,是否也算是一種冷漠呢?” 無論對誰,皇帝都有著驚人的容忍度。 他在登基之后,從未找過任何理由去發作曾經參與過奪嫡或是與自己有過節的兄弟與朝臣。 對皇后,對她,嚴家,秦家偶爾一些冒犯之舉,他都平靜處之。 陸充媛故意懷上皇嗣,靜妃為了對付皇后而假孕,顧充儀不愿侍寢故作古板……這些事情,他在知情后也能當做不存在。 秦玉逢起初和其他人一樣,都以為是皇帝沒脾氣。 但那日皇后宣布陸充媛懷孕后,她分明在他眼中見到如刃的冷光。 不像是舉不動屠刀的。 現下想來,或許他只是不在意而已。 只是在按照圣人君子的標準,踐行于日常。 溫慧幾人知道她是在說皇帝,各自思索一番給出答案。 壁水:“是冷漠吧,能當上皇帝,總不能是因為是個大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