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東宮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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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我不想活得太累,那雁蘭不是盞省油的燈,她這才進京幾天就開始仗肚行兇,同我搶四郎了?她懷胎十月,我是不是得像怨婦那般同她內斗,搶一個我已經放棄了的男人?” 這話聽得金氏揪心,看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 崔文熙的神色卻反常的平靜,現實道:“按說一介小小的鄉野女,自然沒資格同我斗,我若要除她,法子有千萬種??墒遣坏脛?,我跟她有什么好爭搶的,難道爭搶一個令我厭棄的男人就那般體面?” 金氏心焦道:“那女郎當真這般上四郎的心?” 崔文熙:“我哄你作甚,且心眼多得很,這才進京幾天就開始給我下馬威了,仗著肚子里有種,裝病把四郎哄去,一夜未歸,可見其手段?!?/br> 金氏閉嘴不語。 崔文熙拿玉梳慢條斯理地梳理頭發,嫌棄道:“我崔文熙受你們悉心教養,可不是拿去跟后宅女郎斗長短的。他若有皇位要繼承,我還拼死掙個前程,帶娘家飛升發達,至少能圖個利?!?/br> “休得胡言!” “阿娘,女兒不屑與后宅女郎搶男人,與其這般沒志氣,還不如一個人快活?!?/br> “可是你想過沒有,若與四郎和離,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我這么多嫁妝,阿娘還怕我吃苦頭不成?” “女郎家到底需要一個當家的才好?!?/br> “以后我大不了從崔家的宗族里抱養一個孩子來撫養,這樣不就有倚靠了嗎?” 金氏聽得無語。 崔文熙趁熱打鐵說服她,“四郎臟了,我不想要了,阿娘你也莫要再勸和,倘若我現在不狠心,往后受磋磨的就是自己,長痛不如短痛,斷尾求生總比一直活在煎熬里好?!?/br> 金氏黯然道:“七年夫妻,你就狠得下心?” 崔文熙歪著頭看向她,冷酷道:“阿娘,我現在才二十四歲,以后活到你那個歲數的時候,可就不是我狠不狠得下心,而是得看四郎的臉色行事,乞求他的憐憫,他的疼愛,你可愿意看著我過這樣的日子?” 金氏沉默不語。 崔文熙:“你若真的疼我,就莫要再插手管我和四郎的事?!?/br> 金氏著急道:“我怎么不疼你了,不是盼著你好好的嗎,可是……”說著說著她不由得紅了眼眶。 見她傷心,崔文熙手忙腳亂安撫道:“阿娘莫要傷心,我沒你想得那般柔弱不堪?!?/br> 金氏拿手帕拭了拭眼角,喉頭哽咽道:“我見不得你受委屈,原本順順遂遂的,哪曾想卻遇到這么大一個坎兒跨不過去?!?/br> “說不定這道坎是為了讓女兒以后過得更好呢?!?/br> 金氏戳了戳她的額頭,埋汰道:“大白天的癡人說夢,誰會要你這個二嫁的?” 崔文熙“嘖”了一聲,問:“我生得俊不???” 金氏沒好氣道:“??!” “說不定有人貪色就湊上門兒來了呢?” “……” 金氏默默地望著那張嬌美的面龐,她原本是來勸和的,結果反被自家閨女勸服了,倘若與慶王在一起會讓她的余生煎熬,那還是和離算了。 那終歸是她懷胎十月掉下來的一塊rou,見不得她過得不如意,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唉聲嘆氣,怪命運不濟。 之后幾日崔文熙都待在娘家不曾回慶王府,崔平英還是覺得不該同慶王和離,崔文靖知曉后也覺得和離對meimei的前程沒有益處。 金氏則不想插手管了,婦人家心腸軟,省得討崔文熙厭煩。 這期間慶王曾試探過崔文靖的口風,在聽他說崔文熙執意和離后,逼得沒法,便把中宮皇后搬出來勸和。 皇后馬氏也曾聽圣人提起過慶王的事,覺得崔文熙在這事上著實糊涂了。 二人算得上妯娌,平日里崔文熙識大體,行事穩重,在宮里頭的人緣也算不錯,馬皇后便應承勸和。 這不,當皇后召見慶王妃進宮的懿旨送到國公府時,崔文熙不禁被氣笑了。 打發走宮里的內侍后,她捧著懿旨,沒好氣道:“慶王真是長了出息,連中宮都搬來當說客了?!?/br> 金氏無奈道:“你也算長出息了?!?/br> 崔文熙撇嘴。 金氏:“待你爹回來,又是一頓嘮叨?!?/br> 晚些時候鎮國公回府,崔文熙厚著臉皮去討要當初慶王求娶時立下的誓言書,崔平英把她念叨了一頓,最后金氏還是給了。 那誓言書是用染了色的宣紙寫的,赤色紙,金色墨。 哪怕時隔這么多年,它依舊被保存得完好,看不出任何時光留下來的痕跡。 崔文熙坐在凳子上細細打量,指尖落到蒼勁有力的字跡上,唇角露出一抹溫柔。 那時慶王待她的真心天地可鑒,遺憾的是他們未能走到最后。 失去就是失去,她不會沉浸在往日的美好里,更不會哭天喊地自怨自艾。 在這樣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里,女人總得給自己留幾分清醒,才能活得痛快些。 她素來不是一個委曲求全的人,也很自私,只會把自己的感受放在首要,也只忠誠于自己。 打開火折子,崔文熙把那張誓言書點燃,靜靜地看著它一點點被火舌吞噬。 少許灰燼落到桌上的銅盆里,她的臉上沒有絲毫不舍,而是冷靜到幾乎刻薄的態度。眼神也是清明透徹的,它既能盛得下整個趙承延,也能把他剜得一干二凈。 那個男人,她不會再要了。 崔文熙冷漠地看著誓言書被燒成灰燼落入銅盆里,臟了就是臟了,怎么還能撿起來再用呢? 翌日上午她進宮見馬皇后,當時馬皇后正在長春宮同妃嬪閑話家常。 圣人有兩位妃子,分別是嫻妃和珍妃,嫻妃無子嗣,珍妃育有一子一女,馬皇后則有兩女一子。 趙玥上頭還有一位哥哥肅王,是珍妃所出。 在五位子女中他最小,天資比肅王聰慧,又得先帝寵愛,現今的皇權幾乎都掌握在東宮手里。 至于圣人趙君齊,只想吃喝玩樂,對政事沒什么興致,已經打算當太上皇了。若不是趙玥阻攔讓他再撐幾年,他才不想管那些破事兒,也受不了大臣們叨叨。 宮里頭趙玥以絕對優勢壓制,甚至連圣人有時候都要看他的臉色行事,故而后宮里的妃嬪沒什么好掙搶的,都以中宮為首。 聽到宮人上報,說慶王妃來了,馬皇后同兩位妃嬪做了個手勢,她們陸續退下。 不一會兒崔文熙進殿拜見馬皇后。 馬皇后端坐在鳳榻上,穿了一襲紫色鳳凰紋大袖衫,那緙絲衣袍精美考究,織物上的鳳凰圖案華麗搶眼,處處彰顯雍容貴氣。 她已經年近半百,卻保養得極好,一張鵝蛋臉上盡是養尊處優的淑雅,太子趙玥很好的繼承了她的樣貌,眉目清秀溫雅,頗有幾分君子的霽月風光。 崔文熙跪禮,馬皇后道了一聲平身,命沈嬤嬤賜座。 待崔文熙坐定后,馬皇后才上下打量她。 論起容貌,崔文熙算不得拔尖兒,卻通身都是風情韻致,因打小就受貴族教養熏陶,渾身上下的端貴氣度就已經能打壓下不少女郎了。 她今日穿了一襲素簡的牙色大袖衫,織物上繡著精美的抽象蓮紋,搭配的訶子裙是胭脂與茶白的間色裙,胸前一朵綻放的牡丹紋,襯得頸脖一片雪白撩人。 單刀髻上只用兩支花釵和一朵潔白帶粉的芍藥絨花,明明沒用什么配飾,卻已風雅至極。 大袖上的披帛是胭脂色石榴紋紗羅,飄逸柔美,畫的妝容也符合她的氣質,清麗婉約。除了腕上一只雞血紅玉鐲外,頸脖和耳朵上都沒有配飾,干凈利落。 有時候馬皇后也不得不承認,這女郎確實挺討男人喜歡。 至少對于主流男性審美來說,她幾乎符合大部分男人對女人的幻想。 端莊得體,氣度儀態上得了廳堂;身段窈窕纖細,柔美中透著幾分誘人的嬌弱;談吐文雅,受詩書熏陶,能論得上幾句;行事干練,打理中饋是一把好手。 除了無子外,真真叫人挑不出一絲錯處。 婢女送上茶水糕點,馬皇后溫和道:“長月嘗嘗菱粉糕,可比得上你們府里的百合酥?” 長月是崔文熙的小字,她凈手取了一塊菱粉糕品嘗。 也在這時,一名宮女進殿通報,說等會太子要過來。 第8章 擅辯 馬皇后道了聲知道,那宮女退出殿外,她的視線落到崔文熙身上,用充滿著期待的語氣問:“味道如何?” 崔文熙回道:“宮里頭的咸口不消說,甜點則稍甜膩了些?!?/br> 這點很得馬皇后的認同,“圣上嗜甜?!?/br> 崔文熙笑了笑。 馬皇后話鋒一轉,“這些日你得多用些甜才好?!?/br> 崔文熙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端起茶碗道:“臣婦與四郎的家事倒讓娘娘cao心了?!?/br> 馬皇后也沒拐彎抹角,正色道:“你二人的事我也曾聽圣上提起過,他說四郎從魏州帶回一名女子,叫雁蘭,現養在別院,且懷著身孕,有這回事嗎?” 崔文熙答道:“有?!?/br> 馬皇后好奇問:“你可曾見過她?” 崔文熙放下茶碗道:“不曾?!?/br> 馬皇后更是好奇了,多少有點八卦,“你還當真沉得住氣,我若是你,早就跑去看了,到底是怎樣的狐媚子能上四郎的心,讓他千里迢迢帶回京來?!?/br> 崔文熙被她說話的語氣逗笑了。 當今圣人度大量,且沒甚脾氣,朝中人人皆知,要不然當年也不會被秦王和靖王踩到塵埃里。 皇后的性情也溫順軟弱,可以說長房這支能熬出頭全靠太子趙玥的心機和手段扶持起來的。 崔文熙這人的性子遇弱則柔,遇強則剛,同皇后這個妯娌從未紅過臉,便同她閑話家常道:“臣婦也曾去過別院,后來覺得不得勁,便又回了?!?/br> 馬皇后對她頗有幾分同情。 夫妻恩愛七年,半年小別還來不及高興,卻得知夫君從外頭帶回一個懷著身孕的女郎,任誰都受不了這當頭一棒。 “長月性子孤高,多半是忍受不了的?!?/br> 崔文熙坦然道:“不瞞娘娘,臣婦就是個妒婦,心胸狹窄不容人?!?/br> 馬皇后微微蹙眉,“這便是你的不是了,哪個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呢,四郎能與你相處七年已是不易?!?/br> 崔文熙并不賣賬,平靜回懟道:“民間買賣講究你情我愿,四郎與崔家求娶定親的時候就知道臣婦是個什么樣的女郎。他若有異議,當年就不該違心為臣婦立下誓言書,哄騙了七年,卻不愿意繼續哄下去了,也實在令臣婦為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