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東宮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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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婆子連忙賠笑,“娘子才是當家主母,老奴心里頭都明白?!?/br> 芳凌做手勢打發。 劉婆子得了錢銀,樂呵呵地離去了。 在回別院的路上,她暗搓搓地掂了掂那紋銀,心里頭委實高興,巴不得院里和院外的兩個女郎內耗爭斗,因為這樣她才能兩頭拿好處,兩頭吃利。 這不,在慶王府討了好處,她顛顛兒地去酒坊打了一壺酒,又買了一塊肥豬rou回去犒勞自家老頭子。 市井巷子比不得那些高門大戶,破破爛爛的腌臜得很,他們家窮困潦倒,租了一屋破落院子,八口人擠在一起,日子過得艱難。 這里畢竟是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能買得上良田宅子的多數都是商賈富農。像他們這種成分的小老百姓,一輩子就這樣了吧,什么都甭瞎想了。 劉婆子底下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都沒甚出息,雖已娶妻,卻沒有分家,一大家子擠在破落院兒里,全靠劉婆子養。 王老兒瘸了腿,也幫不上什么忙。 平日里劉婆子喜歡吃點小酒,見她拎著一塊肥豬rou,大兒媳婦曹氏忙迎到門口,親熱喚道:“阿娘怎么得空回來了?” 劉婆子把豬rou遞給她,說道:“中午趕緊燉了,我飯后還得去當差?!?/br> 曹氏忙應聲好,喜滋滋地把豬rou拿下去燉煮。 劉婆子進了廂房,里頭傳來王老兒的聲音,“三娘回來了?” 劉婆子應了一聲,偷偷把兌換來的銅板藏進了床底下。 王老兒見到她的舉動,笑著打趣道:“干什么呢,偷偷摸摸的?!?/br> 劉婆子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今兒運氣好,在主母那兒討了些錢銀?!?/br> 王老兒樂了,對自家婆娘很是佩服,說道:“你腳踏兩船,可得小心了,莫要踩翻了船,落得個里外不是?!?/br> 這話劉婆子不愛聽,皺眉道:“烏鴉嘴,盡說些不吉利的話?!庇值?,“我就指望著靠院里院外掙點銅子兒,給自己留點體己?!?/br> 王老兒猶豫了好半晌,才吞吞吐吐道:“我有個事兒想同你商量?!?/br> 劉婆子:“???” 王老兒:“老三想分家出去,說要靠賣豆腐營生,想從你這里討些興家的銅板,問你允不允?!?/br> 劉婆子聽了急了,懊惱道:“合著又想來哄老娘的棺材本了?” 王老兒閉嘴不語。 他們這個家全靠劉婆子在慶王府當差支撐,他瘸了腿,跟廢人一樣,壓根就沒有話語權,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劉婆子做主,畢竟都要靠她養。 劉婆子指了指房門,王老兒拄著拐杖去掩上,她坐到床沿問:“老三什么時候跟你提的分家?” 王老兒:“前日?!庇值?,“我想著,他要分家出去就讓他出去,你舍點銅子兒給兩口子,萬一他們能自力更生了呢?” 劉婆子不高興道:“你當我得來的銅子兒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王老兒厚顏道:“這些日你不是挺能掙的嗎?” 劉婆子:“你懂個屁!”頓了頓,“今日主母請我回去問話,我怎么都瞅不出她的心思來,挺讓人迷糊?!?/br> 王老兒不解問:“怎么?” 劉婆子當即把在慶王府的問話同他細說一番。 王老兒沉吟片刻,方道:“這情形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br> 劉婆子拍大腿道:“可不!外院那個成日里作妖使手段,一門心思想往府里爬。這也在情理之中,誰不想替自個兒謀個前程呢??墒抢镱^那個我就瞧不明白了,跟往常一樣看不出心思來,鬧歸鬧,但沒響動?!?/br> “你吃不準她到底要不要離?” “對,就是這個理兒?!?/br> 劉婆子雖然腳踏兩條船,兩頭吃利,但若要長遠籌謀,就必須攀附上一個正主兒才行。 先前她一直在慶王府做粗使奴仆,掙得少,好不容易得了雁蘭這差事,原本是嫌棄的,哪曾想竟然能撈不少油水,委實令她意外。 如今兩個主子打擂臺,她敏銳地嗅到了往上攀爬的機會。 倘若以后那外室當真有本事把正宮主母撬走了,那她趁早依附外室,以后說不定能提高身價攀升。 要么就是府里的正宮繼續把持大權,不給外頭那個絲毫機會去母留子。這樣一來,她就得提早依附正主兒,以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多少也能得到些許惦記。 這小算盤她打得啪啪響,問題是她不知道府里的正主兒到底是不是真心實意要和離。 雖然近日確實撈了不少油水,但這種類似間諜的差事委實不好干。 院外的女郎心眼跟蜂窩似的賊多,院內的女郎則穩得跟磐石似的如泰山壓頂。主導權皆掌握在她手里,就看她自己的抉擇。 像劉婆子這種俗人自然覺得和離了不劃算,那么大的家業,怎么舍得喲??墒侨思沂侵︻^上的驕女,想法自然跟他們這種庸人不一樣。 故而她一時也吃不準到底踩哪條船才不會翻。 夫妻二人在私下里議論,這些高門大戶里的陰私王老兒也沒經歷過,拿不出個主意來,全憑劉婆子自己摸著石頭過河。 她也不想丟了慶王府的差事,一來做慣了的,二來穩定,按時領月例,畢竟要養這么大一家子人,不敢輕易丟差事。 稍后曹氏在外頭喊老兩口吃飯,那肥豬rou只簡單地切成坨子rou燉蘿卜干,再配上蘸料就是一道美味。 飯桌上擺放了一大盆燉豬rou,劉婆子要回別院當差,故午飯用得早。 八個大人圍了一桌,兩個孫兒則坐在小板凳上等大人投喂。 兒媳婦們特別會巴結,頻頻給劉婆子夾坨子rou,說她辛苦了。 近些日他們家的生活質量得到改善,全靠這個婆母有本事,三個兒子沒有出息,靠干點零活維持生計,事事都要依靠劉婆子補貼扶持。 劉婆子也沒推辭,她愛吃點小酒,但又不敢多吃,怕誤事,只同王老兒小酌兩杯便作罷。 匆匆用過午飯,劉婆子便回了別院。 當時雁蘭正要午休,聽到她回來了,命小桃把她喚來。 劉婆子進了廂房,態度可不像在慶王府那般唯唯諾諾,而是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 雁蘭已經習慣了她的做派,也不惱,只和顏悅色問道:“我聽說劉媼上午去了一趟慶王府,可當真?” 劉婆子也沒隱瞞,回道:“去了一趟?!?/br> 雁蘭沖小桃使眼色,小桃取了一片銀葉子塞進劉婆子手里,她像燙手似的,連忙道:“使不得!使不得!” 雁蘭道:“你在我院里伺候,平日里辛勞,這點小意思拿去吃酒罷?!?/br> 劉婆子心里頭明明心花怒放,卻裝作為難的樣子,“雁娘子此舉,倒叫老婆子不好意思了?!?/br> 雁蘭輕搖團扇,笑道:“我初初進京時,慶王府這么多家奴,卻唯獨挑中了你來別院伺候,可見你我二人有緣分,既然上頭把你分到我這院兒里來當差,我自不會虧待自己人?!?/br> 聽了這話,劉婆子的態度和氣得多,“承蒙雁娘子抬愛,老奴得遇貴人?!?/br> 雁蘭緩緩起身,說道:“貴人倒談不上,畢竟待我產下子嗣后,說不準就會被發賣出去,往后的前程堪憂啊?!?/br> 劉婆子心思一動,泄露口風道:“今日主母喚老奴去問話,老奴瞅著那態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br> 雁蘭斜睨她,問:“她同你說什么了?” 劉婆子:“主母只問了雁娘子的臨產時日,和身體情況?!?/br> “就只問這些?” “就這些?!?/br> “你可曾同她說起慶王在這里的情形?” “提過一嘴,不過主母似乎一點都不惱,像是沒放到心上一樣?!?/br> 這話令雁蘭皺眉,手緩緩放到肚腹上,不知在想什么。 劉婆子寬慰她道:“主母的性子向來是這般,就算天塌下來了也是喜怒不形于色?!庇值?,“據說當初與郎君鬧和離時也是輕言細語,從未哭鬧折騰過?!?/br> 雁蘭半信半疑,“府里現今是何情況?” 劉婆子:“老奴進府的時候曾同以前的熟人探聽過,二人一直都是互不理會,再加之近些時日郎君時常宿在別院,兩人連見面的機會都少了?!?/br> 雁蘭沒有吭聲。 那對夫妻走到今日的地步,她功不可沒。 可是光打冷戰還不夠,這都到初夏了,秋冬臨盆,留給她的時日不多了。她必須要趕在臨產前逼慶王做個了斷,要不然就一尸兩命。 想白撿一個孩子,門兒都沒有! 于是接連幾日雁蘭頻頻做噩夢,食不安寢不寐,秦大夫也束手無策。 趙承延生怕她出岔子,日日□□。 雁蘭還不滿意,兩眼發愁,哀哀道:“奴婢昨晚夢見腹中的孩子前來道別,可把奴婢嚇壞了?!闭f罷抓住趙承延的手,含淚道,“四郎,奴婢好害怕?!?/br> 趙承延被她搞得頭大如斗。 這兩日他也睡不好,眼下泛青,安撫她道:“雁娘莫要瞎想,我就在你身邊的,誰都不能把孩子帶走?!?/br> 雁蘭委屈地蜷縮在他懷里,幽幽道:“四郎哄奴婢?!?/br> 趙承延輕拍她的背脊,“我哄你作甚?” 雁蘭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地垂淚。 少許溫熱落到他的手背上,他頓時抓狂了,焦慮道:“你何故哭了?” 雁蘭翻身背對著他,倔強道:“沒有?!?/br> 趙承延忙寬慰道:“可莫要哭了,懷著身子經??迣μ翰缓??!?/br> 雁蘭不滿道:“四郎眼里只有孩子,關心的也只是孩子,奴婢索性立馬刨出來給你算了,省得欠你一場債?!?/br> 她越說越激動,并且真要下床去拿刀剖腹。 此舉可把趙承延嚇壞了,趕忙抱住她。 雁蘭拼命掙扎,又哭又鬧,他害怕傷到她的腹部,不敢過分用力,只得不停安撫她暴躁的情緒。 也幸虧有小桃和劉婆子等人幫襯著,才沒出岔子。 好不容易把雁蘭哄睡后,趙承延已經精疲力盡。 小桃憂心忡忡道:“這些日雁娘子患得患失,秦大夫說這樣下去可不行,憂思過慮,恐會傷及腹中胎兒,郎君定要想出個法子來才行啊?!?/br> 趙承延沒好氣道:“我又不是神丹妙藥,能想出什么法子?” 被他兇了,小桃惶恐地垂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