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默默地看了一眼他身上突起的肋骨,青白色不太健康的皮膚,讓他有些懊惱。 夏溧見他這副樣子也不好再逗弄他,只好說道:“下來吃飯?!?/br> 容琛隨意地擦干了頭發,快速地穿好衣裳,追上了夏溧的腳步。 長長的餐桌上,只坐了寥寥幾人。 夏溧坐在主位上,容琛坐在他的左側,張雅芳和她的兒子夏荀坐在右側。 餐廳很安靜,只有瓷器碗筷輕輕碰撞的聲響。 夏荀陰沉著臉,看向容琛的目光像淬了毒,他的視線太過明顯,讓容琛感覺莫名其妙。 張雅芳拍了拍夏荀的肩膀,笑道:“小荀不是說許久未見哥哥,今天終于見到哥哥了快和哥哥打聲招呼?!?/br> 這一口一個哥哥的,讓夏溧嫌惡,嗤之以鼻道:“我哪來的弟弟?” 張雅芳有些僵硬,夏荀小聲嘟囔了句:“我也沒想著要當你的弟弟?!?/br> 這句話的聲音很小,讓坐在對面的容琛剛好讀懂了他的唇語,有些詫異。 夏荀揚起一抹笑容,對著夏溧說:“好久不見?!?/br> 夏溧沒有回應,場面有些尷尬。 他扒拉著餐盤里不愛吃的蔬菜,又叮囑容琛多吃一碗飯。 容琛聽到這句話,想起了剛才夏溧對他的評價:白斬雞身材。 于是他又默默地添了飯。 張雅芳見狀,瞇著眼打量了一下對面的容琛,說:“沒想到小溧會喜歡這種類的孩子,聽說是叫容???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這個點才吃晚飯看來是真餓了,慢些吃,不用急?!?/br>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容琛率先看了一眼夏溧。 感覺到容琛的目光,夏溧抬眸瞥了他一眼,隨后面無表情的,一字一句地對著張雅芳說:“我的事,與你無關,他如何,更與你無關?!?/br> 張雅芳噎了下,有些委屈地解釋:“我只是想關心你,怕你被這些來路不明的人騙了,你父親臨終前,我曾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你們兄弟二人……” “停?!?/br> 夏溧打斷了她,輕蔑地開口:“是不是來路不明你會不清楚嗎?也大可不必拿父親的話作文章,我心里怎么想的,父親他不是心知肚明嗎?同樣的,你應該也很清楚,少拿這種話來惡心我?!?/br> 張雅芳用手帕輕輕擦著臉上的淚痕,哽咽地說:“震雄他一心想著看你成家立業,生兒育女,更想著你能承擔起夏氏的重任,為家族發揚光大?!?/br> 夏溧嗤笑一聲:“關于我同性戀這件事,我倒是很好奇,不知道你是從哪里聽來的呢?還真是多虧了張小姐,用同性戀這個理由為我擋下了這么多麻煩事,說不定我還得感謝張小姐?!?/br> “張小姐”的稱呼讓張雅芳臉色僵硬,在整個夏家,唯獨會叫她“張小姐”的只有夏溧,也只有夏溧敢稱她為“張小姐”而不是夫人。 因為夏溧,從來沒有承認過她的身份,可偏偏夏溧在夏家的身份不可動搖,若是他不開口承認她的身份,那么她張雅芳在外人眼里也不過是不被承認的主母身份。 由于理虧,她也不敢出聲為自己辯解一二。 在一旁默默吃瓜的容琛看了夏溧一眼,他曾想過,是不是因為他這張臉,所以被夏溧相中,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 甚至夏溧本人,也并不是同性戀。 讓容琛猜不透夏溧選擇他的理由。 被注視了許久的夏溧扭頭看了他一眼,聲音不太愉快地說:“吃你的飯?!?/br> 張雅芳像是找到了發泄口,對著容琛出聲嘲諷:“是該多吃飯,否則讓外人看見還以為我們夏家苛待這位新進門的夫人?!?/br> “閉嘴,不想吃飯就滾出去?!?/br> 夏溧怒斥出聲,張雅芳不敢再說什么。 夏溧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只想安靜地吃個飯,而張雅芳有備而來,字字句句都帶著刺探,讓夏溧厭煩。 故意說容琛是孩子,是在諷刺夏溧,為了拿到遺產故意選個好拿捏的小孩子來充數。 她已經派人暗中調查了容琛的所有資料,卻裝作驚訝,故意問起容琛是哪家的少爺,若是容琛剛才回答了她的問題,就會被她惡意揭開父母去世的傷疤。 說容琛來路不明,也不過是在故意挑明容琛的身份,這種小門小戶的人沒有資格入贅他夏家。 連說他吃飯吃得急,都是在諷刺他沒有教養禮儀。 比起讓他與h市的其他豪門世家千金聯姻,張雅芳巴不得他跟容琛百年好合,斷子絕孫,她現在如此委曲求全,裝模作樣,只是為了日后夏荀能以夏氏血脈這一點繼承夏氏集團。 可她又嫉恨,一個小門戶出來的人都能讓夏溧抬進家門,卻不能讓她名正言順地當著夏夫人。 只要夏溧一天不承認她的身份,她在圈子里都被人看低一眼。 所以她才會針對容琛。 容琛倒是不在意張雅芳說了什么,而是將目光放在了她旁邊這位叫做夏荀的身上,夏荀的目光時不時看向夏溧,眼中偶爾閃過癡迷的神色,讓一直在暗中觀察他的容琛皺緊了眉頭。 直到夏溧吃完起身,夏荀才收回了目光,滿臉陰鷙的笑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經過剛才幾人的針鋒相對,容琛也掌握了不少信息,既然現在他跟夏溧是一條船上的人,夏溧又十分討厭這位繼母還有繼兄弟,他自然也不需要給這兩人什么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