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1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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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氣息灑落,裴晏低沉喑啞的聲音貼著沈鸞耳邊落下。 “……這珠釵,卿卿可還喜歡?” 第八十六章 已是掌燈時分, 天色全暗,灰蒙蒙的天幕尋不到半點光亮。 云影橫斜,沈鸞四肢猶如墜入冰窟, 不得動彈半分。 一雙眸子滿是錯愕,浸染著不安和害怕。 裴晏垂首斂眸, 他唇角噙著笑, 略帶薄繭的指腹一點點掠過沈鸞的雙頰。 他聲音低啞,帶著上位者的從容淡定:“這人皮||面具著實丑了點, 不適合卿卿?!?/br> 天竺的凝玉樹脂制成的人皮|面具, 輕薄不易被人察覺,揭下來也是易如反掌。 指尖抹了藥粉,裴晏垂眸, 頃刻間,那張平平無奇的人皮|面具已被他撕下。 底下的那張臉和記憶中如出一轍。 素面朝天的一張臉未施粉黛,唇不點而紅, 一雙如水秋眸浸染著慌亂之色。 這是……沈鸞。 是裴晏魂牽夢縈了無數遍的人。 活生生的、不再是幻覺產生的人影。 裴晏曾無數次幻想過,沈鸞就在自己身邊, 她還活著, 還好好地待在自己身邊。 不是天安寺那一堆分不出彼此的焦黑尸體,亦不再是一碰即碎的水中月。 裴晏滿懷希望將人擁入懷中, 卻回回落了空。 他站在蓬萊殿,舉目四望,空蕩蕩的宮殿遍尋不到沈鸞的身影,只有自己的聲音還在。 他又成了孤零零的一人。 而此時此刻, 沈鸞就在自己懷里。裴晏牢牢箍著人, 那雙深黑陰沉的眸子沒有離開沈鸞半分。 掌心下的脈搏劇烈跳動,裴晏勾唇。 倏地, 門外響起一陣小而輕的敲門聲,可見來人的小心翼翼。 “……沈姑娘,你歇下了嗎?” 沈鸞陡然一驚,門口站著的,赫然是去而復返的秦鈺。 一門之隔,秦鈺身影透過槅木扇門,落在墻上。 他聲音輕輕,似乎是怕驚擾了沈鸞。 “阮夫人讓我告訴你一聲,她一切安好?!?/br> 暗無燭光的雅間內,沈鸞被抱著坐在臨窗的案幾上,肩上只有一縷月光殘留。 盈盈一握的細腰落在裴晏掌中,他一手掐著沈鸞的下頜,逼迫沈鸞和他接吻。 曖|昧|旖|旎的低吟自唇齒間溢出,粗暴不得章法。 裴晏是故意的,故意咬破沈鸞的唇角,任由血腥味在齒間蔓延。 似一頭掙脫鐵鏈的野獸,橫沖直撞,毫無顧忌。 箍在腰間的手指強勁有力,沈鸞皮膚白皙輕薄,偶爾碰撞一點,必青紫半月已久。如今落在裴晏手中,不細看,必知定是青紅交加。 急促的氣息落在耳邊,沈鸞仰著頭,唇齒磕碰。 那支寶藍珍珠玉釵就在沈鸞鬢間,裴晏慢條斯理撫過,唇角浸染的笑意似淬了無數寒冰。 玉釵摘下,瞬間,松散的三千青絲落入裴晏手中。 沈鸞驚愕:“你作甚么……” 那語調似沾了蜜,黏黏稠稠。 白日吃下的藥丸藥效早過,然此刻沈鸞的聲音,又和往日大相徑庭。 夜風拂過發梢,那聲音像是沾染了點點春意,嬌撫動人,比往日柔上些許。 裴晏挽眸色一暗,挽住沈鸞的青絲,往自己懷中一拽。 喉結滾動,落在紅唇上的吻蠻橫霸道,兇狠有力。 唇上破了皮,見了血。 裴晏仍不知足,如猛獸舔舐沈鸞的耳垂,用力一咬。 沈鸞差點驚呼出聲,扣著案沿的手指下意識蜷緊,指尖泛著點點白色。 “沈鸞,你怎么敢……” 怎么敢再一次丟下他一個人,任他在天水鎮搜了五天五夜。裴晏只要一閉上眼睛,總能夢見那場熊熊大火,夢見沈鸞在火海中的孤立無援。 他惡狠狠咬牙,粗|重的氣息落在沈鸞頸間,似兇禽尖銳的利齒:“你怎么敢……” 門外,秦鈺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許是半晌沒聽見沈鸞的聲音,秦鈺當她是歇下了。 轉身退后兩三步,恰好撞上送晚膳上樓的掌柜:“沈姑娘應是歇下了,過會再……” 倏地,雅間傳來一聲低呼。 秦鈺驟然收聲,側耳聆聽,耳邊只有徐徐夜風,再無其他。 萬籟俱寂。 凝神細站了一會,秦鈺終轉身,和掌柜一前一后下樓。 橫在門口的那道黑影消失,腳步聲漸行漸遠。 漆黑安靜的雅間內,沈鸞瞪圓雙目,春衫輕薄,裴晏咬站頸間的齒痕深而刺痛,隱約有血珠子滲出。 “裴晏!”沈鸞怒不可遏,壓低聲音訓斥,伸手推開人。 然眼前的人卻如磐石一樣,推拒不開,紋絲不動。 裴晏修長白凈的手指輕撫上沈鸞細膩纖細的脖頸,他薄唇輕勾,陰翳深沉的眸子浮上一層暗色:“卿卿和他……很熟?” 指尖灼熱,輕輕在頸間拂過,驚起沈鸞一身的顫栗。 “誰,秦鈺……唔!” 裴晏傾身而下,落在唇上的吻比方才更為兇猛蠻橫。 沈鸞幾乎所有聲音都吞噬其中,只剩下低低的嗚咽。 雙手綸成拳,胡亂砸向裴晏肩頭。 換來的,卻只是唇齒間更加濃厚的血腥味。 氣息漸漸薄弱、虛無。 眼前漫起白霧,就在沈鸞以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時,倏地,耳邊傳來衣帛裂開的聲音。 “裴晏!” 頸間再次傳來疼痛,方才留的齒印又一次被裴晏加深。骨節分明的手指順著脊背一點點往下,引起陣陣顫栗。 裴晏喑啞的聲音貼著沈鸞耳邊落下:“我記得卿卿枕邊有一畫本,畫得極好?!?/br> 沈鸞怔忪片刻,jsg少頃,方想起那是先前沈氏送來,要她成親前學的。 脖頸染上紅暈,又是氣惱又是羞赧。 沈鸞面紅耳赤:“你、你……” “卿卿怎么知道我喜歡畫畫的?” 裴晏聲音輕輕,他手指往下,落在沈鸞光潔無暇的后背,“就照著那畫本……畫在這里,好不好?” …… 明月高懸。 雅間尚未掌燈,只有窗外月影橫在空中。 貴妃榻上鋪著柔軟舒適的狼皮褥子,裂開的春衫堆在腰間,欲墜不墜。 房間的熏香不知何時被裴晏換了一輪,此時此刻,沈鸞只覺渾身軟綿綿無力。 阮蕓在衣食住行上從未委屈沈鸞半分,就連這回客棧的雅間,也是阮蕓親手置辦。 紫檀嵌玉雕插屏前,是一面黃花梨嵌黃楊拐子紋多寶格,格子上置著阮蕓從五湖四海搜來的奇珍異寶。 再往旁,是一面光亮透明的西洋鏡。 她只要一轉身,就能看見裴晏手執畫筆的一幕。 沈鸞脊背光滑白皙,月光靜靜流淌在她后背上。 沈鸞趴在貴妃榻上,沒回頭,亦能察覺到落在自己背上的那道灼熱視線。 guntang、炙熱。 裴晏握著畫筆,目光在沈鸞脊背上端詳許久,終于落下一筆。 冰冷的顏料在背上暈染而開,點點緋紅蔓延。 她下意識顫了下。 “別動?!?/br> 裴晏在沈鸞身上拍了拍。 意識到他拍的是何處,沈鸞一張臉紅得更甚。 沒有春衫的阻擋,落在自己腰間的手掌清晰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