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陰陽劫 第266節
村邊有一條山溪流過,山溪的水勢湍急,而且上游河道狹窄,下游河道寬闊。 再者就地勢而言,村子所在的地方竟然比山溪那邊還要低洼。 我不由得摸了摸腰間的挎包和手槍。 一個生意人,馬影珊應該不會對我做什么。 可是這村子屬實不是啥好地方。 峰巒鋒銳,在風水學中可不是什么好兆頭,尤其村后那座山峰更是犯了大忌諱的。 華夏的建筑大多坐北朝南,這村子坐西朝東就很怪異了。 外人進村時是向西而行,進村就是“歸西”。 四靈之中,白虎屬西方庚辛金,主刀兵兇煞。 西方山峰過于巍峨,這種地形稱作白虎銜尸,乃是大兇。 會引來官司、車禍、重病多為生死家道破亡。 那條山溪也頗為要命。 水有好水惡水之分。 好水平靜舒緩,惡水湍急洶涌。 這村外的山溪明顯是一條惡水。 懂行的人擇水而居的時候,會選一條上游寬下游窄的河,這叫做天門開地戶閉,有聚氣納財之功效。 這村旁的水卻是整反了。天門閉地戶開,活脫脫一村散財童子。 而且村子地勢低洼,三面環山,似乎是吳瞎子那本風水秘術里提到過的聚陰池。 我就搞不懂了,如果說根在這么一個險惡的地方,馬家的店鋪憑什么在武城屹立百年? 難道說,這村子里有什么古怪不成? 第294章 棺村 越是走近村子,就越覺得這村子不對勁。 飯點沒有炊煙也就罷了,站在村口,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沒有一戶人家亮著燈。 尋常山村都該有的狗吠聲更是完全沒有。 整個村子寂靜的好像死了一樣。 我翻進村口一戶人家院子里查看了一下。 石碾子上積滿了灰塵,顯然好久沒人用過了,門框上掛了好幾層蜘蛛網,一些飛蟲干癟的軀殼還在上面粘著。 窗子上的窗戶紙早已殘破,瞇眼往里看去,屋子里同樣破敗不堪,顯然是久無人居。 最讓我詫異的是在臥房的那張土炕上看到的并不是破爛的被褥,而是一口黑皮大棺材。 這什么情況?陰人居陽宅?還要睡床? 我翻到隔壁家的院子里再次查看一番,情況和前一家類似。 只是從窗戶往里看的時候被一張老臉嚇了一跳。 那是一張老女人的臉,呈灰白色。 一開始我還以為遇到鬼了呢,符都掏出來才發現那是一張擺在棺材前的遺像。 遺像中人雞皮鶴發,嘴巴干癟癟的顯然牙齒都已經掉光了,死的時候咋也有個八十歲了吧。 就這村子的風水而言,能活到八十歲,那簡直是個奇跡了。 當然,也有可能那老太太并不是村里的人,只是死了以后才把棺材存在這里。 既然村里沒什么活人,我自然也不用太過遮掩了,沿著村道一路向里走,很快,我就在村子正中看到了一個祠堂。 這村里的房子都是一副破敗景象,但祠堂卻分外考究,飛檐斗拱雕梁畫棟,比我們陳家的祖祠可是上檔次多了。 祠堂大門是敞開的,可是里面同樣黑黝黝一片,沒有任何光亮。 這就不對了。 難道說馬影珊的目的地并不是祠堂,而是別的地方? “呼——” 一股陰風陡然吹在了后脖頸子上,嚇得我整個人一個哆嗦,回頭看去,卻見一個看起來十五六歲,身上穿著白色長袍的少女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我的身后。 少女的面色冰冷、木然,看著我就好像在看一只螻蟻似的。 “額,那個……我是路過的游客,天黑了,這里離城里還挺遠的,見到有村子就像來借個宿,小meimei,你知道誰家有空房能讓我留宿嗎?” 別管咋說,貓在人家祠堂門口偷看都不是啥光明正大的事,我組織了一下語言,想要蒙混過去。 然而那少女似乎根本就不在乎我說的什么,只是盯著我看。 我被她盯得有些尷尬,正琢磨這個借口說不通的話,該怎么重新編一個的時候,少女抬腳從我身邊繞了過去,走進了祠堂。 我……該不會她又吹我脖領子,又盯著我看……只是因為我擋路了吧? 一陣無語之后,我對這村子更好奇了。 我雖然不敢說自己是什么高人,但是感官比普通人敏銳是肯定的。 一路過來都加著小心,我竟然沒有發現被人摸到了身后。 少女應該不是鬼,相對于周圍略顯陰冷的環境,她身上反而要多些暖意。 但是她的表現太怪了。 在放滿棺材的村子里見到一個陌生人,任誰也要多問上幾句吧? 要不……跟上去看看? 眼見著少女走進了祠堂的正堂屋,我躡手躡腳的跟了進去。 祠堂和整個村子一樣,都是黑漆漆的沒有半點燈火。 站在院子里只能隱約看到正堂屋中間供奉著一座神像,一些牌位擺在神像腳下。 這不對啊。 祠堂這種地方是供奉家族祖宗的。 大殿的正中央一般為正龕,正龕就是供現在的長輩算起的父、祖、曾祖、高祖四世的牌位。 另外左右會各設配龕,前四世在正龕,五世后就會遷到配龕上去,而在神主牌位中,始祖世百世不遷的,永遠擺在正龕上。 而按照常理來說,祠堂里是不會供奉神像的。 我小心的走到正堂屋門口,想看看少女在里面做什么。 然而無論是供桌前的蒲團,還是兩側配龕前都沒有看到少女的身影。 “喂,你好,能幫我個忙嗎?” 我低低的喊了一聲,祠堂里沒有任何反應。 做了個深呼吸,我抬腿邁進了門檻。 正堂屋比外面的院子更昏暗幾分。 我又低喊了幾聲,依舊沒有得到少女的回應,索性摸出手機,打開了手電模式。 不得不說這還是個很大的家族。 擺在幾張長條桌子上的靈位至少有二三百塊。 我看了看,這些靈位都是姓馬的。 顯然這里就是馬影珊家的祠堂。 至于擺在正中位置的那個塑像,是一具牛首人身,一手握刀一手持斧的魁梧神祇。 “乖乖,這馬家難道是九黎遺民不成?” 所謂九黎,是一個上古部落的名字,九黎族的首領正是蚩尤。 之前說過了,紅城縣原名赤城,據說是三祖大戰時蚩尤的居城。 在紅城的山區里就有一些人自稱是蚩尤的后代,九黎的遺民。 馬影珊走的這條路我沒走過。 不過從方向和時間上估摸一下的話,這里還真可能是紅城縣境內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馬家搞什么刀祭,似乎也很正常了。 畢竟蚩尤除了是戰神外,還有一個稱呼叫做兵主。 相傳他是史上最早冶鐵鑄兵之人。 只不過……雖然很多年前蚩尤一直是以壞蛋的身份出現的,不過如今人們已經把蚩尤和炎黃二帝一起并稱為人文三祖,搞個祭祀罷了,沒必要如此神神秘秘的吧。 還有,那個少女到底去哪兒了? 這正堂屋里除了被幔帳遮著的供桌,幾乎是一目了然的。 難不成她躲在供桌下面跟我玩捉迷藏? 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反正也被她看到了,我索性很大方的撩起了供桌的幔帳。 然而和我想的不同,那白袍少女竟然沒有躲在桌下。 不過這一撩之間倒是讓我在幔帳上聞到了一些略顯熟悉的味道。 那是馬影珊身上的香水味。 白袍少女消失在堂屋里,馬影珊的香水味又出現在這里。 那么很明顯了,這供桌下面有玄機。