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房東 第43節
他把手里的內褲隨手扔在地上,一言不發轉身就走,謝澤敏捷地攫住他細瘦的手腕,嘴上死皮賴臉地央求道:“心疼心疼我吧,這不也關系到你幸福的后半生嗎?” 孟珩聞言眉一挑,語氣輕佻,眉眼中盡是狡黠:“哦?” 謝澤唯一蔽體的浴巾剛剛也被扯下,此刻正赤裸站在他面前,他抬起手,修長漂亮的中指游走于結實精壯的腹肌間,一路滑至小腹才堪堪停住,手上略微加了些力氣,他踮起腳尖湊到謝澤耳邊,溫熱的氣息瞬間燒燼謝澤的理智。 “你要是不舉了,換我也可以?!?/br> 孟珩在說完這話的下一秒就感受到一陣翻天覆地。 謝澤將人扔在身后的床上,孟珩的身下就是他剛剛圍裹著下身的浴巾。 異國他鄉,漫漫長夜,不做點什么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長發被粗魯的動作搞得凌亂,謝澤一手撐在孟珩的耳側,另一只手細細替他將發絲打理規整,盡數別到耳后。 孟珩就著躺下的姿勢看他,眼神從容,帶著些笑意和縱容。 頭發上的手轉移到細腰上,短款的白色睡衣被謝澤撩起,身后的部分還壓在孟珩身下,謝澤不在意,他只惦記著養傷時沒摸到的那處。 上衣被撩到脖子處,謝澤一時有些陷入僵局,不知道這礙事的衣料放到哪里合適。 突然,嫣紅的唇碰撞上白衣,像是漫天飛雪中罩在玻璃臺里的紅玫瑰——誘惑引人犯罪。 孟珩微仰著頭,牙齒淺淺咬著自己的上衣。 腦海中最后一根弦也被扯斷,謝澤的目光盯在孟珩的脖頸。 脖子上的筋絡因為仰頭而突出,顯得格外性感。 孟珩主動咬起衣襟,孟珩同意了他接下來的舉動。 胸前的肌膚大半還藏在堆積在一起的衣料下,若隱若現。 他的手伸進去。 孟珩的體溫還是微涼,皮膚滑嫩白皙,他的手向右移,終于如愿摸到。 身下的人驀然弓起身子,小腰條件反射的向上一供。 他覺得有趣,左邊也試了試。 這是他從未經歷過的事情,高貴美艷的人兒在他身下蹙眉、輕喘、顫栗,而這些反應都是因他的動作而起。 他嘗到了一直覬覦的,便不再滿足。 手又向下伸去,從寬松的褲腰伸進半截,想要一扯而下。 孟珩不知何時吐出了衣服,一直放在身側的手也動起來,阻止他接下來的行為。 “別?!?/br> 謝澤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這時候逼他停下也太不人道,他反握住孟珩的手腕,按在床上順便以作支撐,另一只手繼續來扒他的褲子。 孟珩平復一下方才略微急促的喘息,正色道:“別鬧,今晚不行?!?/br> 謝澤就像是初嘗到rou渣的狼狗,目光灼灼只盯著更大更鮮的rou,哪里還聽得見主人的指令。 孟珩連罵了好幾句都沒用,見狀忍無可忍提膝給了他一腳。 他原本就是躺著的,謝澤在他上方,極好發力。 他一腳踹在謝澤的大腿上,罵道:“滾下去!” 坐了二十個小時的飛機,今晚要是真槍實彈干一場明天就都不用下床了。 他被謝澤壓在身下的時候大腦也是一片空白,只覺得謝澤想看就給他看,想摸就讓他摸,可是他沒想到謝澤還想往下進行。 他之前在這邊的時候一直是獨身,慣用的家政也就沒有準備該用的東西。 現下要套沒套要油沒油的,這蠢東西也不想想要真等兩個人都扒下褲子面面相覷時該如何收場。 謝澤觀察他一陣,確定這拒絕不是調情后收起氣勢,翻身坐到他身側。 孟珩想解釋說等明天家伙事兒齊全了再來,還沒說話就聽謝澤悶悶的聲音傳來—— “你是有什么隱疾嗎?” 第47章 貧困留學生和他的sugar daddy 就這樣,在滿懷期待來到米蘭的第一夜,兩個人在一張床上相擁睡了個素覺。 謝澤裸著睡了一晚,還是第二天早上孟珩出去給他買了新內褲。 畫展在三天后,他們提前過來就是想多玩玩,于是下午迎著陽光,孟珩跟他手牽手走進了自己曾經提過的那家飾品店里。 他倆一進店,謝澤就知道他沒欺騙自己,孟珩這些年一定是常來光顧的。 深木色柜臺后坐著一位戴眼鏡的老太太,她正低頭整理著一摞明信片,店里三三兩兩低語選購的客人并沒有打擾她的心神,可孟珩一推開門,她只隨意抬頭掃了一眼,就將手中的大摞卡片拋在腦后。 老太太穿過柜臺,邊打招呼邊親切的同孟珩擁抱。 兩個人熟稔的相互問候,謝澤站在一旁聽著,老太太是本地人,說的意大利語他聽不懂,孟珩卻可以很流利的交流。 還在說話的老太太突然注意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眼角的笑紋更深了,不知道跟孟珩說了些什么。孟珩偏過頭來看他一眼,輕笑著回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孟珩和他牽著的那只手微微發力,他看過去,孟珩問:“逛逛?” 店里的小飾品都是和孟珩那枚圓環一樣的風格——經典簡約,永不過時。 展臺上一個黑色皮質腕帶吸引了孟珩的注意力,他拿起來,拽過謝澤的手腕給他帶上,又微微后退半步欣賞,“好看?!?/br> 謝澤這一下午就跟土大款初次進城似的,只要孟珩說好看,他都大手一揮說“買”,也就是他外表看起來還算不錯,要是再矮點老點難看點,配上孟珩這么一張美艷的臉,這一幕就妥妥是家境貧困的留學藝術生和他的suger daddy。 二十來平的小店看著不大東西卻不少,等孟珩覺得差不多的時候,謝澤兩只手都掛滿了各式各樣的鏈子。 “結帳去?!敝x澤的手騰不出來,孟珩就走在前面回手勾著他的褲腰。 謝澤沒想到這就選完了,孟珩挑的這些他也挺喜歡,可他還有更想要的。 “你脖子上戴的不也是在這兒買的嗎?我怎么沒看見?”謝澤站在原地。 孟珩回頭,怔了一瞬后反應過來,不回答他反而指使道:“先把東西放柜臺去?!?/br> 謝澤聽話照辦,然后回來直勾勾盯著他,等他給自己找同款。 孟珩眨眨眼,不自在道:“我這個買的太早了…他們家現在已經找不到了?!?/br> 他脖子上的這條項鏈確實是在老太太這里買的,不過那時老太太還沒有店鋪,就在廣場附近隨便支個攤子。 不論客人多少,她的愛人總會留一份牽掛在她身上,在日頭偏西的第一時間調整她頭上的遮陽傘,不讓她曬到一絲一毫。 孟珩當時就是踩著西沉的太陽光線來到攤子前的。 那時他還沒有蓄起長發,模樣雖然漂亮卻稚嫩,不像現在,挑眉轉目間皆是風情。 少年初到生地,語言也不通,就站在離小攤兩三米遠的位置,擔心自己會影響生意,還特意站得偏了些。 孟珩身后背著的畫板不小,更襯得他瘦弱可憐,注意到他的老太太和愛人低語一陣,然后朝他走過來。 言語不通的兩個人也不知道怎么溝通的,總之老太太牽著他的手到小攤前,非拉著讓他選一個喜歡的。 孟珩打眼掃過去,一眼就知道這些材質都不值錢,也就沒有再推諉,選了一個素圈小戒指,老爺爺在旁邊看著,又給他配了一根銀鏈掛在脖子上。 他那時才系統的學畫沒多久,很緊張扭捏的給他們夫妻畫了一幅畫像以作感謝,素描紙被從畫板上摘下時他的心還是忐忑的,他擔心會在這異國他鄉重新感受到家里長年累月蔓延著的窒息感覺。 這感覺來源于他母親每次看向他的作品時那種眼神。 不耐、憤恨、最終都因為克制歸于平靜。 孟珩的畫一直被無視。 直到他十八歲的前兩個月,在米蘭街頭的一個首飾攤上,他因為自己的創作而收獲了贊揚。 不止一個人的贊揚。 老太太拉著他在攤子旁,向每一個前來光顧的客人炫耀這張畫。 那天下午,孟珩渾渾噩噩地站在街頭,一個又一個帶有口音的笨拙的用英語說出的夸贊,砸向他。 后來的許多年,孟珩始終與這對夫妻保持聯系,他沒有告訴他們,那天下午兩位老人的善舉挽救了一個即將親手撕碎自己夢想的少年。 臨出行前,他跟孟乾說:“讓我去米蘭看看,圓一次夢,回來后我會重讀,考商科?!?/br> 天之驕子無法接受自己的創作沒有價值,無法接受自己的存在形如虛無。 靳雅琴是他的親媽,懷他、生他、養他,沒有人比她更懂得他,也沒有人比她更會傷他。 母親的冷暴力一日日籠罩在周身,孟珩開始被影響、被洗腦,他真覺得自己就是個廢物,他畫出來的東西一文不值,他原本存在的唯一意義也被自己踐踏丟棄。 他連讓母親開心滿意的能力也失去了。 他沒有任何價值。 他活著是在浪費世界上的資源。 可在世界的另一個地方,有人用行動向他證明,他可以被肯定,他值得被喜歡。 他從回憶中剝離出來,謝澤還在憤憤不平自己來晚了幾年,死活非要和他戴個同款。 “那你想怎么辦?”孟珩無奈道,“總不能讓人家單給你做一個吧?” 謝澤拉著他的手,到旁邊無人的戒指區轉悠,選來選去選了半天,挑了兩個帶有紅水晶包邊的素圈銀戒。 孟珩皮膚白,紅色襯起來好看。 結完賬后他把戒指戴在孟珩的左手上,端詳一陣后放下,兇巴巴威脅道:“左手不影響你畫畫,不許摘下來!” 孟珩不出聲,只瞧著他笑。 謝澤這人就是這樣,看著比誰都混蛋,其實是很懂尊重人的。 孟珩的那條項鏈跟他的時間久,他不說有什么故事,可謝澤卻知道不一般,否則他這些年沒道理總戴著這么一個廉價的飾品。 孟珩沒說,所以他也不問,他只選戒指,不跟那條項鏈沖突。 孟珩越想越覺得自己撿了個寶,踮起腳尖在他側臉下頜處親一下,下一秒又轉身去和老太太聊天。 謝澤僵在原地,跟只開屏的孔雀似的要飄起來。 日落之后老兩口準備閉店,盛情邀請孟珩帶著他的“amante”一起回家享受晚餐,可惜謝澤語言不通,夫妻倆又不會說英語,只好作罷。 孟珩走之前留了謝澤家的地址,說這是自己的新住所,歡迎他們隨時寄明信片分享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