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鸞(雙重生) 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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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共憶往昔。 忽見有宮人躬身,形色匆匆,皇帝興致正高,擺擺手:“……何事?” 小太監忙不迭跪下:“并無大事,只五皇子身子不適,先行回宮了?!?/br> 皇帝興致缺缺,揮袖命人退下:“由著他去?!?/br> 小太監彎腰退下,心中暗叫倒霉。 又想著五皇子果真是最不受寵的一位,皇帝問都不問一聲。若換了長安郡主身子抱恙,皇帝定不似這般氣定神閑。 一路碎碎念,垂眼小聲嘟囔,無意撞到一人,小太監連連跪下。 卻是沈鸞身邊的綠萼。 綠萼眉眼緊張,視線慌亂在人群中搜尋,只抬手喚人起來。 “無事,你起來吧?!?/br> 找不到人,綠萼失望收回視線,目光重回小太監身上,“你在這守了大半天,可曾見過郡主身邊的茯苓姑娘?” 小太監細細回想,終是搖頭:“未曾?!?/br> “這可真是奇了?!本G萼攏眉。 一路走一路尋著人,然直至回到宴上,仍是不見茯苓的身影。 沈鸞笑望她:“你找什么呢,見你轉悠半天了?!?/br> 綠萼福身:“茯苓那小蹄子,也不知道哪里瘋去了,奴婢找了這半日,也不見她身影?!?/br> 沈鸞不以為然:“興許還在宮外晃悠呢,我放了她半日假,難得她今日興致好,由著她去?!?/br> 綠萼仍皺眉:“那也不能這般,郡主身邊總要有人伺候的?!?/br> “我身邊有你就夠了,再不濟,還有其他宮人。哪就真缺了她這半日假?!?/br> 綠萼無法,只能福身應了聲是。 然一直到宮宴歌停樂止,仍不見茯苓的身影。 綠萼心下狐疑,茯苓雖愛玩,但也知道分寸,斷不會在宮外晃悠這般久。 蓬萊殿燈火通明,綠萼穿藤引樹,自曲折游廊穿過。 廊檐下鐵馬搖曳,敲碎夜色的安靜。 沈鸞端坐于高軟席靠背拐子紋太師椅上,鎏金開光雙耳三足銅香爐燃著裊裊藏香,然卻怎么也撫不平沈鸞心中的愁緒。 云堆翠髻,沈鸞一雙纖纖素手揉著眉心。 聞得有人掀簾進屋,沈鸞當即從椅子上站起:“如何,找到茯苓了嗎?” 綠萼愁容滿面,搖頭:“未曾?!?/br> 沈鸞雙眉緊皺,絲帕揉成一團,她低喃:“怎么會?” 今夜滿城同樂,又無宵禁,滿京城年輕的世家公子并各家小娘子,皆相約出行,同游江邊。 茯苓瞧著有趣,遂和沈鸞要了半日假。 然約定時辰已過,茯苓卻遲遲未歸。 綠萼扶著沈鸞坐下,又著人取了滾滾的姜茶來:“郡主喝一兩口,祛祛寒。適才在江上吹了風,小心受寒?!?/br> ……江上。 沈鸞忽而記起,自己最后一次見著茯苓,便是在畫舫上。 官窯青瓷茶碗在案幾上發出清脆聲響,沈鸞沉聲:“綠萼,你找人沿岸問問,當時江岸兩側,可有看見……” 倏地,門外傳來宮人緊張的聲音。 “郡主,五皇子身邊的李貴公公求見?!?/br> 五皇子? 裴晏? 沈鸞雙眉緊攏,只覺得心煩意亂:“不見,就說我歇下了?!?/br> 小太監仍歸于門外月臺上,他cao著尖細的嗓子:“郡主,李貴公公說,是和茯苓姑娘有關?!?/br> …… 霧靄沉沉。 寒風凜冽,數十名宮人手提羊角燈,浩浩蕩蕩。 沈鸞坐于步輦上,催促宮人疾行。 綠萼加快腳步:“郡主,既知道了茯苓在明蕊殿,也可稍稍放寬心?!?/br> 至少,不是叫歹人帶了去。 沈鸞眉心作疼,在她眼中,裴晏比歹人好不到哪里去。 高高宮墻佇立,長安郡主的步輦,最后在明蕊殿停下。 沈鸞抬首望,高高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寫著三個大字,底下一對石獅子高聳,宮人手持戳燈,安靜侍立在一旁。 幾株紅梅晃悠,暗香浮動。 沈鸞凝神細看,總覺得眼前宮門熟悉,似曾相識。 像是……她已敲過上千回。 綠萼侍立在一側,小聲提醒:“郡主?” 沈鸞一雙柳眉輕蹙,仔細端詳左右一對石獅,她腳步趔趄,只怔怔望著宮門口幾株紅梅。 傲雪寒梅,迎風而動。 沈鸞面露怔忪,她忽的低聲呢喃。 “綠萼,我以前……是否來過此處?” 她將心底疑慮道出。 綠萼愕然,不解其意:“郡主,宮門……不都是這般嗎?” 沈鸞低喃:“……是嗎?” 她皺眉,款步提裙,終跨入那道宮門。 明蕊殿亮如白晝,穿過影壁,遙遙的,便看見端坐于上首的裴晏。 一身玄色圓領家常長袍,裴晏高坐于四出頭官帽椅上,旁邊的四面平內翻馬蹄長條案上設爐瓶三事。 他手上握著一冊書,遙見沈鸞走來,也只慢jsg悠悠掀過一頁。 “五皇子好興致?!?/br> 不及通報,沈鸞一腳踏入殿中,視線直直迎上裴晏的目光。 “茯苓呢?”沈鸞冷聲。 裴晏充耳不聞,只喚人倒茶來。 茶香濃郁,是沈鸞素來愛喝的那種。 沈鸞蹙眉,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又一次縈繞在心口,淡淡的,不曾離去。 轉首,忽而瞥見裴晏手心的青玉扇墜,沈鸞瞳孔驟縮。 那是……她賞給茯苓那枚。 沈鸞急聲:“這扇墜……” 她想問裴晏這扇墜為何在他手中,想問茯苓在何處。 然未及沈鸞開口,裴晏已淡淡出聲打斷:“郡主覺得這扇墜如何?” 沈鸞想都沒想,脫口而出:“自是極好的?!?/br> 只有一點她不解,“這扇墜為何會在你這里?” 她瞧裴晏眼睛,只當裴晏是喜歡這扇墜。 一塊青玉扇墜換得茯苓的周全,實在不虧。 沈鸞隨口道:“你若喜歡,就拿了去,但是茯苓今日我必是要……” “何人喜歡你都能隨手送出去,是嗎?” 裴晏忽的沉聲,陰郁的眸子尋不到半點光亮,他一瞬不瞬盯著眼前的沈鸞,一字一頓:“沈、鸞?!?/br> 沈鸞乍然一驚,只覺得裴晏這怒火實在莫名其妙。 她輕哂:“……不然呢?” 不過是一塊青玉扇墜,她庫房比這價值連城的珍寶比比皆是,她實在想不通裴晏為何會動怒。 裴晏仍盯著人,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 許久,終喃喃道出那二字:“若是……阿珩送的呢?” “……阿衡?” 不解裴晏為何會提起阿衡,沈鸞雙眉緊皺,“旁人送的,怎可和阿衡相提并論?” 裴衡送的,哪怕不是稀世珠寶,沈鸞也會視若珍寶。 沈鸞狐疑蹙眉:“你問阿衡作甚么?” 裴晏緊緊盯著沈鸞,喉結滾動。 從前沈鸞也是這般,但凡是他送的,沈鸞都會小心翼翼護在懷里。 即便那不過是唾手可得的一個小玩意。 阿珩,阿珩。 沈鸞所有的偏愛所有的愛意都只給了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