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a也是a![abo] 第58節
被寄生后的人類,很快就會發狂,然后在一兩個月里被污染物掏空、死去。 但也有例外,如果意志力足夠強大、精神力也極強,那戰勝污染物也不是沒有可能。 舒棠聽老師說過,這種現象只在理想狀態下有實現的可能。 但舒棠非常確定,她知道的人魚,絕對不是被污染物cao控的傀儡。 她不知道人魚從前是身份,卻隱約猜到了一部分的事實: 也許在很多年前,小玫瑰曾經被污染物寄生,但是憑借著強大的意志力戰勝了污染物。 緊接著身上出現了一些變異,在精神力暴動發生后,“他”的狀態變得非常高危。 她手指一抖,突然間在這一刻明白了所有的忌憚、戒備。 如果她現在去求救的話,南島基地、南島市療養院,真的會派人來救命么? 她呆呆站了一會兒。 然后不死心地繼續打。 她一邊焦急地求救,一邊趴在窗邊的欄桿里,拼命想要看清楚下面的情況。 她的這種擔心,如果落在一些知情人的眼中,無疑是可笑的。 就像是一只小螞蟻擔心天會塌下來——那可是聯邦第一軍團指揮官,一個堪比“核武”級的大型殺傷性武器。 就好像是舒棠能夠知道一千萬是什么概念、一個億也可以理解,但是當金錢的數量達到了千億、萬億后,她就很難想象這是一個怎樣的概念了。 所以她對于人魚的戰斗力僅僅有一個模糊的認知。 當發現完全看不到海面上的那個身影后,她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種強烈的心悸,她趴在了窗戶上到處張望,一直到冰冷的海風吹過來,她才感覺到自己的臉上不知不覺落滿了眼淚。 她不知道人魚是別人眼中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怪物。 她只知道那是自己玻璃魚缸里的一條小魚。 每天清晨和她在廚房里面聽著收音機聽天氣預報、每天和她互道晚安,然后他們擁在一起入睡,也許是有那么一點厲害,可是能夠厲害到哪里去呢? 當海面上那藍色的流光消失后,無盡的黑暗帶給了她極大的恐慌。 她試著釋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體。 其實現在出去很危險,而且她的精神體根本就不是戰斗系,可是她非常想要確認“他”的安全。 但是當她的精神體出去的時候、輕盈地跳上了供電站的頂部,卻看見了超過想象數量的污染物。前赴后繼地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禿鷲。 她一直很喜歡自己的橘貓精神體。 花色漂亮,身手矯健,逃跑超快。 可是她第一次覺得: 為什么她是一只貓,不是一只真正的東北虎呢? …… 就在半個小時前,一則預報插進了南島市的午間新聞。 播報員的聲音快速而冷靜: “南島中心海區檢測到了甲級高危型的污染物,請踏入第 26、 25海區的探測船、漁船快速撤離!” “請踏入第……” “海嘯預警,海嘯預警……” 街上的行人們紛紛抬頭看著大屏幕上出現的新聞;公交車上的人們聽著廣播,交頭接耳感嘆南島市許久沒有出現過這么高級別的污染物。 人們在暴雨當中匆匆地消失、離去。 海上的情況卻不容樂觀。 海嘯來臨的時候,這座供電站展現出來了人類文明的堅不可摧,十年的無人問津并沒有讓這座鋼鐵的哨崗被腐蝕得搖搖欲墜,始終在滔天的海浪當中屹立。 整個世界一片漆黑,仿佛只剩下了這場滔天的海嘯。 當風雨漸漸小下來的時候,變電站的下方,出現了一個蒼白高大的人影。 “他”的身上全是黑色的雨水,腰腹處撕裂了一道巨大的傷口,正在不停地滲著藍色的血液。 但是人魚蹙眉,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渾然不顧傷口,抓住了電井的巨大的鐵柱,很快地朝著上面走去。 藍色的血液滴答在了地面上。 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突然間,一段十分混亂的記憶出現在了腦海當中。 人魚停了下來。 記憶里,也是一個這樣的暴雨天。 有人叫著一個陌生的名字“祝延”。 他在黑暗的角落里,蒼白的手指捂住了滲血的傷口,撕扯下來了雪白軍裝里襯部分的時候,他聽見了外面的聲音。 “醫生!我們總指揮官的自愈能力很強,三個小時內就可以愈合了?!?/br> “污染區的物資緊缺,我們傷員太多了,如果沒有藥物,他們撐不到全員撤離的時候,先把緊缺的傷藥和紗布送去給其他的傷員!” 于是,那個角落里的高大男人頓了頓。 繼續快速地用撕扯下來的布條裹住腹部的傷口,似乎有些止不住血,于是皺皺眉,抬手就看見了旁邊的大膠帶。撕拉一聲,膠帶繞了幾圈纏繞住紗布,終于不流血了。 那個男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畫面還有好幾幕,陌生而突兀地出現。 于是人魚腳步停住了。 “他”歪了歪頭。 從一灘水漬里面看見了一個可怕的怪物,因為剛剛結束一場戰斗而顯得非常地猙獰。尤其是那腰腹處的一道撕裂傷,為這只兇獸增加了一種強烈的攻擊性。 本來準備上去找舒棠的動作一頓。 人魚不想嚇到她。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腹部。 原來三個小時就會愈合。 在遇到舒棠前,人魚的自我意識渾渾噩噩,于是并不記得自己受過傷,因為尖銳的神經痛,也從未觀察過傷口愈合的情況。于是也就沒有發現這件事。 于是人魚在一樓找了個角落,本來打算按照那段突然浮現的奇怪記憶包扎一下的,但是周圍的布條都落滿了灰,想到了舒棠說過什么是“感染”,于是就很聽話地坐在了原地,安靜地等待著那個猙獰的傷口不再流血、愈合。 一直到人魚聽見了細小的啜泣聲。 很輕,很小。 可是一瞬間就抽動了這只嗜殺怪物冷硬的心臟。 “他”的魚鰭立馬翕張了起來。 人魚以為有污染物爬上來了,面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陰沉。 可是當人魚順著聲音來到了角落里的時候,發現周圍并沒有污染物出現的痕跡。 她身上沒有傷口,卻不知道為什么背對著“他”,在角落里小聲地哭。 在黑暗里,人魚腳步一頓。 遲疑了一會兒。 這只兇悍的怪物,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知所措。 “他”甚至不能夠想到她是因為“他”而哭的。 更加不能理解“擔心”這種情緒。 也許能夠模糊地認識到,卻也從不會把這個詞和自己聯系在一起。這好像是個根深蒂固的,長久存在于這條人魚潛意識里的一種認知。 畢竟,如此強大的怪物,怎么會有人對“他”感到擔心呢。 就像是紗布和藥物不需要供給給一個自愈能力可怕的怪物,不需要供給一個強悍的人形武器一般,擔心也是一件很多余的事情。 怪物抿緊了蒼白的唇。 不知所措地看著她的背影。 * 外面發生海嘯的時候,舒棠找到了一間密封的房間,躲了一個下午。 她是個普通人,一直被保護得很好,沒有見這樣多的污染物、甚至于她只見過刮臺風,連海嘯都只在電視里看見過。 在她的世界里,單單海嘯就能要了無數人的性命;一只普通的污染物,就能毀掉一座街區。加在一起后,簡直就是一場世界末日。 她甚至想象不出底下會發生什么事情,是人魚被無數污染物一起群攻,還是被污染物拖進深海撞上暗礁? 她躲在了這里,一直到外面的巨大的風浪平息下來,才敢在密封性極好的房間里打開一條縫。 那時,周圍的海面已經恢復了平靜,海水底下似乎什么都沒有。 她不明白這是結束了,還是代表著某個噩耗。 她擔心海嘯讓人魚找不到回來的路。 于是,她抖著手打開防水袋,掏出了手電筒,在大風里站出去把那手電筒打開,照向海面。 但是那明明很明亮的光柱,打在黑暗的海面上的時候卻像是被深淵吞噬,立馬就消失了。 海上電井這種地方,周圍除了海就是海,給人一種自己即將消失在汪洋大海里、徹底被黑暗吞噬的感覺。 可是她只是盯著那光柱照出來的一點雨絲看了一會后,仍然很固執地決定做一個海上的臨時指向燈。 她在角落里找到了鐵絲,纏住了手電筒,將手電筒掛在了窗戶底下的避風處。 風一下子將手電筒吹得搖搖欲墜。 她卻固執地認為這一點光可以幫助人魚在暴風雨當中找到方向。 做完一切后。 她就坐在角落里抱著通訊器,躲在一個大木箱的后面,看著外面的鐵窗里飄進來的雨水?! ∷撕芫?,臉上什么時候掉了眼淚也不知道,只是被海風吹干后,皮膚有點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