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崗后,惡女她成了全書白月光 第172節
“你是故意的?!彼蛔忠活D對容憶道,“你故意激怒我們,想讓我們殺了你?!?/br> “啊呀,被你發現了?!?/br> 容憶輕笑,柔聲道,“我若死了,蘭蒔也會沒命?!?/br> “我雖無法控制她,可我們性命相連?!?/br> “我要她給我陪葬,我要你們親手害死她,終生都活在愧疚之中!”她厲聲道。 祁妙周身血液凝固,竭力抑制心中的殺意,“放過蘭蒔,有什么事,沖我來?!?/br> “除非給我最后一片昆山玉的碎片?!?/br> 容憶抬了抬眼尾,眸中滲出幾分狠意,“否則,一個人若是打定主意想死,你們決計攔不住?!?/br> 疲憊如潮水涌出,祁妙捏捏眉頭,“我說過,我沒有那個東西?!?/br> 早在一百多年前,她抽蘇酩劍骨時,便沒有了。 “那就去找?!比輵浾Z氣諷刺,“你能找到的不是嗎?只不過是看在你心里,蘇酩與蘭蒔,究竟誰更重要?!?/br> 祁妙愕然,“你怎么知道?!” “我也是才發現,神器碎片之間是會互相吸引的?!?/br> 容憶的尾音微微上揚,纏著化不開的諷刺。 “方才我拼湊時,它們告訴我,最后一塊碎片就在這里,就在蘇酩的身體里,就在……他的心里?!?/br> “正因為有了這塊碎片,他才能活著爬上了還魂崖,重新生出劍骨,修為一日千里,成為現在的蘇大宗師,不是么?” 祁妙猛地睜大雙眼。 “好了,做個選擇吧?!比輵浐谜韵镜目粗?,“蘇酩,還是蘭蒔?” 祁妙:“……” 盛夏時節,日光燦爛,她卻遍體生寒。 “噗嗤——” 所有人都還沒反應過來時,黑衣青年沒有半點猶豫,抬手召回自己的本命劍。 冷光閃過,緊接著,是一聲利器刺破皮rou的悶響。 濃郁的鐵銹味彌漫開來。 他身子晃了晃,有什么深色液體急速漫開,眨眼間洇濕半身衣裳,仿佛水痕。 “蘇酩?。?!” 祁妙率先回神,驚叫一聲,飛奔到他身邊,接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只看了一眼胸口處,臉色便與他一道慘白下去。 在那里,豁開了一個大洞,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沒有。 只有鮮血泊泊流出。 她抖著手拿出自己所有的靈藥。 沒用,根本沒用。 他全身的血都要流干了。 “轟”地一聲,她大腦一片空白。 “……師尊?!碧K酩輕輕叫著她,急促的吸了幾口氣,安撫道,“我沒事?!?/br> 他對她艱難伸出手,拉過她被匕首割傷的掌心,輕輕吹了吹。 “還疼不疼?” 祁妙:“……” “你疼不疼?”她顫著手試圖捂住他的傷口,嗓音染了一絲哭腔,“你疼不疼啊,蘇酩?” 蘇酩搖頭,猛地嗆出幾口血,澀聲回她,“我不疼的,師尊,真的?!?/br> 祁妙起身欲走,語無倫次道:“你別說話了,我現在就讓蘭庭生救你,他會治好你的,他一定會治好你……” “沒用的,趁著還有時間,讓我和你說說話罷?!彼ブ氖植环?。 祁妙動作一頓,沒有再提離開。 “……沒能做讓你驕傲的那個弟子,我很抱歉?!碧K酩勉強聚起靈力,小心撫過她掌心傷痕,直到它們愈合如初。 如此,他方才展眉一笑,費力在她掌心放了什么東西: “可是師尊,我絕不會讓你兩難?!?/br> 那是一塊血色碎玉。 還帶著溫溫的暖意。 那是他的體溫。 祁妙抽泣一聲,不斷搖頭,眼淚接二連三滴在他臉上,“不值得的,你這樣做,不值得的……” “值得?!彼幼∫坏螠I珠,執拗道,“你看,你為我哭了,不是嗎?” 祁妙用力擦了把臉,別過了頭,“我才沒有哭,只是被風迷了眼睛而已?!?/br> 倏地,蘇酩勾勾嘴角,嗓音帶笑: “其實,我有時候也會奇怪,明明傷的那樣重,我是如何在還魂崖底活下來的?!?/br> “原來,”他低喃,“一直是師尊在護著我?!?/br> 祁妙雙肩顫抖,“不是我,是你自己爭氣?!?/br> 蘇酩目光微微渙散,眸底倒映著她眼圈通紅的臉,漾起一圈圈溫柔漣漪,聲音低不可聞: “原來,你從沒拋棄過我……這就夠了?!?/br> 他再度伸手,想替她擦擦眼淚。 “師尊,這一次……你沒有推開我,我真的很高……” 將要觸到她臉頰的一刻,那只手無力垂落,跌在她散開的裙擺上。 萬籟俱寂。 她怔怔低頭,凝著他悄然闔上的雙眼,啞聲叫道: “……蘇酩?” 沒有人回答。 于是,她拔高了一點聲音,再度喊道:“蘇酩?” 仍是無人應答。 青年安安靜靜的躺在她懷里,長睫在眸底鍍上一層陰翳,似乎隨時都會醒來。 祁妙卻不敢再叫。 她死死咬著唇,直到鮮血淋漓,也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玄渡掰過她的臉,沉聲道: “松口!” 祁妙不說話,只是咬著唇不斷搖頭,喉中溢出幾聲極輕微的破碎的泣音。 他抬手用力捏住祁妙下頜,她被迫松開血rou模糊的下唇,終于忍不住,哭著去抓蘇酩的手。 “我沒有拋棄過你,從來沒有?!?/br> “我也沒有恨過你怨過你,你一直,一直都是最讓我驕傲的弟子?!?/br> “我一直推開你是因為,因為我想要你好好生活,只有遠離我,你才能過上安穩的日子,我再也不會推開你了,你回來,你回來吧……” 山頂上,陽光明媚。 空氣一片安靜,唯余少女的哭聲,一遍遍回蕩在眾人耳邊。 無數仙門弟子低下了頭,眼眶泛紅。 沾著血的昆山玉冉冉飛起,落到另一人手中。 “我向來守諾,”容憶微笑,“東西既已拿到,我會解開對蘭蒔的cao控,放她自由?!?/br> 話畢,她指尖微顫,屏息將碎片拼進殘缺的神器之中。 剎那間,昆山玉身上的裂痕爆發出璀璨光芒,頃刻間便恢復如初。 容憶雙眼隨著它的光芒一同點亮。 “我總算可以回——” 倏地,她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猛然晃了晃,僵硬的低頭。 胸前透出一截劍刃,沾著濃稠的血色。 容憶一寸寸轉過身,看見另一張熟悉的臉。 不過,比記憶中更加憔悴,蒼白,瘦削,幾乎讓她快要認不出來。 “……阿嵐?”她輕聲喚。 “是你害死了我師尊,害死了空尋長老,害死了宗主!是你讓他們灰飛煙滅?。?!” 不知何時出現的霜嵐嘶聲尖叫。 大抵是恨極了,她猛地拔出長劍,再狠狠刺進容憶身體,如此反復,血珠飛濺,濡濕她半邊面頰,恍若修羅。 “我要你償命!” “……” 昆山玉落了地,骨碌碌滾遠。 容憶向她走了一步,任憑劍身將自己貫穿。 她抬起手,為歇斯底里的女孩兒拭去臉上血跡,半點不覺得疼一般,只柔聲安慰對方: “別怕,我那是氣不過,故意騙他們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