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宮當社交悍匪 第21節
皇后在新婚最受寵的那段時間里,便一直沒有消息。 “靜妃其實有過身孕,但那時的皇后……當真是可怕?!笔珏裆行┗秀?,抓緊秦玉逢的動作泄露出她內心的恐懼。 后面的事情不必說也能猜到。 皇帝至今為止都沒有子嗣,不僅靜妃的孩子沒了,其他人也沒能生出孩子來。 秦玉逢握著淑妃的手說:“現下還不是生育的好時候?!?/br> 登基前的皇帝怎么想的無人知曉,現在的他肯定不希望自己有皇子。 世家勢重,自己卻連后族的勢力都沒有管明白,若是有個年幼的皇子,皇帝該時時擔心自己的安危了。 淑妃點點頭:“我明白的?!?/br> 她又不是不能生育,多年盛寵卻膝下無兒女,自然是她有意的。 在沒有能力保護好孩子之前,她不會讓對方降生。 秦玉逢則是處于另外的考慮。 她連皇帝出現在自己的生活里都還沒完全接受,再來一個孩子她能瘋。 皇帝估計也能瘋。 兩人就“暫時不生孩子”一事達成一致。 結果皇后第二天就給了所有人一個重磅消息——“陸貴人懷孕了?!?/br> 而且還已經過了三個月。 陸貴人是皇后的表妹,不算受寵,又被皇后管得緊,處于大家不想得罪又不想搭理的尷尬地位。 竟悄無聲息地懷了三個多月的身孕。 滿座震驚。 秦玉逢樂得轉了轉手中的扇子,半遮住臉,朝著門口望去。 只見下朝而來的皇帝立在門口。 方才下過一場不講道理的夏雨,他發上沾著雨水,睫毛承著濕氣,雖站在屋檐下,卻仿若與眾人隔著一場沁涼的雨霧。 在聽到皇后所言的一瞬間,他臉上既無驚訝,也無惶然。 眼瞧著喜意爬上那張臉,秦玉逢慢一拍地察出一抹冷峭的美來。 小皇帝不僅是個脾氣好的仁君,也是位果斷善演的天子呢。 皇帝將披風丟到小太監的懷里,頗為急切地說:“趙海德,替朕將身上的雨擦擦?!?/br> 秦玉逢勾起眼尾,打著扇子站起來,搖曳生姿地朝著殿門口走去。 登時,全殿的人都看向她。 正在看陸貴人的皇帝察覺動靜,偏過頭,見她這陣仗略有些無措,又紅了耳根。 不知是腦補了什么東西,竟有些暗自的期待,默不作聲地將正在給自己擦頭發的趙海德往旁邊推了推。 趙海德:“……” 秦玉逢停在陸貴人的面前,緩緩湊近。 陸貴人臉上的欣喜褪去,忍不住往后仰了一些,說:“華妃娘娘您這是?” “懷孕的宮妃,對我來說有些稀奇?!?/br> 她歪著頭,莞爾一笑,十分美麗,誰看誰迷糊。 陸貴人迷茫地被她握住一雙手,又懵然地聽著她說“這手有些冷啊,多喝熱水”。 怎么回事??? 這不該是皇上該說的嗎? 皇帝站在她們不遠的地方,靠近也不是,不靠近也不是。 就在這樣尷尬的氣氛中,秦玉逢發表了一系列道聽途說的保胎養生知識,并表示:“本宮那里有上好的黑枸杞,回頭命人送到你宮里去?!?/br> 陸貴人已經有些麻木,勉強守禮地謝恩:“多謝華妃娘娘?!?/br> 皇帝在這方面的知識水平與秦玉逢不分伯仲,等華妃回到自己的座位,他站在陸貴人跟前,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便干巴巴地說:“華妃說得很有道理,你首先保重了自己的身體,皇兒才會健康成長,待回宮后,朕派太醫和擅此道的醫女為你好生看看?!?/br> 陸貴人做不出羞澀的表情,也干巴巴地說:“臣妾多謝皇上關心?!?/br> 皇后卻不愿意這件事就此打住,笑著提醒道:“這是皇上登基以來的第一個孩子,是大喜事,陸貴人的位分是不是該抬一抬?” 皇帝點頭:“該是如此?!?/br> “那……封作婕妤?” “不,宮里的兩位婕妤先后都生過不小的病,寓意不好,所以朕打算給思婉充媛的位分?!?/br> 充媛,九嬪最末。 一個非常微妙的品級。 到了九嬪,就能為主位,但其實成為一宮主位的可能性不太大。 像是顧充儀,就是住在靈玉軒這種不大不小的宮室,位置也相對偏僻。這還是因為她是潛邸老人,在皇帝面前有兩分情面。 不然住側殿也是可能的。 而陸貴人借著皇后的關系,住的是沒有主位的傍花居,有了這個位分,她就能住主殿。 若是能晉到昭媛的位分,她便能自己撫養皇子或是公主。 這不是沒可能。 按照傳統,等她生下孩子是要再晉位分的。 皇后讓皇帝晉陸貴人的位分,本是安撫,沒想到砸了自己的腳。 她登時臉色就有些不好看,說:“越級晉升……會不會不太好?陸貴人方懷上皇嗣,還未生育,按照規矩,即使進行封賞,也該到生下皇兒之后的?!?/br> 皇帝笑了笑:“這樣的喜事,只是跳過一個品階而已,怎么會讓人覺得不好呢?先帝已逝三年,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都該有新的氣象了,皇后你說是么?” “皇上說得是?!?/br> 秦玉逢瞧著陸貴人欣喜若狂的表情,又想到對方不大穩的脈象,晃了晃扇子,打算喝茶。 皇帝見著她喝茶,不知出于何種心思,打斷她:“華妃進來身子不爽,少喝些茶,影響安睡?!?/br> 她揚起沒有笑意的唇角:“是,謝皇上關心?!?/br> 皇后假裝沒聽到,也不命人給她的茶換成甜水。 每天請安,就這人喝茶續杯,點心吃光,當她這里是看戲的戲園子嗎? 回到纖云宮,秦玉逢喚來蓬絮。 蓬絮是不管出門外交的,平時與溫慧一起管她的起居。叫她去給陸貴人,不,陸充媛送補品,是要用到她的醫術。 “本宮對把脈只是略知一二,不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你去的時候,想辦法查探,她這一胎到底是個什么情況?!?/br> 秦玉逢的醫術水平屬于《傷寒雜病論》都沒有讀完的水平。 但她專門學過怎么把滑脈。 三個月的孕婦,不該是那樣的脈象。 蓬絮鄭重點頭,去庫房取黑枸杞,尋善又給添了貼著內務府紅封的人參燕窩,全了禮數。 “各宮大約也是送這些東西,未啟封的補品,彼此都安心。你將這些送到陸充媛那里時,想必太醫已經到了,切記讓他當場查驗?!?/br> 她其實不建議送娘娘從宮外帶進來的補品。 但娘娘不是聽勸的人。 那就交給她來收尾好了。 “是,多謝尋善姑姑提點?!?/br> 蓬絮去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回到纖云宮。 “傍花居用了很重的熏香,掩蓋了藥味,便是我也聞不出來是坐胎藥還是安胎藥。但是——” 秦玉逢反手捂住壁水的嘴,笑:“都不許問,憋死她算了?!?/br> “別人都說娘娘是促狹的性子,果真是如此?!迸钚鯎u了搖頭,興致不見地給她們描述自己見到的場面。 “給陸充媛診脈的太醫是賈太醫,就是昨天跟著孫大人一起來的那位。我到的時候,他也剛進去……” 據說,這位年輕的賈太醫一進門就臉色大變:“孕婦怎可用這么重的熏香?!?/br> 然后嘩嘩嘩推開了所有的窗子,又熄了爐子里的熏香。 巧的是那會兒正刮風,熏香也剛點不久,頃刻便散了干凈。 別說是蓬絮,那就是門外頭灑掃的太監都能聞到藥味。 “照理說,安胎藥和坐胎藥用的藥相近,一般是很難分辨的,但那藥太重了,我絕不可能認錯?!?/br> 秦玉逢想起淑妃的話,問:“有多重?” 蓬絮:“尋常人喝一天的藥,被熬成了一碗?!?/br> 是藥三分毒,懷孕對女子本身的傷害也不小,通過藥物將身體改成宜孕的體質,是會傷元氣的。 “對自己的表妹都這般狠啊……” 秦玉逢懷疑皇后病的不是身體,而是腦子。 很好,她就喜歡跟瘋子玩。 “皇后最近該找下一個愿意幫她傳達意思的人了,快去打探一下,她打算在什么時候,跟誰聊聊體己話?!?/br> 她也是很喜歡聊天的。 “再去查查這位小賈太醫。會被皇后安排去給陸充媛安胎,醫術肯定不差,怎么會通過不了先前的太醫考核呢?” 從太醫令愿意將他帶在身邊學習的情況看,他們家得罪人的可能性不大。 那這件事的內情就很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