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崗后,惡女她成了全書白月光 第42節
宗門最深處的祠堂中,墻上掛滿了畫像,桌上供奉了一排又一排的靈位,皆是凌云宗歷代宗主。 燭火如星,祁妙粗略掃了一眼,祁亦然的赫然放在最前端,自己的卻沒有蹤影。 行吧,看樣子這是直接把她從族譜給除名了。 是這群人干得出來的事兒。 寬大的殿內,蘇酩與執法長老站在靈前,其他長老們揣袖分站在兩側,身后跟著親傳弟子,再身后,則是凌云宗的內門弟子。 不知為何,蘭蒔也來了,她與霜嵐站在一處,神情冷肅。 往外看,門窗具都大敞著,所有外門弟子垂手立在臺階下,落針可聞。 祁妙端詳著眾人的臉色,身上的束縛還是沒有解開,只能勉強動上一動。 她腦中的弦緩慢收緊。 這種熟悉的感覺…… 是傀儡術。 有人正在幕后cao縱她。 前方,執法長老高聲念完祝詞,示意祁妙上前敬香。 她宛如提線木偶,一步一步走到了靈前。 青煙裊裊,她擎香而立,定定的看著祁亦然的牌位。 正要行禮時,左側戒律閣的二長老忽的出聲: “等一等?!?/br> 這一聲如同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皆看向他,后者很是不滿,對祁妙道: “既站在先代宗主靈前,為何戴面具遮掩真容?速速摘下?!?/br> 祁妙僵住。 這要摘了面具,恐怕供桌上缺的那塊牌位,即刻就能給補上。 她生怕cao縱自己的人真聽了他的話,讓她強行取下來,一顆心都懸到了嗓子眼。 幸好,那人并沒有任何動作,似乎也在觀察形勢。 見她遲遲沒有動作,二長老不悅:“為何還不摘?” 祁妙察覺堵在喉頭的棉花似乎消失了,啞聲開口,“回長老,弟子之前不慎中毒,導致面目丑陋至今未愈,實在不敢污了各位的眼?!?/br> 二長老還要說些什么,其他弟子紛紛道: “的確,師妹臉上受了傷,情有可原,還請長老網開一面?!?/br> 人群中,蘭蒔與霜嵐一臉詫異。 霜嵐偷偷問道,“師妹這是又吃錯藥了?” 蘭蒔目光帶了點深意。 她分明沒事…… “宗主,這于禮不合?!倍L老不顧弟子們的請求,堅持對蘇酩道,“還請讓祁妙摘下面具?!?/br> 祁妙又開始緊張了。 她禁不住偷瞄沉默的蘇酩,呼吸漸漸急促,腦海中已經開始演練,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場景。 ——如果事情真到了最壞的一步,她就破釜沉舟,先下手為強!蘇酩肯定是打不過的,最好挾持一名弟子逃出凌云宗,然后在…… 正安排后續逃亡生活,身邊的蘇酩冷不丁開口,語氣不容置疑: “事出有因,不必摘下?!?/br> ……好的,不用做通緝犯亡命天涯了。 這一刻,祁妙由衷感激自己的新任師尊。 二長老道:“宗主!” 執法長老趕在蘇酩前面呵斥道:“放肆!還不退下?!” 他只得退回人群中,兀自忿忿不平。 空尋陰陽怪氣對紫蘇道: “你說奇怪不奇怪,歷代宗主又不靠臉認人,他cao這份閑心做什么,非要人家小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難堪?!?/br>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這次他沒有傳音,聲音在寂靜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不少人都小聲憋著笑,雙肩顫抖。 二長老氣的臉色發紫。 比紫蘇的衣裳還紫。 而祁妙說完那句話后,她再度被手動封嘴,儀式繼續。 驀地,又有人開口,打斷道: “等一下?!?/br> 腰彎了一半的祁妙:“……” 到底有完沒完。 她在心里罵罵咧咧的看向聲源處,頗有些意外。 這一次,是蘇酩。 顯然,其他人也沒想到他會叫停儀式,以為他有什么要緊事要宣布,具都垂手屏息等著。 蘇酩手腕翻轉,掌心多出一團白芒,悠悠落到供桌上。 光芒散去,露出一方古樸的木牌。 上面豎著刻了兩行黑底描金的小字。 似乎是被人常常撫摸,字跡已經開始微微模糊。 祁妙聚精會神,一字一句看去,那里刻的是—— 【第六百三十二代宗主云渺之靈位】 她心神猛地一震。 自己不是都被除名了嗎?怎么牌位還在? 其他人同樣被嚇了一跳。 “宗主怎么把她給搬出來了?” “就是,師妹拜師的大喜日子,不嫌晦氣嗎?” “宗主這樣,是不是等于依然承認她宗主的位置,除名的說法另有隱情?” 不止弟子們好奇,長老們同樣揣測著蘇酩的用意。 揣測出來的結果是: 宗主這是想以此做反面教材告誡弟子。 他們略感欣慰。 下一刻,蘇酩道:“此乃本座師尊云渺仙姬,你應該稱她一聲師祖,既要祭祀先代宗主,自然不可少了她?!?/br> 長老們:“……” 不,他應該是瘋了。 “宗主,你這是何意?!”二長老果然又是第一個跳出來的,氣得吹胡子瞪眼,“這個霍亂宗門的妖女怎配受我們祭拜?!” 對比他的激動,蘇酩的反應則過于漠然:“她亦曾是凌云宗的宗主,有何不可?!?/br> 另外幾位上了歲數的長老也皺緊了眉頭: “宗主,凌云宗本就被她所累幾百年,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確實不該再與她有任何牽扯?!?/br> 蘇酩道:“本座若是偏要呢?” 幾位長老神情倨傲:“那就恕我等不奉陪了!” 蘇酩隨手一指:“門在那邊?!?/br> 長老們:“……你!” 執法拉住身邊想開口幫忙的問藥,搖搖頭。 他們都是上一代凌云宗的舊人,在這件事上,閉嘴不言,反而才是最好的選擇。 至于蘇酩—— 隨他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這樣胡來了。 想到這里,執法長老又看了眼祁妙,眸中閃過幾分憂慮之色。 不管長老們如何反對,蘇酩力排眾議,堅持讓云渺的靈位留在了供桌上。 長老們雖惱怒,但也真不敢就這樣走了,只得咬牙忍下這口氣。 現場再度安靜。 他挺直脊背,專注的望著云渺的靈位,對祁妙道: “跪下,磕頭?!?/br> 祁妙:…… 得嘞,馬上給您表演一個我拜我自己。 不知是不是惡趣味,她身上無形的絲線收緊,邦邦磕了兩個結結實實的頭。 聲音之響,讓離得近的幾人紛紛忍不住側目,心里對她的印象更是又好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