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崗后,惡女她成了全書白月光 第109節
她移動視線,去看場中除了她之外,唯二的人。 中年男子躺在地上,艱難的半支起身子,身上血跡醒目。 青年持劍站立,身形筆挺,黑衣如墨。 注意到祁妙的目光,淡然眉目染上一層忐忑,下意識側身擋了擋地上的人,不愿讓她看見這些血腥。 祁妙一把拉開他,冷靜道:“解釋一下?” 蘇酩瞧著地上深色的腳印,忽的蹲下身,手中聚起柔和靈力,為她烘干濕透的鞋襪與裙擺。 “冷嗎?”他仰著頭問她。 祁妙沒料到他會這樣做,短暫的怔了怔,隨后飛快后退幾步,避開他的手: “我在問你話?!?/br> 他眸色沉沉,不言。 ……服了這個啞巴。 祁妙轉而看向中年男子:“你來解釋一下?” 中年男子咳了兩口血,嘶聲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這你別管?!?/br> 祁妙好心的替他擦血,笑容友善: “我只是想知道,你剛剛說的,‘放走滅門兇手’是什么意思,他放走了誰?要是答案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救你?!?/br> 聞言,男子獰笑,“還能有誰,當然是云渺那個賤人!” 祁妙唇邊的弧度霎時凝固。 蘇酩放走了她? 什么時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對面,中年男子眼里帶著無盡的恨意: “當年那云渺無惡不作,人人得而殺之,他卻公開聲援云渺,不肯加入我們的追殺,甚至為她四處奔走,想要洗清罪責!” “可好不容易抓到云渺后,他卻一反常態的站在了我們這一邊,表面聽從我們的話對她動手,實際上只是為了獲取我們的信任。 沒過多久他便尋到機會,暗中將她放走藏到魔域!害我們花了足足三年時間,才找到她的下落!” 祁妙靜靜聽完全部,思緒控制不住的,再次被拉回那一天。 她當時雙目已盲,修為更是廢了大半,越獄卻順利得不可思議,就連逃往魔域的路上,也多次有驚無險的度過。 她還以為是自己人品爆發運氣好,合著,全是因為有他在背后護航? “你……” 祁妙心里五味雜陳,被攪的像一團亂麻,理智告訴她應該說點什么,又不知具體該說什么話,只能斟酌著對蘇酩道: “還怪能忍的?!?/br> 她讓他別解釋,他就愣是真的一個字都沒說。 看這架勢,如果不是今天這一遭,他估計這輩子都不會說出來。 突然,蘇酩輕聲開口:“對不起?!?/br> 大風刮過舊窗,聲音格外響,祁妙幾乎以為自己聽錯: “對不起?” 蘇酩低垂了眼眸,澀聲道: “是我沒用?!?/br> 那時的蘇酩即便出類拔萃,可在面對整個仙門百家時,終究勢單力薄。 他可以為她去死,但不想和她一起死。 他要讓她活。 哪怕恨他。 祁妙沉默了一會兒,換了另一個問題:“我在魔域的那三年平安,也是因為你?” 蘇酩聲音很低,帶著一點兒惶恐:“我一直守在你身邊,只是,不敢讓你發現?!?/br> 祁妙在心里嘆氣。 怪不得,自己遇到的魔族一個比一個友好,說話一個比一個輕聲細語。 半點沒有傳說中的兇神惡煞。 恐怕全都屈服在他的武力威脅下了。 地上,聽到兩人的對話,中年男人瞳孔一縮,視線在兩人間來回轉換,不可置信: “你,你是云渺?!” 祁妙義正言辭:“別瞎說,云渺是誰?我不認識?!?/br> 他狠狠淬了一口,怒聲罵道:“真是天道不公,竟讓你這樣作惡多端的妖女死而復生!” 蘇酩臉色一沉,抬劍便要殺他。 祁妙用力按住劍刃,神情冷了下去,淡聲重復道: “作惡多端?” 她語氣嘲諷: “有些事到底是不是我做的,你們心里其實比誰都清楚,不過是因為我這個幌子實在太過好用,索性便把臟水全潑了過來,你還真以為,自己有多正義?” 中年男子眸光閃爍,喝道:“住口!我們是替天行道!” 祁妙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抓住我后,無所不用其極的逼問我昆山玉的碎片,又是為了什么?” 提起昆山玉,他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猛地撲過來按住她雙肩,整個人連同臉上的rou都在抖,歇斯底里道: “妖女!昆山玉的碎片在哪里?你把它們藏到哪里去了!” 祁妙一點點斂了笑,臉上只剩麻木。 到了這個地步,心里想的,竟然還是那個東西嗎? 這些人真是—— 下一刻,劍光閃過,男人的表情猝然定格。 有什么液體濺到了她的臉上,溫熱滑膩。 ——沒救了。 一切重歸平靜,男人大睜著眼,身子慢慢歪向一旁,倒地。 蘇酩收劍,并不看他,只彎腰扶起祁妙,輕輕拭去她頰邊鮮血,替她處理好掌心傷口: “回去吧?!?/br> 祁妙遲緩的轉了轉眼珠,忽然拿回半空中的夜明珠,一把抓住他胳膊,匆匆轉身: “萬仙盟的人估計很快就會知道,趕緊走!” 蘇酩黑亮的瞳仁動了動,溫順的跟在她身后,與她一起走出破廟。 雨不知何時停了,祁妙拾起檐下掉落的傘,避開水洼,大步行到隱蔽的山路上。 身后,破廟里火光驟起。 一切痕跡都化作飛灰,消失得干干凈凈。 兩人誰也沒說話,影子被火光拉的很長,搖搖晃晃,時而相依,時而分開,親昵得猶如一對戀人。 蘇酩偷偷瞄著地面,目光柔軟,嘴角微彎。 直到走出很長一段距離,城中徹夜不息的燈火再度點亮雙眼,祁妙終于開口: “蘇酩,你不想要昆山玉的碎片嗎?” 沒有半點猶豫,蘇酩搖頭。 “為什么?”她強調道,“昆山玉可是神器,人人都想要的?!?/br> 蘇酩仍是搖頭:“我不想?!?/br> 她“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誰知,蘇酩倏地拉住她,強行將她轉了個方向。 她被迫面向他,有些無所適從:“怎么了?” 蘇酩似是下定決心,霍然直視她雙眼: “你就不問問我,到底想要什么?” 說話時,他目光前所未有的灼熱,加上本比她高出一個腦袋,壓迫感隨之而來。 祁妙避開他的眼神,視線虛虛落到別處,唇畔漫上一點虛假的笑意: “問這個做什么,反正我又給不了你?!?/br> 聞言,蘇酩的表情幾經變化,仿佛明白了什么,眸光猛然顫了顫,眼中沒有了焦距,恍惚開口: “原來你都知道了?!?/br> 祁妙裝傻充愣:“知道什么?” 蘇酩狼狽別過臉,頭垂的很低。 好一會兒,他擠出一道氣音: “沒什么,走吧?!?/br> 祁妙長長舒了口氣,微笑: “好?!?/br> 一路東躲西藏回了客棧,這里還和走時一樣,夜色靜謐,小二趴在桌上睡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