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陽劫 第286節
然而下一秒,拖他出來的小廝一刀割破了他的喉嚨。 鮮血狂涌而出,澆在了火盆里,火盆里的火焰并沒有被澆滅,反而燒的更旺了,只不過火焰顏色從正常的橙紅變成了詭異的幽綠。 男人還在抽搐的身體被像破抹布一樣丟在一邊,我注意到他腳上竟然穿著跟我此時穿的一樣的靴子。 難道說這個被割喉放血的男人是上一任的“新姑爺”?或者是因為不肯配合他們的婚禮儀式才被當成了火盆的原料? 那這火盆我到底是邁還是不邁? “新姑爺進門,邁火盆!” 那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再一次幽幽響起。 我狠狠吞了一口口水,抬腿從火盆上邁了過去。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 他們把我從路邊強搶過來就是讓我當新姑爺,不邁,那是肯定沒好果子吃的。 祠堂里所有的賓客都是陰氣繚繞一副瘆人模樣,我只能試試看入了洞房和新娘獨處的時候有沒有機會制服她或者直接逃走。 火焰在胯下一燎,并沒有灼熱的感覺,反而是一股讓人心悸的陰冷。 跨過火盆,我的身體本能的抗拒著繼續前進。 那媒婆在我后背上推了一把。 劇烈的陰冷氣流從被它推到的地方鉆進我的身體,讓我不由得打起了哆嗦。 這是在警告我不要不識好歹嗎? 硬著頭皮,一步步朝著正堂屋前的新娘子走去。 每走一步,我都會感覺周圍又冷了一分。 不過這一次不是媒婆搞的,而是站在兩旁的那些賓客。 從門外看時,他們雖然衣裝古怪,面無表情,卻也算是周正。 可是距離他們越近,這些家伙的面部表情就越猙獰,甚至身上的衣服都開始沁出污血和尸液。 周身散發的陰氣更是愈加濃郁。 這算什么?娘家人給新姑爺的下馬威嗎? “啪嘰”,當我從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鬼身邊走過的時候,那女鬼原本還算漂亮的臉蛋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一顆眼珠子更是滾到我腳下,讓我一腳踩了個爆漿。 我被嚇得又是一哆嗦,偷眼朝那女鬼看去,卻見她那腐爛到沒了樣子的臉上竟似乎露出了幾分愉悅之色,兩條爛到流湯的大長腿還夾緊了開始自己磨蹭。 你妹的,做鬼都是個變·態鬼嗎? 乖乖,我的新娘子該不會也是這種貨色吧? 額,我說的不是變·態,而是這個流湯啊。 想象一下自己可能會被一個渾身腐液的女鬼抱著,我這胃里就是一陣翻騰。 路就那么長,再怎么磨蹭,最終還是走到了新娘子面前。 媒婆不知道從哪拿出一條中間系了一朵大紅花的紅色綢帶讓我和新娘子一人拿著一頭。 新娘子的紅蓋頭并沒有遮住整張臉,我能看到一點嘴巴和下巴。 她并不像我想象中的那樣皮rou破爛滿臉腐液,而是有著白皙細嫩的皮膚,下巴的形狀也很完美。那半點朱唇甚至有些誘人。 “吉時已到,新郎新娘拜天地……一拜天地!” 幽幽的聲音再次從虛空中響起,新娘往旁邊邁了一步,示意我跟她站到一起,對著院子一拜。 無奈,我只能照做。 “二拜高堂?!?/br> 轉身對著正堂屋里面一拜。 此時我看到正堂屋里的椅子上擺著兩個紙人,紙人上似乎寫著名字和生辰八字,但是正堂屋里光線太暗根本看不清具體是什么。 “夫妻對拜!” 哥們年紀還小,沒怎么結過婚,對拜天地這種事兒真的不在行。 我沒有掌握好距離,一個夫妻對拜,腦袋和對面新娘子的腦袋撞在了一起。那磕的叫一個瓷實啊。 緊接著,我就看到一個圓溜溜的東西被什么東西吊著垂到了蓋頭之下。 我滴個神啊,那是一顆被神經和韌帶懸吊著的眼珠子! 我,我這是力氣太大,把新娘子眼珠子給磕出來了? 那……要不要說句對不起? 好吧,應該不用了。 新娘子好像沒事人一樣用手捏住眼珠子往回一塞,然后很是平靜的直起了身子。 而周圍的賓客也沒有因為這個產生任何sao動,似乎婚禮進行的非常正常。 “禮成,送入洞房?!?/br> 聽到這一句,我本以為可以和新娘子一起離開了,卻沒想到媒婆從我手里接過了那紅綢子把新娘從祠堂后門領了出去,我卻被留了下來。 好吧,缺乏經驗的我終于懂了。 婚禮上喊“送入洞房”并不是說小兩口就可以回房去沒羞沒臊了,而只是把新娘送進去,新郎還要留下招呼來吃席的賓客。 席也是在祠堂院子里開的。那一道道菜端上來,我感覺頭發根都豎起來了。 這宴席辦的,有葷沒素,而所有葷菜用的材料就只有一種——人! 每一張桌子正中間都擺著一顆裝飾用的美人頭,旁邊七個盤子八個碗的能看到各種人體部件。 我挨桌敬酒的時候,那個穿著清朝官服的鬼還很熱情的拿著一只泡椒人手示意我先墊吧墊吧肚子。 至于敬的酒,也不是什么啤的白的,而是腥味滿滿的人血。 這玩意我是真的不想喝,奈何被敬酒的全都齊刷刷的盯著我,一副不喝不能去下一桌的模樣,我只能硬著頭皮抿了一口又一口…… 就當……是牙齦出血了吧。 第320章 交杯酒 宴席整整持續了六個小時,席間雖然觥籌交錯時不時的有碗筷杯盤的碰撞聲傳來,卻是除了我以外沒有一個說話的。 這種詭異的氛圍讓我如坐針氈。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散去,我在媒婆和兩個轎夫的押送下從后門離開,到了祠堂旁邊的一座小院。 刨去森森鬼氣不算的話,這小院的布局倒是和正常的院子無異,只是在院子中間栽種的一棵楊樹有點扎眼,這很大可能不是人間的院子。 城里人蓋房子可能沒什么大講究,格局敞亮通風采光都好就行了。 但是這種村子里的人蓋房,卻都講究的很。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當院不栽鬼拍手。 這是家宅種樹時的講究。 其中鬼拍手指的就是楊樹。 媒婆把我送到小院就走了,倒是兩個轎夫一左一右站在門口,一副要給我看家護院的架勢,我琢磨著,等會吐完了看看能不能直接從后墻翻出去離開。 沒錯,吐完了。 我這忍了足足六個小時了,胃里一直在翻江倒海,扶著那棵足有一人粗的楊樹就開始哇哇狂吐。 傾瀉而出的血酒把樹下的泥土染得血紅一片,腥臭味沖的人腦袋都有點發蒙。 然而在嘔吐的時候,我的心頭突然一緊。 那是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而且不是從身后的門口而是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后怕,這當真是一陣后怕。 原來還有很多家伙在暗中盯著我嗎? 這要是沒吐這么一頓,按照原計劃從后面翻墻逃出去,說不定轉天我就是那個被人割了脖子給火盆加料的倒霉蛋了。 院子里越來越陰冷。 是周圍那些看客不耐煩了開始催我進去嗎? 用袖子擦了擦嘴,我有些踉蹌的走到正房門口,抬起手來想要敲門,卻又有些遲疑。 誰知道這洞房是怎么回事呢? 沒準一進門就得被新娘按在地上給吃了。 “來都來了,還不趕快進來,院子里被那么多人盯著,很自在嗎?” 一個清冷中帶著幾分命令口吻的女聲從房間里傳了出來。 我愣了一下。整個婚禮就那個沒見到影子的司儀有說過話,我還以為這里的家伙們全都是啞巴呢。 “這個……不,不自在??墒沁M去我也不自在啊?!?/br> 嘟囔了一聲,最后我還是推開了房門。 這地方雖然很詭異,但是洞房布置的卻和正常的沒什么區別。 到處都是披紅掛彩的。 一身大紅喜服的新娘子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 而在床邊那張紅木八仙桌上擺著一個托盤。 托盤里有一支玉如意還有一只酒壺和兩個杯子。 “那啥,剛剛……是你跟我說的話???” 我有點不太確定在門口時催促我的是誰了。 床上這位新娘子實在是太過淡定,我進來以后,她連動都沒動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